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教仁儿子宋振吕:千里追凶为父报仇,促成中华民国第一宗绞刑案
羽翅广开如巨轮,一扇千里冬变春。时间的风沙并不能完全掩盖历史的痕迹,多少风雨去未还。凌霄震彻惊墨笔,百年前的一桩刺杀案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消逝陨灭在时代的车轮中,而是以其独特的意义在中国历史的画卷上抹上了灿烈的色彩。
1917年的4月30日,天气如往常的一般晴朗,洪述祖刚刚走出法庭,却没想到今天的他会从此走向覆灭。走出法庭的一瞬间,洪述祖就被一个17岁的少年和一个壮男死死地扭住了,然后洪述祖直接被扭送至了上海巡捕房,这一个变故也让洪述祖的一生走到了终点,没有人的罪恶能够抵过时间的流逝,最终都会暴露在阳光之下 ,接受正义的审判。
洪述祖的这场变故要追溯到五年前,1913年的一场震惊中外的刺杀案。时任民国内阁总理一职的宋教仁在沪宁火车站的检票处被暗杀了。一声枪响刺破了黑暗的寂静,宋教仁扶着身边的铁栅栏,痛叫到:“我中枪了!”
这颗子弹从宋教仁的后背击入,宋教仁被送到当时最近的铁道医院抢救,本以为还能够抢救过来,但是一个令人绝望的事实最终带走了宋教仁的性命——子弹上有毒。宋教仁刺杀案在当时的上海引起了轩然大波,人们纷纷讨论不已,猜测谁会是幕后凶手。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案,目的就是为了摧毁刚刚结束的国会选举。宋教仁刚刚取得了国会选举的胜利,他的抱负正待施展,满目疮痍的大地正在等待着拯救,但是这一切的抱负理想都终结在了宋教仁三十一岁的这一天。
手术成功得取出了宋教仁身体中的子弹,但是却无法挽回他年轻的生命。自知已经走到了生命尽头的宋教仁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向陪护于右任交代后事,最终痛苦地离开了这个自己热爱的又满目疮痍的世界。生前,宋教仁呻吟着说:“我为了调合南北,费尽苦心,可是造谣者和一般人民不知原委,每多误解,我真死不瞑目。”
1913年,宋教仁走完了自己短暂、辉煌而又遗憾的一生,而他的儿子宋振吕仅仅只有12岁。他永远也无法忘记父亲遇刺那一天的种种,而为父报仇的誓言也激励着宋振吕在各方帮助下千里追凶,翻遍整个中国去寻找凶手洪述祖的下落,目的只有一个:让洪述祖血债血偿。
父亲的去世让这个未曾历经风雨、光风霁月的少年在一瞬间成长起来,家庭曾经的温暖成为他心底不能触碰的禁区。与父亲的最后一次相聚是在家乡的湖南桃源,自宋振吕四岁时便离家参加革命的宋教仁在家里一共待了将近三个月。
这三个月的时光,是宋振吕心底最幸福的日子,宋教仁暂时放下了自己所有的豪情与抱负,一心陪伴妻儿。此时的宋振吕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孩子,他渴望着父亲能够永远的留在自己身边。但是外面还有广阔的天地等待着宋教仁,还有未完成的事业,宋教仁只能离开挚爱的妻儿父母,奔赴自己的战场。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是,这一次的分别竟然就是永别。
得到宋教仁被刺杀身亡消息的宋家陷入了极大的悲痛与惶恐当中,因为巨大的打击,宋振吕的母亲和奶奶在均在一年后离世,这个小小少年转眼间就从一个幸福欢乐的少年成为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由于宋教仁死前的托付,黄兴等革命同志将失去双亲的宋振吕接到了上海生活。在上海,宋振吕真正的认识到了革命的残酷与伟大,他的心态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变得更加成熟,为父报仇的信念也在这个少年的心中生根发芽。
在宋教仁被刺杀之后,凶手应桂馨、武士英都相继去世,死因蹊跷。而直接指挥者洪述祖则逃窜在外,宋振吕和所有的革命同志们都不会放过这个逍遥法外的凶手的。洪述祖自知自己被人追查,五年的时间中他一直隐姓埋名、东躲西藏,数次都逃脱了宋振吕等人的追查。
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上天终究不会辜负有心人。在上海生活的时间里,宋振吕在学习之外的所有时间都花在了搜寻凶手上。在1919年的四月,洪述祖的踪迹被所定了,接着就发生了文章开头所描述的那一幕。
杀人凶手最终捉拿归案,被交付西交民巷京师分监被执行绞刑,这也是在中华民国成立以后的第一例绞刑。在对洪述祖执行绞刑前,执行人员用够做了实验,确保能够成功。但是洪述祖体型异于常人的肥胖,最终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而导致身首异处。年仅17岁的宋振吕在现场目睹了这一切,至此宋教仁刺杀案的所有凶手都已经血债血偿了。
也是在这一刻,宋振吕才真正地放下了心中的执念,继承其父遗志,将自己的全部身心都放在了革命事业上。在父辈友人、同乡覃振的资助之下,宋振吕全心全意地完成自己的学业,到日本去学习经济,也曾到达欧洲考察,归国后在南京国民政府的审计部门工作。但是在36岁时,宋振吕由于心脏病发而去世。
宋振吕的一生可以说是传奇了,幼年时期的宋振吕度过了幸福欢乐的时光,但是幼年时光的他迅速成长,最终将凶手捉拿归案。而这宗绞刑案的意义并不仅仅是为了宋教仁报仇,他更重要的意义是推动了中国的司法公正的发展。而宋振吕在中国历史上的名字也不再仅仅是宋教仁的儿子。
一海无岸独苍茫,一山无涯物风尘。烟间自古存非是,一川烟雨一方舟。在乱世漂泊中,一个小小少年在信念的支撑之下,奔波全国,终成就一生之愿。残阳退没,苍茫大地一剑尽挽破,何处繁华笙歌落。
文/竹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