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州山区人杀年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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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州山区人杀年猪

作者 邵拉雄 图片 刘焕民

华州山区节庆最大莫过于春节，山区过年没有山外乡村和城里热闹，但却有古朴厚重之气氛。春节前夕，早早挑着筐子办年货，腊月二十三熬糖（灶糖）、烙馍、送灶神，二十四扫房，杀猪、熬油、做豆腐。

年气来了，山人区杀年猪相当隆重，很有讲究，定好日子，约请屠夫，乡邻帮忙，天不亮烧一大锅煎水。大清早，乡邻来帮忙，屠夫挥动铁挽子，勾住猪下巴，三个小伙，一人揭尾巴，二人分开抓耳朵，将“吱一吱－”嗷叫的肥猪拉上小方桌，放倒压紧。

听到肥猪临死前撕肝裂肺的惨叫声，主人便对着肥猪烧几张纸钱，嘴里还念叨着：“老黑老黑你莫怪，阎王生你一刀菜，早死才能早脱生，阴曹地府要走快·····. ”，这叫烧“刀头纸”。据传，过去一户人家杀年猪，未烧刀头纸，猪杀死后，忙活了一阵子的大伙进屋歇息，等出来一看，全傻眼了，桌案上躺的不是死猪，而是一位脖子上有大口刀伤的黑衣死人……从那以后，过年杀猪，都要烧“刀头纸”。而且前前后后不停不歇，一环套一环，紧三火，连赶上，忙忙碌碌，不能有半点闪失和麻痹大意。

看那屠夫眼明手快，左手铁挽勾紧猪下巴，右手操利刀，对准猪心猛然刺进，刀拔血喷，流入预先放置装有葱花盐水的盆内（俗称接猪血）。肥猪顿时热血流尽，声息气绝。

屠夫以铁杆从猪蹄捅入死猪体内皮下，到处搅动，再顺猪蹄开口处向内大量吹气，其他人奋力捶打，使猪体不断膨胀。滚烫开水倒入直径约2米的木盆（当地叫腰盆）内，由屠夫调好水温，将膨胀肥猪泡在热水中，众人使用铁刨和咥石蜂丝窝七手八脚清除猪。

一时三刻，一头黑猪变得光鲜白亮，被铁勾倒挂于架上，屠夫再以扫毛刀齐刮一遍，开膛破肚，取出五脏六肺，大肠小肠，众人都帮着择剥花、板油，取出猪腰子，翻洗大小肠和猪肚子……，屠夫将猪肉砍成小块，一人称重量，一人在肉皮上“画码子”。

画码子是按照1、11、111、X、……的数字，用葛条蘸锅墨，将猪肉数量记画在肉皮上。比如“11X”表示“二斤四两”……,在场的人各自挑一块，有钱的当下给主人付现钱，没钱的按码子记账。主人选一块三斤左右的肉送屠夫，半是行礼，半是报酬。

最后大伙聚在一起，热热乎乎吃一顿，高高兴兴散去。头蹄下碎和剩下的肉，除留过年外，主家用盐和花椒腌制，挂在楼上房脊，任凭烟燻火烤，来年农忙时，再吃腊肉。

原文来源：《毓秀华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