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麻将馆那几年，我见过的形形色色的男人女人（35）

这一晚只有两桌，孩子在父母那里，老婆饶有兴趣地说：“老公，你教我打麻将吧。”反正也没什么事，我教老婆认识一些较为复杂的牌。

麻将比较难看懂的牌通常是清一色的条饼万，可是又不规则，对于一个初学者来讲，颇费心神。我随意给老婆摆了几副牌，让老婆看看，知不知道自己胡什么牌。

老婆认真地跟个小学生一样，专心致志地盯着研究，挺有趣的。结果好几次都没说对，我又细细地讲解一番，老婆才幡然醒悟。

天下万物其实都相通相连，有的看似毫不相干，实则也有间接的联系。就拿这麻将牌来说吧，起手抓一副天听的牌，这属于含着金钥匙出生，羡慕也没用，命中注定。

还有的起手牌也相当了得，占尽先机，但也不可疏忽大意，要不然胜利在望，最后却一败涂地。

还有的牌抓进来一看，乱七八糟，简直没个牌样，可用心把握，洞悉窥探，在夹缝中寻找一线生机，结果却扭转局势，再造乾坤。

这不跟人生是一样的嘛！风光夺目，也不可狂妄自大；唾手可得也不能掉以轻心；同样的，即便灰暗迷茫，也不丧失斗志，轻言失败。

老婆一脸崇拜地看着我，听得如痴如醉。我说：“老婆，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老婆郑重地点点头。我说：“那还不喊哥。”

老婆一脸娇羞地说：“哥。”

生活中哪有事事称心如意的，得自己调解，但凡总是给自己的平庸找理由的人，基本都是没有真正奋斗过的人。一个真正拼搏过的人，不会轻易有怨言，即使有，也放在自己心里。

“阿辉”，孙百胜在包厢里喊我。我进去以后，老张居然大大方方地说：“阿辉，先给我取上300块钱，明天我过来给你。”

虽然已经有大个子的前车之鉴，可借钱也不是多么意外的事。震惊的是老张竟然能开得了口，严格地说，我跟他都不认识，不过是见过面而已。

况且通过刚才的聊天我已经知道老张是个什么样的人，品性低劣，没有任何结交价值。

我说：“张哥，你不会是在和我开玩笑吧。我都跟你不认识，你就管我借钱。”

老张说：“瞧兄弟这话说的，咱们这不都见两回了嘛。再说也知道你麻将馆了，以后常来玩。”

我没想着靠老张这样的人来给我增添人气，明知自己办不了事情，出于贪占便宜吃一顿饭；明知自己兜里没钱，还要上桌打牌，抱着赢一笔的心态，借钱张嘴就来，可见习惯成性。

我说：“那就改天再玩呗。”说完，我便不再搭理他。没有必要给这种人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孙百胜说：“阿辉，你就给老张取上300块钱，老张又跑不掉，都是爱打麻将的人，以后常来你这里玩。”

我在心里冷笑一下，靠你们这样的人来捧场，等于宣告关门。你孙百胜是什么心思，或许别人不太清楚，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还是了解的。

你和老张同在一桌玩，看得出来认识时间也长了，你给老张把钱借上不就完了吗？还何必找我开口。你不是来支持我这麻将馆生意的，你是故意来给我添堵的。

我说：“你们都是朋友，你先给他取上不就行了吗？我身上只有几十块钱。”

孙百胜说：“阿辉，你也是打麻将的人，规矩不比我们清楚，牌桌上哪有相互借钱的。”

我说：“那没办法了，改天再玩吧。”

四人悻悻起身离去，孙百胜似乎更加不高兴，觉得我没照顾他的脸面，结账的时候，我毫不客气地收了80块钱。

孙百胜惊讶而又不满地说：“你这地方还收80块钱。你说你这刚开就收这么高，谁来呀！有的茶楼才收50块钱。”

我没有过多解释，没必要。说：“现在什么东西都贵着呢，茶叶水果，水电房租，都不少钱呢。不如我这里的都收这个价。”

我去过的茶楼费用是普通麻将馆不能比的。有的确实对得起高价格，环境优雅，茶叶高档，就连茶杯都很精致，服务员抛却年龄不论，起码是个女人。

有的地方名义上是茶楼，其实和我这麻将馆比起来都差得太远，空调是坏的，灯光是暗的，装修是陈旧的，要杯龙井，泡出来的茶叶比碧螺春还大。需要东西的时候，连喊好几声，也没人应答。

另外一层原因是我故意收孙百胜80块钱的，你想来给我添堵，我偏偏畅通无阻。那点浅薄的花花肠子在我面前摆姿势，玩计谋，我要是装作看不出来，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军事家。

自从打架事件以后，李慧又来过几次，我对她说：“李姐，你下次来玩给我打个电话，要不然白跑一趟，我挺不好意思的。”

李慧说：“没关系。我就当是出来转转，散散步。”能说出这样的话，令我惊奇。想必是关姐批评了她。

有一次在我上桌的时候，把李慧和我安排在一起，即使她本性难移，我也可以迅速控制局面。刚开始的时候，李慧真的变化很大，不胡牌也好，给别人点炮也好，都不再像原来那样埋怨唠叨。

我不由得几声赞叹，几句马屁。结果半场过后，是龙还是鼠终究现了原形，我克制着不满的情绪，硬撑着把一场牌局打完。长吐一口气，解脱了。

当李慧给我打电话询问是否有牌友的时候，我都是说：“最近人很少，没人玩。”

徐小珍比李慧稍微强点，起码还有乱草团和花姐愿意和她一起玩。徐小珍和别人聊天，不管说什么，她总能把话题绕到保健品上，使别人厌烦。

打牌又不能保证每次都能赢上钱，保健品推销也不见多大的效果，我也没给她主动打过电话，徐小珍也就来得少了。

不来也好，省下许多麻烦。以徐小珍为例，打牌的目的是推销产品，和打牌的本质背道而驰，自然会产生矛盾。

再比如说李慧，当然，每个人打牌肯定想着赢了，可是只能赢，不能输，那势必心态失衡。别人可以迁就你一次两次，不可能迁就你十次八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