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画 |人生难忘排碱渠 —杨 永/赵扎根
杨永,生于石河子,长于安集海。1975年毕业于一四二团中学。同年,到一四二团二营七连当农工。1980年7月考上老师,1981年调141团5连任小学教师。1986年调河北保定蠡县教育局工作至退休。闲暇时喜欢诗歌创作。
安集海亘古可是一片海面
只有一个虚构的名字四处流传
一条白杨密簇的公路通向北面
最低洼二营四营五营是盐碱滩
盐碱滩白茫茫向天边伸展
生长着索索柴红柳色泽斑斓
北风吹起一道道白色龙卷
细碎的碱粉飞扬迷幻人眼
盐碱地干得惨白湿得黑酽
饱含水份就滑溜腻粘
宣软的盐碱地寸草不生
发黄的碱水凝结一层晶板
军垦人成编制建成一四二团
誓要让安集海奉献粮棉
还要五畜兴旺猪羊满栏
营连铺开向盐碱宣战
农业专家用灌溉来根治盐碱
排碱渠纵横连接大渠壮观
四米深十米左右开口阔宽
成为二营四营五营一道风景线
七十年代挖排碱渠全靠铁锨
人海战术男女老少挥汗奋战
从秋收完毕一直干到春播之前
回想起真是人生一场恶战
那个时候我们还是少年
十三四岁的年纪初中第一年
刚进学校就让回家取铁锨
校长和威严的营领导政治动员
备战备荒的口号震撼天山
改良土壤的战斗热火朝天
铁的纪律让所有人归入井田
每一个人都把责任承担
学校的任务重如石磬
学生的定额以米计算
一个人一块阵地一字排开
抡起铁锨你就埋头猛干
幼小的年纪体力不堪
周围的同学都快马加鞭
谁要是慢一点挖土挥锨
高台之上一定会格外显眼
小手上打泡用手绢包缠
火辣辣的大泡掌上开绽
磨破了水泡流出来液体
顾不得疼痛擦脸上热汗
四米深的沟底坦克也能沉陷
八米宽的渠沟甩不到边
一把沉重的铁锨自己往上搬
那泥巴一层一层垒成渠沿
老天也来增加磨难
飘扬起鹅毛大雪迷住双眼
每一个人都须发皆白
潮湿的泥土上热气弥漫
完不成任务哭丧着脸
回到家里父母也承受重担
请假想办法帮助子女
有的老爷爷也来帮孙女干
这时候可是全民皆兵
满沟满坡像是愚公移山
一锨锨碱泥巴甩向坡沿
一道道排碱渠开通呈现
冬天的安集海三九严寒
冰天雪地里继续会战
三尺冻方上十字镐抡圆
汗水结成冰凌穿背心短衫
毕业后全体学生分配到各连
发一把铁锨磨得亮闪闪
两只手上全是厚厚的老茧
挖排碱渠变成家常便饭
节假日不休息春节也要干
排碱渠沿着条田纵深发展
文教的手提喇叭一个劲地喊
定额和进度跟着屁股撵
食堂送来饭菜被褥捂得严
职工们里外三层围着马车站
200克的大发糕吃上四五个
每一个小伙子都是大肚汉
下班回来棉衣棉鞋又湿又粘
烧红了铁炉子烤得热气窜
棉鞋放在火墙上夜里烘干
宿舍里怪味道刺激人眼
晚上大家睡得香甜
只有寒风呼啸在屋檐
炉子里煤炭在熊熊烈烧
与我们的青春一起放射火焰
有盐碱的地方就有排碱渠贯连
每一个职工都参加过会战
排碱渠纵横遍布安集海的洼地
形成一道独特的地域景观
盐碱重的排碱渠光秃秃一片
老排碱渠里芦苇绿油油长满
羊群在渠坡边悠闲地放牧
蓝天上白云轻盈地飘远
哪一年科技推广普及滴灌
最严重的盐碱地也能种粮棉
挖掘机替代了人工和铁锨
排碱渠挖得又深又宽
安集海人都知道排碱渠
它的名字里含苦辣酸甜
盐碱水为什么苦涩鯹咸
那里面不止掺满了热汗
杨永作于2018-1-18
人生难忘排碱渠
作者:赵扎根
如今虽然自甘寂寞,远避山上,但却依然时常会有些身不由己的悲哀。可是最近我已经懂了,人生本来就是这样子的。
那是1977年岁未的隆冬时节,当时我刚参加工作不久,连队通知全体职工要去十公里外的二营挖排碱渠。在十天的劳动时间里,大家每天天不亮便起床坐上马车去了工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大家团结友爱互帮互助。
农场的排碱渠深度距地面有3米多高,上口宽度10多米,底部有两米,呈喇叭状。因为是冻土,必须用十字镐刨开冻层。挖到下面时,因为太深,必须先把一大块一大块的泥土扔到二台上,然后上去二次再扔到地面上。虽然气温零下20多度,但我早己身着单衣挥汗如雨,忘了疲惫,忘了饥饿,手上磨出了血泡,铁铣把挖断了两根。连长为此还非常生气。中午时分,马车把饭送到渠边,虽然不是热气腾腾,更不是美味佳肴,简单的白菜豆腐对我来说真是一顿难得的美餐。我一顿吃了五个大馒头,三份菜。那个年代人活的是精神。休息间隙,大家边说笑,边吃饭,本是又苦又累又脏的劳动,在青葱岁月里,多了许多轻松和愉快。
有一天下了一天的雪,我们照样早晨天不亮就去了工地。晚上回到宿舍早已精疲力尽,一间十多平米的土坯墙房子住着我们四个小伙子,炉子里的火在熊熊燃烧,火墙上烤着白天被雪水浸透的棉胶鞋。虽然劳累了一天,但到晚上房间里仍然洋溢着融融暖意,四个年轻人有说有笑,完全忘记了一天的疲惫。
一位名人曾经说过:“当劳动是一种快乐时,生活是美的;当劳动是一种责任时,生活就是奴役。”回想当年的劳动情景,使我们这些刚走出校门的年轻人在艰苦的岁月里,经受了磨炼,学会了吃苦耐劳,曾经的吃苦,曾经的经历,在我后来的人生道路上,给予我无穷的力量和鞭策。
星转斗移,岁月匆匆,转瞬间卅八年过去了,许多回忆也已渐渐淡忘,但每每看着这些老照片,当年那劳动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桑海沧田,农埸巨变,家乡早己变得美丽富足,不知当年劳动的地方现在叫什么?我挖的渠是否还在?直至现在,我仍然怀念那冰冻的故乡,破败的宿舍和农埸人朴素的生活。
每当寒风凛冽,滴水成冰的季节,我总是会想起当年那次头顶雪霜、挥汗如雨的难忘情形,会听到同学们欢乐的声音,还有那个暴风骤雨的夜晚,在小麦地里举灯浇水的情景。这些常常萦绕于我心怀里,如梦似歌……
时光流逝,流不走的永远是美好的记忆,在逐步前行的岁月长河里,由衷地感恩生命里赋予自己的那一段独特而深刻的经历和记忆!
作于新疆石河子
2017年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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