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升华七律诗 婚时
婚时
婚时曾住漏星堂,雨日深忧夜更长。
虽幸有成吞鸟梦,却羞无用画眉郎。
张生枉获崔莺许,贾女徒遗韩寿香。
不是花明另逢路,岂非一世永抓狂?
【注释】读唐李商隐《无题二首》其二,步韵而咏别事。原诗云:“重帷深下莫愁堂,卧后清宵细细长。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记于2021年4月6日。
这首诗的意思是:结婚的时候住的房子堪称是漏星堂,下雨天便会深深忧虑深夜是不是会更长。虽然庆幸很有成就的是吞鸟之梦,却很羞愧终究是一个没用的画眉新郎。如同是:张生白白地获得了崔莺莺的婚许,贾氏之女徒劳地赠送给韩寿奇异之香。如果不是后来柳暗花明又遇到了一条新的道路,岂不是这一辈子都要陷在郁闷中永久地抓狂?
首联中的“漏星堂”,比喻破屋,星光可以从屋面透入,所以这样称谓,见元代剧作家马致远的《荐福碑》第一折:“我干受了漏星堂,半世活地狱。”又见元代剧作家金仁杰的《追韩信》第一折:“冰雪堂苏秦冻倒,漏星堂颜子难熬。”还有元代剧作家王实甫的杂剧《吕蒙正风雪破窑记》:“到晚来月射的破窑明,风刮的蒲帘响,便是俺花烛洞房。实丕丕家私财物广,虚飘飘罗锦千箱。守着才郎,恭俭温良,憔悴了菱花镜里妆。我也不恋鸳衾象床,绣帏罗帐,则住那破窑风月射漏星堂。”
颔联中的“吞鸟梦”,是一个典故,意为才华出众,或文辞华美,见《晋书》卷九十二《文苑传·罗含传》:“罗含字君章,桂阳耒阳人也。曾祖彦,临海太守。父绥,荥阳太守。含幼孤,为叔母朱氏所养。少有志尚,尝昼卧,梦一鸟文彩异常,飞入口中,因惊起说之。朱氏曰:'鸟有文彩,汝后必有文章。’自此后藻思日新。”用典见南朝梁代人萧统的《锦带书十二月启·无射九月》:“才过吞鸟之声,德迈怀皎之智。”又见唐代诗人骆宾王的《初秋登司马楼宴得同字》诗:“顾惭非梦鸟,滥此厕雕虫。”还有唐代诗人崔日知的《冬日述怀奉呈兰台名贤》诗:“终期吞鸟梦,振翼上云烟。”唐代诗人李瀚的《蒙求》诗:“ 罗含吞鸟, 江淹梦笔。”以及唐代诗人李商隐的《送从翁东川弘农尚书幕》诗:“斯文虚梦鸟,吾道欲悲麟。”
这一联中的“画眉郎”,指夫婿,亦指新郎,见宋代诗人贺铸的《减字浣溪沙》词之十:“绣陌不逢携手伴,緑窗谁是画眉郎。春风十里断人肠。”又见他的《画眉郎》词:“雪絮雕章,梅粉华妆。小芒台、榧机罗缃素,古铜蟾砚滴,金雕琴荐,玉燕钗梁。五马徘徊长路,漫非意,凤求凰。认兰情、自有怜才处,似题桥贵客,栽花潘令,真画眉郎。”还有元代无名氏剧作家的《翫江亭》第四折:“我则道是画眉郎,睡梦里廝魔障。”
颈联的上句“张生枉获崔莺许”,用的是元代剧作家王实甫的《西厢记》的典故,全剧叙写了书生张生(君瑞)与相国小姐崔莺莺在侍女红娘的帮助下,冲破孙飞虎、崔母、郑恒等人的重重阻挠,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
这一联的下句“贾女徒遗韩寿香”,指的是晋代重臣贾充的女儿贾午与韩寿私通,并把皇帝赐其父之外域异香赠给韩寿的故事,见南朝宋代文人刘义庆的《世说新语·惑溺》。后因以“韩寿香”指异香或男女定情之物,用典见唐代诗人史凤的《传香枕》诗:“韩寿香从何处传,枕边芳馥恋嬋娟。”又见唐代诗人刘禹锡的《秦娘歌》:“秦嘉镜有前时结,韩寿香销故篋衣。”还有元代剧作家王实甫的《西厢记》第一本第二折:“张郎倘得相亲傍,乍相逢厌见何郎粉,看邂逅偷将韩寿香。”
尾联中的“花明”,即“柳暗花明”,形容柳树成荫,繁花似锦的春天景象,也比喻在困难中遇到转机,见唐代诗人王维的《早朝》诗之二:“柳暗百花明,春深五凤城。”又见唐代诗人武元衡的《摩诃池送李侍御之凤翔》:“柳暗花明池上山,高楼歌洒换离颜。”还有宋代诗人陆游的《游山西村》诗:“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一联中的另一个词“抓狂”,意思是非常愤怒或者郁闷,却又无处发泄,憋得几乎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