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凡四训》纵横谈 29 | 生命的本色
生命的本色
湛江市赤坎区有一条路,名为寸金路,说是为了纪念当年抗法战争,所谓“寸土寸金”。路两边的绿化树已经长得很大,有些树的腰围连一个大人都抱不过来。因为各种缘由,我几乎每天都走这条路,一走就是二十年。而最近几年,我基本上都是早上6点起床,做早餐,然后去市场买菜,而寸金路就是必走之路。
今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六点多便出门。出门的时候,天还有点黑,路灯还亮着;回来的时候,天就基本上亮了。走在路上,不经意之间,抬头一看,不由惊呆了。这是一片碧绿,树上已经长满了新叶子。这种碧绿,亮得耀眼,让人不敢直视。它们经过了短暂的冬天,在短短的几天内,迅速换上了新装,并且迫不及待地告诉大家:瞧,我就是春天的颜色。尽管我知道树木现在是处于“换新装”的阶段,但因为每天都是匆匆忙忙,所以一直没有能够好好地观察它们。而就在刚才抬头的一瞬间,才发现原来淡淡的绿已经形成了一大片,尽管叶子并不厚,但站在树底下,足已可以遮住了早春的阳光,而且还开出了一片夺目耀眼的颜色。忽然,我心里一动,绿色代表生命,但生命的本色是什么呢?
所谓本色,即是本来或者原来的颜色。大部分的树木都是从一颗种子开始,一颗发末大小的种子可以长成一颗参天大树,究竟是什么让这么微不足道的种子有如此庞大的力量呢?生长在热带雨林中植物,也遵循“强食弱肉”的法则,它们的动力来于对阳光和雨水的渴望,为了生存,它们只能不断地向上,才能保住生存的一席之地。当然也有一些植物只能生存在缺少阳光和雨水的环境中,还有一些植物高高挺立在陡峭的悬崖之上。但无论是哪一种植物,也无论它们生在何处,它们之所以让人产生的敬意,是因为它们始终保持那种蓬勃向上的生命本色。
《了凡四训》说:“命由我做,福自己求”,无论是哪一种生命,无论在哪一个季节,无论是处于亮丽的青春时期还是垂老的暮年,生命当然应该由“自己”主宰。假如做到要来即来,要去便去,便是生命的大自由,一旦有了此等自由,那在乎是不是自己是什么颜色或者身处何处吗?人类会根据天气的变化增减衣物,树木也会根据季节的变化调整叶子的颜色,目的都是为了更好地生存。人,乃至万物的改变,也都不过是为了更好地保存自己的本色。
假如没有一年来能量的储藏,这些绿化树不可能在短短的一周内便全部换上了“新装”,迸发出生命的色彩和生命的力量。其实,每一颗树,乃至每一个生命,都在努力做到“福自己求”。它们求阳光、求雨水、求营养,求一切能让自己生存和发展的材料。它们所有的“求”似乎都是为了自己,因为“自己”是向上的前提。但我们又可以说所有树木的“求”都不是为了自己,它们把“求”来的一切,都化做人类和其他动植物需要的氧气和环境。对于人来说,假如一个人所有的“求”都是仅仅为自己,不要说“猪狗不如”,甚至连一颗树都不如。如果一个人能够如同一颗树,把所有的“求”通过另外一种方式回馈给社会乃至一切众生,那便是一个人乃至所有生命的本色。
1934年10月,红军主力长征后,根据组织安排,时任江西省苏维埃政府主席的刘启耀留在苏区坚持斗争。作为省苏维埃政府主席,他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保管好江西省苏维埃政府的经费。在一次血战突围中,刘启耀负伤,不省人事,诸多战友不幸牺牲。深夜,刘启耀找到原来藏身的山洞,取出掩埋在乱石中的褡裢系在腰间,褡裢里装有金条、首饰和银元。伤愈后,他与游击队也失去了联系。在山民的帮助下,他穿着烂棉袄,戴顶破斗笠,肩背讨饭袋,手拿打狗棍,化装成乞丐,往湖南方向去追赶长征的主力红军。令人敬佩的是这个“乞丐”腰缠万贯,却宁可讨米讨饭,忍饥挨冻,始终坚持不肯动用分毫公款。1937年初,刘启耀和罗孟文、刘飞庭等在泰和马家洲组建了中共临时江西省委,刘启耀被选为临时省委书记。在临时省委机关成立后的第一次常委会上,当大家都为省委今后的办公经费发愁时,刘启耀撩开破衣烂衫,把一包金银倒在桌子上,说:“这是我突围时保管的江西省苏维埃政府的经费,今后归临时省委支配。”谁都没有想到刘启耀居然背着金条乞讨数年!
古人说“唯大英雄能本色”,也只有能保持本色的才能称得上大英雄。“命由我做、福自己求”者是大英雄;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者是大英雄;一切明白生命的本色者,无论是人类还是动植物,都是大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