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明喜 | 辞旧岁喜气洋洋,迎新春又想母亲饺子香
在人们生活水平曰益提高的今天,猪羊牛肉蔬菜四季齐全,富足的佳肴味美可口,当年奢侈的饺子也变成了家常便饭。
记忆中母亲做的素馅饺子黄萝卜馅肉饺子最香。也许是 : '’ 饥饭赛如密,饱饭密不甜 。'’ 的缘故!总认为母亲做的饺子最好吃。
母亲做的饺子品名甚多,有山粉饺子,玻璃饺子,汤面饺子等等。在那个贫困的年代,饺子里包什么菜不重要,看它里面放没放肉才是主要的。平时吃素馅饺子很平常,肉饺子过大年才能吃上几顿。
那时虽然苦寒,母亲想尽办法也要让孩子们吃好吃饱。
冬去春来万物苏醒,阳春的三月艳阳高照,甜苣和其它植物一样生出了嫩芽,年年的这几天母亲都要剜几次。将甜苣与山药啶混拌酱面面与花椒调味生成素馅。莜面与粉面三七开用凉水和好,用双手攥成了饺子皮,素馅包入后做成了山粉饺子。
过去的一家人口多,蒸一顿素饺子七勺锅里的蒸篦也得蒸二蒸篦。'’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我每次吃素馅大饺子大汗淋淋,不吃十五六个不收场。饭后玩上一阵子 '’ 打王爷 ,'’ 半后响回家再搬吞上几个冷饺子,一直玩到阳坡落。
燕子来了,撤开了大叶子的甜苣,即将进入开花期。渐老的它变为猪菜兔草。
到了夏秋季。园日地的各种鲜菜出畦。母亲用同样的方法做着各种菜馅的素馅饺子。
丰收的秋节过去,庄稼人迎来了一年中最闲的季节冬季。
曾记得,农历腊月十节过后,人们都盼望着新年的到来。做新鞋缝新衣的母亲们,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活,又拿起了小剪刀,剪起了过年的窗花,由此拉开了迎新年的大幕。
家家户户用当地的特产准备着年货。焖黄萝卜馅,压粉条,生豆芽,炸撤子,搓麻花,每一个农完园热闹超凡。
年年焖完黄萝卜馅后,母亲还要将萝卜汁熬糖稀。熬出来的糖稀怕孩子偷喝,母亲藏在了暗处。那时的孩子平时很口淡,不论母亲藏在那里!我都要找见猛喝它几口。
有一次,家里炸出了圪旦子,圪旦子滚上糖稀后撒上白糖更好吃。母亲找出了糖稀发现少了许多。母亲问我 : '’ 你个馋虫是不又偷喝糖稀了?'’ 我说 : '’ 没喝呀!是不你端的撤了?'’ 母亲说 : '’ 你个没出息的兔小日,就跟大人胡辩,你照一照镜日,愰日道带出来了!'’ 我照了镜子才发现,下巴下流了两道糖稀道。
其实在那时不怨孩子没出息,就怨平时吃不上好的。我还在灶火里偷烧过猪肉,喝麻油时大洋瓶里的煤油误当麻油,大大地喝了一口,发现味不对滤了一地。
那时候我很小,不能为父母亲排难。父母亲年货都会做,唯有磨豆腐成为难题。人推磨磨出的豆腐好吃,但费劲费时。年年磨豆腐都得大喜和二东两位后生帮忙,无赏的帮忙,是农村人憨厚与善良的特性。
到了农历腊月二十节后,年货备齐。为过年时有一条热炕,家里有一个舒适的环境。父亲挖出了狗窝与跌灰窖里的灰,打好了炕。母亲用白秃日涮好了家,泥地的地边涮的白白的,屋内外都是年的味道。
终于到了年三十的前一天,母亲将大小窗花协调地贴在了窗子上,父亲在窗子家门的两边贴上了对联。街门土墙上贴着一付宽对联 '’ 七亿人民七亿兵,万里江山万里营。横比是江山多娇 。'’ 贴完对联后,父亲手巧地用红纸裱着自制灯笼。
年三十的上午,母亲煮好了猪肚,配备着中午的凉菜。父亲燎好了猪头猪蹄,准备着熬年的年夜饭。
半后响,父亲将自制的红灯笼挂在了屋檐下面,大院收拾的干净整齐。母亲煮着猪头蹄,热炕上消着黄萝卜馅与猪肉,醒着和好的饺子面,等吃罢年夜饭一家人包饺子。
晚上煮出了猪头蹄,年夜饭已开如。我响几个麻雷意味着安神,也是后半夜接神的前提。父亲扒着猪头猪蹄肉,母亲将猪舌头与猪蹄瘦肉切一个盘,肥肉切一个盘,孩子们都忙着吃瘦的,轮到了父母瘦肉剩个盘底。
夜饭后母亲办好饺馅,拽好了饺计日,父亲擀着饺皮,母亲包着饺子。父亲对母亲说 : '’ 别忘了包个锛日 。'’ 捏饺子我也想抓挖两下。母亲说 : '’ 你个小日驾,七抓八挖的不用你。'’ 婚前的我始终没学会个擀皮捏饺子。定婚后的第一个中秋节去了岳父家,连襟让我捏饺子。我说 : '’ 不会,你们捏哇。'’ 一家人都在看我,我心想 : '’ 这回洒醋了,敢让媳妇不找了'’ 媳妇没退婚客把我羞欠了。婚后妻子对我说 : '’ 你不学永远不会捏,捏饺子全家人捏才有起乐了。'’
那时没电灯,吃罢了年夜饭包完了饺子,父母亲扒着穷皮,孩子们听个收音机还得去队长家。
后半夜接神开始了,鞭炮声麻雷声响彻乡村的天空。男孩子都爱响炮,我响了几根麻雷后,发现有一根响了一声,扒开找见了捻子栽在了墙上,用烟头对着捻子,由于捻短使麻雷瞬间燃烧,墙上炸出来的土飞到了眼里,那个难受劲象瞎了一样。过后又想,想学鼓匠还没有当鼓匠这个命。
接完神全家人进入了睡梦中,等着初一早晨吃饺子时的那个锛日。
初一早晨,母亲下着饺子,一家人穿好了母亲平时制好的衣帽,等着新年的第一顿饺子。多么渴望的一顿饺子,明知吃饱了为吃那个锛曰还要加吃十几个。母亲看见我吃上个没完,悄悄地往饺子里放一个。
吃完了饺子,女人们耍编棍,后生们耍掏宝。那时的人们没钱,女人们耍个编棍还得二合供,小场胡一二三分,大场胡二四六分,小胡自抹到自抹同天随着胡的大小再翻倍。后生们耍的大一点从角到元,掏宝的场面喧声不断,压赌红的,压八二日的,压杆压糟的,压硬大头的。还有压住说串话的 : '’ 免二三把一端,来四不赔不挣也不赖。要1来个老牛嘴,不塌不塌喝凉水。'’ 掏宝的场面增加了迎新年的欢乐气氛。'’
在集体时代,过了正月初五新年算完。初六一早,队长在家里用三用唱机发出指令,家家的嗽叭响起了出工的喊话。
甜苣饺子吃时有点苦,能吃饱肚子说明它甜,吃的是母亲的爱,吃的是一个时代的记忆。愿人们不想吃苦菜的曰子一去不复返,想吃苦菜的日子更加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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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明喜
【作者简介】 闫明喜,《人文商都》文化群成员,网名宏发商贸15547386138,商都县小海子镇宋家村人,初中毕业,毕业于小海子公社中学,爱好文学,闲时写点不成文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