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言锋语】为了不忘却的纪念

我早已想写一点文字,来记念一下"3.15"消费者权益日。这并非为了别的,只因为四年以来,伤痛总时时来袭击我的心,至今没有停止,我很想借此算是竦身一摇,将伤痛摆脱,给自己轻松一下,照直说,就是我倒要将他们忘却了。

四年前的此时,即二〇〇五年的三月十五日下午五时,是我的黄金右脚骨折的时刻。当时昆山的报章都不敢载这件事,或者也许是不愿,或不屑载这件事,只在《搜狐博客》上有一点隐约其辞的文章。那第十一期(三月十六日)里,有一篇小管先生作的《湖上人受伤记》,中间说:“……” (考虑到版权,此处省去三千字) 
  

这里所说的我们的事情其实是不确的。我并没有这么高慢,他经常到我的办公室来,但也不是因为我要求和他会面;我也没有这么高慢,对于一位整日谋面的崇拜者,会轻率的打电话去叫他。我们第一次相见的原因很平常,那时他在搜狐搞了个博客,所谓行走在生命轨迹中,他经常要与我分享一下博文心情,邮寄不便,他就亲自送来了。看去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面貌很端正,颜色是白白的,当时的谈话我已经忘却,只记得他自说姓管,南通人;我问他为什么取行走在生命轨迹中这么一个酷名字(怎么酷法,现在也忘却了),他说他就喜欢起得这么酷,罗曼蒂克。就只剩了这一点。

夜里,我将他的博文粗粗的看了一遍,知道除几处错别字之外,还有一个故意的错误。他像是不喜欢巴塞罗那这支球队,都改成国际米兰了。第二天又收到他的伊妹儿,说很悔和我相见,他的话多,我的话少,又冷,好像受了一种威压似的。我便回了封伊妹儿,说初次相会,说话不多,也是人之常情,并且告诉他足球世界里,唯巴塞罗那执牛耳者,不应该由自己的爱憎,将巴塞罗那置之度外。因为他的改变,我就将所珍藏的一双Nike90足球鞋送给他,问他可能再写几篇博文,以供大家的参看。他果然写了几篇,自己拿来了,我们就谈得比第一次多一些。这些博文,后来就都登在《搜狐博客》最末的一页里。

我们第三次相见,我记得是在一个热天。有人打门了,我去开门时,来的就是小管,却穿着一件红蓝巴萨球衣,光着脚丫,汗流满面,彼此都不禁失笑。这时他才告诉我他刚踢完球,由球场出来,手机和钥匙全弄丢了,连我送他的那双鞋;身上的球衣是从操场上捡来的,没有饭吃,也没有水喝,所以只好这么狼狈。我想,这大约就是健翔先生说的“一个人去战斗”的那一次了。

幸有席波,也是对于足球有深厚感情,对于朋友更是有情义的人,在我受伤的当儿,叫了辆黑车把我送到了玉山医院,很欣幸他的帮忙,让我得以及时的看病,抓药,拍片。翌日,又于玉山医院看了专家门诊,诊断出是撕脱性骨折,打了石膏,在家休养。痛定思痛,一面庆幸自己能及时得以医治,但一面又很为我的黄金右脚痛惜:落在医生的手里,真是明珠投暗了。

后来的去昆山中医院就医,是源于同事的推介,对于玉山医院专家的诊断,昆山名医石庭芬居然做出了全盘否定,我的黄金右腿遂从石膏里迅速解放了出来。据石庭芬说,这种伤原是平常的,无需打石膏,只要注意休息,多做恢复性运动,这种伤倘在足球场上,就随处可见了。专家的不同诊断,一时让我失却了主张。于是转战上海第六人民医院,然专家傲慢的态度一度曾让我心灰意冷,对于医生,连最初的那点期望都失却了。医生救死扶伤的医德恐怕是要在和谐社会里丧失殆尽了。

去年的今日,我打着石膏躺在床上,他们却是在球场潇洒;今年的今日,我坐在电脑前,人们都睡觉了,连窗外的星星和月亮。我又沉重的感到脚上的伤痛,我在伤痛中沉静下去了,不料积习又从沉静中抬起头来,写下了以上那些字。

要写下去,在中国的现在,还是有写处的。年青时读向子期《思旧赋》,很怪他为什么只有寥寥的几行,刚开头却又煞了尾。然而,现在我懂得了。  

在这一年中,伤痛总时时向我袭来,将我埋得不能呼吸,我只能用这样的笔墨,写几句文章,算是从泥土中挖一个小孔,自己延口残喘,这是怎样的世界呢。夜正长,路也正长,我不能忘却,我要用自己的笔墨写点什么。

(二〇〇九年三月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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