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粿的乐趣
做粿的乐趣
丽子·未央
粿,又名米粿,是我的最爱,百吃不厌,好多人都开玩笑叫我“粿姩”。我是个土生土长的农村女娃,吃过不少苦,曾经红薯和南瓜伴我许久。饥荒年代,粿也成了奢侈品。后来生活稍有好转,丰收季节过后,交了公粮,还有好些粮食,母亲便会做粿给我们姐弟三个吃。吃粿很容易的,嘴巴一张就行了。可做粿的流程是很费工夫的,母亲天不亮就把米浸好来,浸米时还要搁把刀在盆里。听老辈人说,无论做粿还是做豆腐或米酒,在浸泡时都要搁把刀在盆里,这样就不会厌了,(家中亡人灵魂回来找吃)若是没搁刀,东西让亡灵碰了,就做不好了。
待母亲煮好稀饭,便开始搁石磨磨米浆,边磨边用勺子添米到石磨眼里,添米时要匀称,不能添太多,也不能磨太快,磨快了,米浆就粗糙,做的粿没嚼劲。米浆磨好,开始择菜做馅,那时大多都是用萝卜丝包夹子粿吃的。有时也会用青嫩的南瓜蒸灯盏粿。菜备好了,便生火开始搞粿,放少许油到锅里,倒入米浆,用锅铲慢慢搅拌,再加入少许盐和碱,十几分钟后,米浆就熟了成了粿胚,最后几分钟必须用锅铲使劲推挤粿胚,直到用手掌拍上去不粘手,就可以出锅包馅吃咯!哇!现在想起来都流口水,因为那时的粿全是纯手工的,原滋原味。后来条件越来越好,机器代替了石磨,吃粿也就更方便了。现在在农村还能吃得到一半纯手工的粿,机器磨浆,柴火灶搞粿胚,用手一个个做,再蒸一下吃,味道杆杆滴。每年的立夏节,农人都会做粿丸子打羹吃,家乡话叫“立夏羹”,放好多菜一起煮的,起锅前倒些红薯粉调的浆,这样就稠了,才形成了羹。我可以两天不用吃饭,专吃羹,热食也好,冷吃也罢,我都喜欢。
久居城里,依然好粿。粿也成了我县的特产,每年美食节,各式各样的粿成了节日里的主打食品,亦成了一些人的赚钱途径。由一家两家,接着如雨后春笋般冒出了十几二十家,且生意都很不错,看来和我一样好粿的人还真不少。有两三年不曾亲手做过粿吃了,平日里买些粿丸子用菜炒炒吃就行了。逢年过节时,母亲会做些粿吃。好友知我爱吃粿,只要一做粿或买粿都少不了我一份。久而久之,觉得人情欠大了,便想做次粿回下情,顺便看看自己的厨艺进步了没有。
这两天正好一姐们从外地回来,另外还有一承诺未兑现,许了某人一盘偏辣偏咸的灯盏粿。于是想做便做,起了个大早去市场买菜买粿胚,因时间和人手问题,决心又大,我怕一个人做不过来那么多灯盏粿粿胚,便买现成的粿胚了。去了窑口100号米粿摊,这是家老字号了,摊主毛姐是个十分干净利落的女人,卖了二十余年的米粿,培养了两个大学生出来,直到孩子们成家立业。市场那么多粿摊,毛姐的生意是最好的,我去那么早就有人排队等了,只见她飞快地揉搓粿团,捏成鸡蛋般大小,放进模具盒,盖上圆印一按,一个很完美的灯盏粿便出来了。没一会儿,就摆满了一筛子。这时又来两个要买好几斤粿丸子的顾客,为了帮点小忙,我动手叠我的粿胚,毛姐叫我别叠,说刚做好的胚子是热的,叠早了会粘。要我等几分钟。在等待的几分钟里,我看毛姐做丸子粿看得目瞪口呆,太神了,她竟然可以双手同时搓出十个丸子粿,而我平时是一手才搓一个,区别太大了。短短几分钟就搓了几斤丸子粿出来,真是行行出状元哪!我情不自禁地掏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然后提起粿胚赶紧回家忙活了。洗菜切菜配香料,先把菜炒三四分熟,凉下。再和些红薯粉做的浆拌匀。然后烧水开始蒸粿。因各自喜好的胃口不一,我把馅分三次炒,偏辣偏咸带肉的;微辣适中放瘦肉的,还有一种就是我的纯素馅了。虽然忙,但有条不紊哦!忙得不亦乐乎。最后还多了好多馅,又去买了些粿胚回来。该送的送,愿意来我家吃的也来了,吃得她们乐哈哈!真的好开心!因为做粿的确是种乐趣。
丽子·未央 江西横峰人 文学爱好者 素食主义者 志愿者 喜欢独处 静听花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