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鹅鹅——长河拾萃（六十二）
鹅鹅鹅
——长河拾萃（六十二）
鹅的体型较大，一只成年的鹅，大约有十斤左右，是鸡或鸭的几倍，它们下的蛋一只也抵得上两三只鸭蛋，或三四只鸡蛋。鹅在人们眼中它们的价值更高一些，所以对它们的照顾，就更加精心一些。
金黄的鹅儿出壳一两天，就需要给它们准备精细的小鹅菜。菜由一大棵一大棵花菜，仔仔细细地剁成沫状，这个过程很需要花一段时间，也是最无聊的时候。农村几乎每家都有一块上面布满刀痕的砧板，一把锈迹斑斑、长着豁口的菜刀。
一块砧板一把刀，一张椅子一个人。在门前场地上，把花菜切碎了，在砧板上叮叮咣咣地剁着，一边眼神游离着看着周围的风景。那一刻的心里很烦躁，听着别的伙伴在远处叫喊的声音，心里是更加的烦躁不安，只好把劲儿使在刀上，剁在菜上，砧板山响。
剁好的菜沫儿，装在长长的布筒里，拎到河边，在河水里一遍又一遍地捏着攥着，直到把菜里的绿汁儿沥干净才行，这样小鹅吃起来才不会拉肚子生病。
成年的鹅顶着金冠，披着白羽，踱着方步，昂首挺胸，在场地上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家里的猫狗、鸡鸭都不敢惹它们。它们在这吃食的时候，如果鸡和鸭来抢食，只要它们一伸脖子，一张嘴，立即吓得鸡飞鸭跳，躲到一旁。
猫狗惹急了它们，也不惧。你看它们扑扇着翅膀，伸直脖子，张开大嘴，吭吭地叫着，一步一步地逼向猫和狗——直到把它们逼退，灰溜溜地逃到远处，才扑扇着翅膀，扬起脑袋，吭吭地叫上几声。那副样子，得意极了。
孩子们惹急了也不行，一不小心被它们有力的嘴巴钳上一口，立刻会乌紫一大块。
鹅的霸气到我们这里，只算是小儿科了。看它伸过头来，身体一闪，捏住脖子，转手扔向一边，鹅一个趔趄，扑扇着翅膀站起来，吭吭地叫几声，仿佛在不满地抗议。
孩子们上学了，父母们去田间耕作时，常常把鹅群赶到一处水草丰满的池塘里。它们可以在水里洗洗涮涮，可以吃池塘边鲜美的水草，累了，可以漂在水面上，可以卧在草丛中休息，一整天也不需要喂食。
等到傍晚，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在领头公鹅的带领下，鹅群排着整齐的队伍，顺着田埂，跨过沟缺，不急不慌往村里走。领头鹅一边走，一边不时吭吭叫上几声，仿佛是在催促着孩子们，或者是警告着周围田野里埋伏着的那些不怀好意的小动物。
母鹅几乎每家每户都会养上一只，而公鹅却不是每家每户都会养殖。因为它们的食量确实太大了一点，秋冬季没有青草补充，单靠的粮食来饲养，有些人家真的舍不得。
春季母鹅下蛋的时候，总有邻居到我家里来借公鹅，回去给他们家的母鹅“淘水”，有时我也很乐意去做这事。抱着公鹅来到邻居家，把公鹅往母鹅背上一放，母鹅乖乖地蹲在地上，它俩在众目睽睽之下完成圆房工作。春末鹅儿孵化之后，邻居们会给母亲送一两只毛茸茸的小鹅。
腊月里，膘肥体壮的鹅群一天天缩减，它们被父母们提到集市上卖去，再买回过年必须的各种用品。
人们欢天喜地忙着过年时，门前的池塘里一公一母两只鹅，静静地漂浮在水面上，偶尔一声长鸣，好似在呼唤春天……
2021年9月12日。
作者：大漠枭雄
◆大漠枭雄：鸭子们很守纪律也很散漫——长河拾萃（六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