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女婿惊诧北方的年
今天听一个南方人讲在北方丈母娘家过年的习俗,把我逗得差点捧腹大笑。
这南方人是江苏北的盐城人,跟着媳妇来了日照,丈母娘家是五莲农村。
故事的开始是两口子轮流给我推拿我日渐僵硬的后背的时候,闲聊起来丈夫讲到为什么会来北方。
我问他盐城那边过年都吃什么,他说吃米饭,我问他吃不吃水饺他说不吃。
这就开始了话题。
南方女婿说:
竟然12点起来吃水饺。
天哪,竟然12点起来吃饭。
虽然我头朝下趴在按摩床上,但仍能感受到南方女婿至今仍惊奇的语气。
我现在想起来南方女婿那惊奇的语气仍想笑。
他一遍跟我拿捏着脖子,一边继续说:
20多年前我在丈母娘家过年,那里晚上都不睡觉啊。
刚过12点,一群小孩拿着手电筒一家一家地走,我也被叫出去一块拜年。
外边黑乎乎的,路上光石头一不小心就摔倒。
五莲媳妇在一旁纠正他:
哪12点就拜年,五六点好不好,你是不是记错了。
南方女婿不服,说:
我才没记错来,就是一晚上不睡觉。每家都摆着酒席,走到哪家都坐下喝酒吃饭。
五莲媳妇这次没白文并帮着解释:
那时候住村里,好几个爷爷家好几个叔家,一大片亲戚。
其实除夕晚上不睡觉的事,多年前我见识过很多,所以五莲媳妇说丈夫记错的事是不对的。
记得我们从部队回来后,爷爷奶奶还健在,过年的时候是回老家的。
那时候除夕晚上似乎也有不睡觉的时候,不仅大人不睡孩子们也不睡。
其实是睡不着,兴奋。
我依稀记得爸爸会分给我们每人一扎“滴滴金”(最近我才知道这么写),我们便特地跑出来在大门外的黑影中点燃并挥舞。
小孩们会挨家挨户串联起来,嬉戏打闹。
即使被大人叫回家撵床上,也都兴奋地睡不着觉,就盼着快天亮穿新衣服挣磕头钱。
莒县那些年拜年是要磕头的。
我在姥姥家过年的时候,见过那些姨舅妗子们一进门就跪下给我姥姥姥爷咕咚咕咚磕头的情形。
当然那时候我们也给长辈磕头。
不过这习俗早就没有了,都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过年不用磕头了。
看新闻说今年不仅禁放烟花,连“滴滴金”都不准放了。
年的习俗基本快没了。
除了我家老太太那个年代的人还保留了买新衣服蒸大馒头枣山炸麻花做丸子这些吃穿的习俗外,新年流传下来的习俗我都不记得还有些啥。
倒是莒县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习俗:
贴过门钱子。
那花花绿绿的过门钱子倒是非常有味道。
尤其是那些年的老屋,都十分破旧并且沧桑感十足。过年一贴上过门钱子就像那个穿黑蓝灰年代的人结婚穿上了大红大绿的新衣服。
鲜艳而喜庆。
想起姥姥家那几间外墙糊着黄泥,烟囱那儿被熏的乌黑,木门亦是沾满了油烟的两间屋子,过年时过门钱子迎风飘扬的时候,让人分外开心。
日照这边没有帖过门钱子的习俗,只贴春联。
现在的春联基本都是广告商赞助,仔细看一看会发现五花八门的小字广告或者LOGO。
或者直接连春联也不贴,几张广告商赞助的大“福”字便搞定。
干脆利落。
年味也随着渐渐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