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大赛083】从历史深处走来的甘州
《文艺众家》“心中有座城”征文
从历史深处走来的甘州
张军
从出生到现在,在甘州生活了数十年。我说不清甘州赋予了我什么,也道不明我回报了甘州什么。十多年前,我初次踏进这座城市,在城区东北角的张掖师范上民教班,当了两年的城市子民。这期间,我穿行于大衙门街、县府街、回民街、校场巷、南城巷等街巷,涉足于木塔寺、大佛寺、土塔寺、甘泉寺等地方,触探历代古迹,诵读楹联诗句,分明感到甘州是个古陶罐,蕴藏其中的古朴而浓厚的文化沉淀似陈年美酒,洋溢着宜人的芬芳。不管是一粒浮尘,还是一片落叶都打着历史的烙印。瓷砖琉瓦的豪华楼舍,霓虹闪烁的舞厅剧院,绿化成荫的街道院落和摩肩接踵的大小车流,又无不演绎着现代生活气息。那时,每天跑操时经过丝路春酒场后门口,就会看到一段甘州古城墙。黄土敦实筑起的城墙已层层剥落,墙缝里还长出一丛杂草或两三株留生小树,整段墙如这座城市从历史的深层探出来头。周末到大街上溜达,总能看到街头卖唱者拉着二胡、敲着干鼓、扯着嗓子来段《闹五更》或《柜中缘》之类的段子。秧歌队伍则穿街过巷地表演。唱者、演者并非职业演艺人员,都是些老年人借此打发晚年时光,团体美其名曰:“夕阳红秧歌队”。气势恢弘的队伍像这座城市流动的血液,观众的喝彩则似脉搏跳动的声音,表演者和观看者都上演着自然和谐的生活情调。逢年过节,乡镇的社火涌上广场,踩高跷的花旦、摇幡旗的小生、舞狮子、敲锣鼓的汉子……
记得几年前,有位外地文友对我说,甘州南依祁连、中穿黑河、北连居延是块风水宝地,甘州更是西部文化的聚宝盆,你应该多多在这个盆里取宝。如今,诸如“秧歌子”、“二胡卖唱”这些文化形式已经逐渐远离现代生活,积淀在甘州传统文化的血液里了。再次审视甘州,我感触之深的,还是从古到今绵延不息而且愈来愈浓的气度超然的文化底蕴。暂不说甘州现代各种庞大的文化团体,就说寻常百姓,踏进甘州,你随便推开一个家门,客厅或卧室总少不了几样艺术品:装裱考究的字画、新颖别致的插花、各式各样的古玩……前不久,有位朋友求得一副“天道酬勤”名人书法,谈笑之中无不流露出自豪和满足;还有位朋友在我到访的第一刻,就从箱底拿出珍藏多年的一副“雪梅图”让我欣赏……他们那种神情,是物质满足、名位满足等等不能相提并论的。去年,我去过沙井镇一位名叫张福的农民家里,他的客厅纯粹是一个博物馆。客厅里陈列有古代的青铜礼器、烟壶酒具、宝剑钱佩、铜车玉马等的仿制品,有现代根雕、书画、插花、刺绣等艺术品。现代大部分甘州人的目光已经在探寻甘州文化的深层与历史。我们乡下人,闲暇时,时常买张车票进趟城,到甘泉公园走走,到狗市花市逛逛,到广场看看定期的节目表演,去书店翻翻杂志或图书,到网吧打打游戏查查资料,或与亲戚朋友上酒吧茶社小酌几杯,以此来调节生活空间抒写生命里程。
在各地城市地面拥挤,钢筋水泥向天空进军的疯狂年代,甘州怎样发展呢?我曾到甘州博物馆参观过。在博物馆门外,我看见一棵粗大的古榆。特别令人注目的是粗壮苍劲的树干。树皮旧的层层剥落,新的从里面滋生。有人戏谑地说,这棵古榆能与甘州城称兄道弟了。我无法考究树龄与城龄,但我觉得这棵树像甘州——用生命的不断轮回获得一次次新生。近年来,城区先后拆迁了不合时宜的土木民宅,建起了明清街、欧式街、步行街等各具文化特色的街道。漫步街头显得轻松自然、人文和谐。行文至此,大脑里忽地闪出这么一句:敢问何处寻气度?丰厚文华醉甘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