外号“怪人”的张大先生
〓 第 1499 期 〓
文|王万荣 编辑|王成海
张大先生，中等身材，迷缝眼，长眉毛，赤红脸，鼻嚏常挂上唇边。穿鞋不提鞋后跟，后跟踩倒趿拉鞋。衣服不整洁，帽子歪戴着，说话常常爱钻个牛角尖。办事不着调，常常想当然。
村中他算个大善人，虽然是初中文化，没有用武之地。因此，他的才能从来也没有发挥过。他虽然是五十年代的初中生，因为毛手毛脚不检点，大队小队没用过。
在五六十年代，初中文化可不简单，走到哪里都算是个文化人儿。
可惜，可惜，真可惜，满肚子文化没人用。虽说是善人也没有个好名声。
张大先生，是我表叔村里的人。他家住索家村，我也曾经见过这个人好几回，好几面。也与他说过话，聊过天。他很会说话，很有水平。大道理懂得可真不少。
表叔家离我们村十几里地，大集体时候，我经常在星期天去与表叔家的大儿子和平一块学习备考，探讨问题。我们还研究教学方法，互相取长补短。表叔的儿子和平，当年也是一位优秀的民办老师。张大先生的儿子春生也是一位民办老师，和平曾领着我去张大先生家串过几次门儿。我爱与老人们啦呱聊天，所以对张大先生有些了解。
有关张大先生的故事，曾经听表叔与我讲过不少，有些情况我还记着。
还记得，听表叔讲过有关张大先生的几个小故事，这里就重新唠叨赘述一遍。
张大先生的姐夫在县里民劳科工作，是民劳科的一位副科长。张大先生刚成家那会儿，他姐夫给他找了一份工作，在公社的苗圃里工作上班。几年后就能转正。可是张大先生不听话，也不争气。他经常偷盗拿摸苗圃里的东西。有一次，他背了苗圃里半麻袋炭，跑了十几里地，结果被人发现告了密。还有一次，他把苗圃里的水斗子拿回自己家里，也被知情人告了密。又有一次，他把苗圃里的两把铁锹偷着送回自己家里。也被知情人告了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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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常偷苗圃里的东西，碍于他姐夫的面子和权力，苗圃主任也就不好意思，没有处理他，只是把这几件事情告诉了他的姐夫。他姐夫知道后，亲自去苗圃把他领了回去，再也不准他到苗圃里上班了。并且告诉他，今后永不管他，就让他在生产队里受苦受穷。说他已经把人给丢尽了！
从此以后，他姐夫再也没去管他，也没有帮他找过工作，骂他是条死狗烂泥巴，扶不上墙。
在村里，他的老同学是大队大队长，人家的拾边地里种得是黍子，已经拔倒了。他去人家的地里背了一背黍子，背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由于是刚刚下完雨，人家到拾边地查看，发现丢了好几铺铺黍子。他背人家的黍子留下了脚印。由于人家心细，顺着脚印，找到了他的院子里。一进院子，那背黍子还在他的车棚里放着，没有处理。张大先生知道他偷的是大队长老同学的黍子，所以他就一点儿也不怕。大队主任问他:“你为啥要偷我家的黍子？"他却大言不惭地说:“尝尝糕好赖，糕软硬。况且偷大队长的黍子没事儿，因为我们是老同学嘞！"大队长听了以后，哭笑不得，没有办法，只好走人了之。
一次锄地，突然间下起了瓢泼大雨，人们都往村跑雨。当人们跑回村口一家人家避雨时，发现张大先生早已第一个跑进了人家的家里避雨来了。有人逗他说，张大先生你平时趿拉着鞋，总是走在别人的后地，今天咋就跑了个第一？“这还是下雨，后面枪子子追着，跑得就更快了。比兔子还要快！”
原来，张大先生从地里来到地头，根本没顾上穿鞋，拿起两只鞋就往回跑。
平时，张大先生走得慢，一来是他趿拉着鞋，二来是他故意走得慢。这一次证明他并不慢，而是假装得，尤其是打日工，他走得慢能少干活儿，动作慢是为了出气匀，能省劲儿。因此他平时干活儿就是那个慢劲儿，走路就是趿拉着鞋。也有人叫他“肉玩牛"，鞭打不动，打一鞭子蠕动一下，不打就不动弹了。
有一次锄谷子，公社大队干部到地里检查。发现张大先生尽是留着对对苗。人家问他:“你为甚要留对对苗？人家别人都留单株单苗？"张大先却狡辩说:“谁知道哪根苗死，哪根苗活呀！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如果单株被虫子咬了，不就缺苗断垅了，那样就会减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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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先生爱钻个牛角尖，穷狡辩，干部们也没啥好办法，只好苦笑着离开了他。
干部们刚走开以后，张大先生便得意地说，跟我说理斗嘴，你们还有些儿嫩，也不配！嘿嘿，哎！
在我与他接触以后，发现张大先生的确是个善人，脑子也很灵活，人也很聪明。可就是有点儿怪，说话做事与众不同。
我活了六十多年了，阅人无数。可是，象张大先生这样的人，的确少见。他的脾气古怪，性格早已变了态，与常人不同。
他的确是一位怪老头子。吃亏上当，痴心也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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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王万荣，兴和县赛乌素镇小学退休教师。1978年参加工作，2016年退休。爱好文学，有时写些散文、打油诗、小说之类的东西自娱自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