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陈晓慧/荠菜，最平凡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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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慧
辛弃疾在《鹧鸪天.陌上桑柔破嫩芽》写道：“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当娇媚的桃红李白因畏惧寒风不肯报春之时，荠菜已摇曳着洁白淡雅的小花泼泼洒洒开在田间地头。
荠菜，商城方言曰：地菜。它于寒风凛冽的冬季在枯草下萌芽，春寒料峭之时，率先绿遍山乡原野。在这个独特的寒假，孩子完成了学习任务后，我们唯一放肆的娱乐就是挎上小篮子，带上小铲子，来到紫云山僻静无人的田野挖地菜。
穿过弯弯绕绕的田埂，再爬上小陡坡，紫云山明媚的春光豁然出现在眼前。迎风怒放的油菜花开得绚烂热烈，把原野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一片片，紫云山变成了一块彩色的拼图。黄的那片是油菜，绿的那片是麦苗，紫色的是田里悄悄开放的紫云英，白色的是岸坎上零落生长的几株梨树盛开了，一缕缕淡雅的醇香扑面而来，将春的气息揉进了心坎里去了。
久未出门的俩孩子如同脱了缰的小马驹，在还未播种的田野里奔跑、撒欢儿，心怡姐姐更是一扫长期在屋里不出门的阴霾，亮开嗓子引吭高歌。那不成调的歌声惊飞了大叶杨上一只不知名的小鸟，只听它吱吱喳喳，和着孩童们银铃般的笑声，汇成了欢乐的乐章，萦绕在紫云山上空。
荠菜多聚集性生长，有时发现一棵，轻易就能找到一簇簇，有时找了好久却一无所获。荒地里、山坡上的土质比较坚硬，水分不足，长出来的荠菜就很小，根茎很长。
那些鲜亮、肥嫩的荠菜多长在菜地边上或是麦地中间，这可是技术活，一不小心星辰妹妹就可能把邻居辛苦种的农作物给踩到了。幸好，她是个乖宝，不让去的地方绝对不去，不让铲的地方绝对不铲，她只是拿着小铲子问“妈妈，是它吗？”得到肯定回答后，使出吃奶的力气去挖，然后拿起被铲碎的荠菜叶子等我表扬她。
对于心怡姐姐而言，挖荠菜就像是玩游戏一样。碧绿的田野上青青的荠菜就像是和她捉迷藏一样，每次无意间发现一棵又肥又大的荠菜躲在草丛里，就会激动地跳起来，飞快地扑过去，生怕它会逃遁似的。她为每发现一棵荠菜而欢欣鼓舞，每找到一棵必定会大呼“妈妈，我找到了！”抬眼看她，只见小姑娘轻快地舞动小铁铲，不费吹灰之力，就提起一大棵嫩油油的荠菜，向着我笑，肆意展露内心的骄傲和自豪。我猜此时她的心里定是流淌着如同山涧小溪般奔流而动的幸福和喜悦。
望着满满一篮的荠菜，俩娃心满意足了，决定在荒地上挖出一座城堡来。她俩先在地里挖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坑，再找来树枝和杂草搭出个房子状的窝棚，然后又挖来小花小草种在门前。看着她们唱唱跳跳的样子，觉得这应该是一次充满了阳光与快乐的郊游吧，春天果然惊艳了时光，温暖了岁月。
唐代著名诗人白居易有诗：“时绕麦田求野荠，强为僧舍煮山羹。”南宋陆游诗曰：“长鱼大肉何由荐，冻荠此际值千金。”清代扬州“八怪”之一郑板桥赞叹：“三冬荠菜偏饶味，九熬樱桃最有名。”由此可见，春天的荠菜自古以来都是人们餐桌上的美味佳肴。荠菜的烹调之法非常多，热炒、凉拌、蘸酱生食、做羹汤、做馅料都可。我家最喜欢做的是荠菜鸡蛋水饺，不仅满足了孩子舌尖的贪婪，还给我带来了做美食的成就感。
每一棵荠菜都是甜而软绵的，在无限温暖的香味里，带着鲜活灵动的美好。它无需耕种，不占良田，不避荒林，实在是人世间最平凡而独特的美味了。
作者简介
陈晓慧，信阳市商城县第三小学语文教师，文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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