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文思/山村艳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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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艳事
文思
大牛在外面有了女人，传言越传越真。阿莲想起这些年在家里照顾孩子和婆婆的辛酸，特别是晚上独守空房的寂寞，气就不打一处来，骂大牛是个挨千刀的、没有良心的男人。
阿莲把大牛的不忠告诉婆婆，婆婆却替大牛说话，说大牛在外面打工赚钱养家不容易，别听人家胡说。婆媳之间本来就很难相处，婆婆又帮大牛说话，阿莲心里就更加气愤，婆媳之间的关系便闹僵了，吵闹不断。
过年时大牛回来，调解阿莲和母亲的关系。大年拍胸发誓，说他在外面绝对没有女人。阿莲不信，说男人都是偷腥的猫，没一个好东西。
过年后，阿莲把孩子丢给了大牛，和姐妹们到外面去打工。一家人一起搬到省外谋生又难，为了照顾孩子和母亲，大牛只能留在家里，成为名符其实的“留守妇男”。
村里很少有夫妻双方都在家做农活的，除了留守老人和留守儿童之外，留守妇女和留下男人也占了一定的比例。留在村里的妇女、男人，除了做农活之外，还需要照顾家里的老人和孩子，还要为村里的红白喜事和“人情”操心。留守妇女遇到困难时，在外面打工的男人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她们除了找亲戚之外，往往就会找留守男人帮忙，有些事凭借女人是没有办法解决的。留守男人遇到困难时，同样也会找留守妇女帮忙。要是找夫妻双方都在家的家庭帮忙，找人家丈夫帮忙多了，他的老婆会吃醋，找人家的老婆帮忙多了，她的丈夫又不肯。只能是“留守”找“留守”帮忙，而且是找异性“留守”，正应了那句俗话：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忙”帮多了，感情也就深了，渐渐地，留守妇女和留守男人这一“留守”的人群便成为在生活上、农活上相互帮忙的伙伴儿，形成了一种新型的“留守”关系。
阿莲到外面打工没到一年，留守妇女秋月便走进了大牛的生活。有一天晚上，秋月的孩子发高烧，村里离医院又远，秋月便抱着孩子敲开大牛的门。大牛便把自己的孩子交给母亲看管，开着摩托车拉着秋月和她的孩子往镇医院去。那晚，大牛和秋月在医院里陪着她的孩子吊针输液，两颗尴尬的心慢慢地拉近了。第二天，秋月的孩子退烧之后，大牛又开着摩托车把秋月和她的孩子拉回了村里。从那以来，秋月就经常来找大牛帮忙，家里电灯坏了，就找大牛帮换，房子漏水了，就找大牛帮忙翻修。当然，秋月也会感恩地帮助大牛，大牛在田地里做农活，秋月就帮大牛照顾孩子，把大牛的孩子接到她家去，跟她的孩子一起玩耍、吃午饭，有时大牛的孩子还在秋月家里跟她的孩子一起过夜睡觉。逢年过节，有时大牛和秋月两家人凑合在一起，一起过节吃饭。大牛和秋月这种“暧昧”关系，没有事都能让人整出事来。
三年不回家的秋月的丈夫从外面回来，一把抓住秋月就毒打，说他辛辛苦苦在外面打工赚钱，秋月却在家里偷男人，骂秋月是贱货。秋月的孩子和大牛的孩子在家里正玩着游戏，见到秋月被打，哇哇地哭了起来。秋月的丈夫正在气头上，他扬起一巴掌掴向大牛的孩子，秋月用身子护着，一巴掌就脆响地掴在秋月的脸蛋上。两个孩子趁机溜了出来，秋月的孩子已没认得出自己的父亲，指着他的父亲说：“你再打人，我告诉大牛叔叔去！”两个小孩小跑而去。
不久，大牛护着两个孩子从门外走进来，大牛揪住秋月的丈夫，喝斥：你尽会打女人，有本事跟我打！大牛把秋月的丈夫推搡倒地。秋月的丈夫站起来指着大牛鼻子骂：奸夫淫妇！大牛理直气壮地说：我们是清白的！这些年你在外面跟着别的女人鬼混，你对得起秋月吗？秋月的丈夫吐了一口痰，嚷嚷地说：我的事，不用你管！
秋月家里的事还没有理清，阿莲也从外面打工回来。阿莲大骂大牛还不算，还火上浇油地跑到秋月的家里大闹，骂秋月是臭不要脸的骚货，勾引她的丈夫。阿莲找婆婆评理、主持公道，婆婆却说：大牛和秋月是清白的。阿莲更加恼怒了，说婆婆和大牛母子同心，一起欺负她一个外人。
两个家庭胡搅蛮缠地捆在了一起，越吵越乱。秋月的家庭经不起折腾，破碎了，先是村委出面调解，后是司法所调解，最后到了法院判决。秋月以重婚、暴力为由把她的丈夫告上了法院，法院取证属实之后，裁决秋月和她的丈夫离婚。秋月抱着她的孩子回了娘家，不再回来。
秋月走后，大牛愤慨地对阿莲说，这回你甘心了吧！阿莲低下了悔恨的头。
女心疑心重，阿莲也不例外。阿莲又到外面去打工，大牛仍然留在村里照顾孩子和母亲。阿莲怕大牛在村里“偷腥”，便叮嘱嫁在不远处村庄的妹妹阿艳，叫她得空时过来照顾孩子和帮助做一些农活。其实是叫阿艳来监督大牛的，有什么情况能及时报告给她听。
阿艳的丈夫也在外面打工，阿艳和大牛生活上相互照顾，农活时互相帮忙。刚开始，阿艳得空时都会打电话告诉阿莲大牛在家的情况，后来时间久了，阿艳就不再向阿莲汇报大牛的情况，即使是阿莲打电话问她，她都说姐夫大牛很守本份，是个好男人。阿莲从阿艳的语气中，听出了“猫腻”，闻出了“猩味。”
一天晚上，阿莲火急火燎地从外面回来，她开门进了家里，用手扭动门把开启自己的房门，卧室屋门被反锁着，阿莲没有开得房门。阿莲挥着拳头急促地擂响房门：开门，开门！
“窸窸窣窣”从屋里传来了焦急地声响。睡衣扣错了扭扣的大牛开了房门，面颊羞红地说：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阿莲推开大牛，挤进卧室，一股女人的芳香扑鼻而来，阿莲见床上凌乱不堪，滚烫的泪水落了下来。阿莲欲去打开衣柜看个究竟，大牛却敞开双手阻拦，吞吞吐吐地说：肚子饿了吧，先去吃饭，不急着换衣服睡觉！
夹在衣柜外一截粉红色的衣服跳入阿莲的眼睛，阿莲知道衣柜里面有人，并且知道里面藏着谁……
“吱呀”另一个房门打开，揉着惺忪睡眼的孩子从婆婆的房间里出来。孩子走过来，见是阿莲，急忙扑进阿莲的怀里叫唤：妈妈！
阿莲想起了秋月，深情地抱起乖巧的孩子强忍着把痛楚吞咽了下去，阿莲亲了亲孩子的脸蛋，说：宝贝乖，妈妈肚子饿了，快叫爸爸去热饭给妈妈吃！孩子从阿莲的怀里溜下来，跑到愣怔的大牛身边，扯拉着他的手说：爸爸，快去热饭热菜，妈妈肚子饿了。
厨房里，大牛热饭、热菜，阿莲坐在餐桌上跟孩子说话，屋里的响动声传进厨房，阿莲权当没听见，阿莲的泪水沽沽地往下流。
从那以后，阿莲不再到外面去打工，和大牛在家里一起做农活，一起照顾孩子和婆婆，大牛倍加地体贴、关爱着阿莲，夫妻俩感情浓厚，生活甜蜜。
河南文学杂志作者文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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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稿信箱：hnwenxue@126.com
作者简介
莫文师，笔名文思， 广西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小说、散文、戏剧作品在各级刊物发表，并被《微型小说选刊》《西部散文选刊》《小说选刊》等刊物选载。散文曾获《散文选刊》全国散文奖；小说曾获《小说选刊》全国征文奖；话剧剧本《回家》荣获第八届全国戏剧文化奖大型剧本“银奖”；电影文学剧本《金玉瑶》入围第三届“曹禺杯”全国剧本交易会；部分作品被改编成微电影和舞台戏剧，作品收入各种权威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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