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走笔』第44期||陈玉洲丨江湖与港湾的诉说

  江 湖 与 港 湾 的 诉 说

朋友,你看到题目后肯定会认为是写江海湖泊的内容,其实我讲述的是社会与家的有关人生感悟。

人生如舞台――人的一生有前台,也有后台。前台是江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后台是港湾,是家,只有在家里才会惬意和轻松快活。

记得小时候,父亲带我们出去,常看到父亲笑容可掬地和朋友们说笑。回到家里,父亲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很少甚至看不到笑的模样,生活的重担让父亲的心理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只有在家里,他才可以长吁短叹,真正地把一家之主的无奈展现出来。所以,小时候,父亲的脸色是家庭的晴雨表,高兴时天下太平,反之,鸡犬不宁,最典型的体现就是与母亲吵架,甚至家暴。父母的争吵拌我度过童年,生活在这种家庭氛围的孩子缺乏安全感,容易产生自卑心理,所以那时特别怕父亲脸色,生怕硝烟升起,发生战争。这就是男人的两面性,在外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回到家,男儿有泪也要弹。在人生舞台上,无论多痛苦,都会掩饰得不露痕迹,前台与后台之间,只是一转身的距离。

尽管家庭不断硝烟弥漫,但似乎没有影响到童年的快乐。那时,家是一声声呼唤,那时的我似乎比今天的孩子拥有更多的自由。放学之后不会先在父母面前露面,而是与住的较近的同学聚到一起玩耍,或约上两三个同学在自家玩。记得我母亲一遇到大晴天爱晒被子,一家人的被子整齐晒在院中,自然形成几道屏障,让整个小院有了层次。我和小伙伴则躲在被子遮挡的阴凉里,摆上小桌子写作业。不一会儿,我们就闹翻了天,撩开一角,举起手臂,钻进两层被子中间,捉起迷藏。被子被搅得上下翻飞,左右乱摆。追打得正起劲,“嘭”的一声,晒衣绳扯断,闯祸的伙伴了早已四散而去,只剩下我光杆司令接受父母惩罚。

一转眼,童年过了,当胡须慢慢从嘴角爬出,家则成了个想逃脱的地方。“好男儿志在四方”,上学、当兵则是追寻诗与远方的载体和飞行弧线。当经过路途的艰辛之后,又渴望乡愁,想回归家的港湾。当自己真正回到家中,推开家门的一瞬间,感到自己并不坚强,眼泪止不住往下淌。世界很大,都是过客,唯一属于自己的则是家中那种熟悉的味道,以及窗前那一成不变的风景……

特别是我当了父亲后,小家伙从天而降,喜悦之情远比“添人进口”四个字的份量重百信、千倍,一种神奇感受充满我的心,小生命开始让我“玩物丧志”,想挣脱却又愿那么沉溺其中,幸福缚住了我的手脚。我多少渴望这种束缚永远存在。

家的概念不断地变换,生命在这种变换中匆匆行走着。众多的概念中,家有时代表着悲伤。比如父亲刚刚花甲之年,无情的病魔夺走了父亲,他还有三个孩子未成家。这让人感到天塌地陷,什么伤害也不如少年丧父的伤害大。然而在家中,你也会感受到一种坚强,比如父亲过世后,柔弱的母亲开始变得坚强起来,她带领我兄弟几人,一步步从变故中走出来,家又变得祥和,变得不再阴云密布。在这个过程中,家像是生命力顽强的植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朋友,前台是战场,后台是温暖的家。当你累了倦了,记得回家。那里有暖暖的床和被窝,有把你的疲劳化作轻松的亲人。

呵,归来吧,久别的游子。

——陈玉洲

陈玉洲,男,汉族,1965年8月出生,大专文化,河北博野县人。1983年10月入伍,在广西边防法卡山战斗中担任战地记者,因战地报道突出,先后四次荣立三等功,一次二等功,河北作家协会会员,著有散文集两部,多次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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