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卑微的初恋

15年前,在福建沿海的某个镇上,那里家家户户都是服装厂,女孩遇见了一位四川男孩,一场故事似乎要开始。

女孩是个刚入门的服装学徒工,第一次出远门,懵懂无知,男孩已经是个很熟练的老员工。

刚开始他们只是面对面坐着互不相干的俩个同事,各自忙碌的踩着平车,偶尔他们会四目相对,相互微笑下,并没有过多的交流接触。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女孩也从一窍不通的学徒工,到能做些基本的工序,订口袋,卷脚口,但她和男孩之间任然没有任何交集。

偶然的某一天,女孩平车上的机针断了,恰巧已到晚上吃夜宵的时间点,整个车间里几乎没几个人,女孩只好问对面的四川男孩借了一根针,男孩爽快的答应递过来。

随即,男孩很礼貌的问了女孩可习惯现在的生活,要注意身体之内的话。话虽不多,但男孩清秀的面容,白皙的皮肤,斯文的气质从此深深印入女孩的心底。

那一刻,女孩心理有了种异样的感觉,又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

后来的故事,都是从那一根机针开始展开,或许是冥冥中注定。

女孩明白她自己现在还是个学徒工,年纪还小,必须认真全心的完成师傅所教的技术,那些儿女情长现在还不适合。

日复一日,在平车机器中轰隆隆的过了一年。

说来也巧,第二年,他们又这样面对面坐在了一起。那年女孩20,男孩21。女孩已经学出师,开始自己单独做服装。

刚开始,他们之间还是像往常一样,各自过着自己的生活。女孩明白,他们来自不同的城市,男孩来自四川,女孩生长在安徽,他们之间有着不同的生活习惯,地域文化差异。

他们很难走到一起,再说了,男孩根本没这意思。直到有一天,男孩偷偷的塞给女孩一张纸条,内容是说:一直默默在喜欢女孩,以后孤单的路,希望能陪我一起走下去,说默默关注女孩很久了之内的话。

女孩刚开始是不敢接过纸条的,心理又惊喜又害怕,在男孩一再的要求下,女孩小心的收下了,心理如揣着小鹿般,激动紧张,原来男孩也是喜欢女孩的。

自从男孩表白后,女孩都不敢直视男孩的眼睛,女孩担心不是生活在同一座城市,家里也不支持,还从旁人的口中得知男孩在离异家庭中长大的。

女孩一直没敢回复答应男孩。直到有一天放假晚上,同事们都一起聚会,男孩在歌厅为女孩唱了一首刘德华的《天意》,“如果说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终究已注定,能否多爱一点,伤会少一点……”,男孩很有音乐细胞,唱得用心而深情,在场的同事都热烈的为他鼓掌欢呼,女孩被他的歌声沉醉、感动,就这样他们自然的走到了一起。

恋爱的时光,过得匆匆又匆匆,不知不觉他们走过了一年多,男孩的家人也知道他们在一起的事,自以为为男孩好,怕男孩被外地的女孩所骗,激烈反对他们在一起。

女孩沉浸在热恋中,完全没有顾及到双方家人和亲朋好友的反对,依然一心只想爱着这个男孩,男孩家人对女孩连骂带侮辱,女孩低着头沉默,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女孩心想只要男孩爱着自己就好,家人的反对算不了什么,即便是全世界都与我为敌,我依然要倔强的和他在一起,深信有爱就可战胜一切。

只可惜,女孩错了,男孩越来越堕落,男孩之前一些陋习习惯都原形毕露,男孩开始不上班,整天睡觉,逃避着所有一切的一切,似乎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更别说能阻止他家人对自己女友的辱骂。这时的女孩还是用心的爱着他,每次借生活费(厂里一月借3次生活费),女孩都要给男孩买好吃的,苦口婆心的劝男孩上班挣钱,为了以后的生活,女孩一直幻想着他们的未来,幻想着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的。

男孩越来越懒,几乎整月都不上班,又十分听家人的话,毫无主见、唯唯诺诺,女孩承受着多重压力,还想用最后一点力量努力的爱着男孩,加倍的对他好。

女孩知道这种爱很卑微,卑微到尘埃里,女孩想着只要真心对他好,会感动他的,包括男孩的家人,人心毕竟都是肉长的,就算是铁石心肠也能逐渐将他们融化。

一边承受着家人老乡的压力,一边还有男孩亲戚对她的指责,女孩迷茫、害怕,也曾经提出分手,因为她累了,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她感觉无法和这么多的压力对抗,可是男孩说舍不得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苦苦恳求她别离开。

女孩看着男孩那可怜巴巴的眼神,相信男孩也是真心真意爱她,最终女孩心软了,再次选择原谅他,也相信他会从此振作起来。

女孩知道这份爱让她身心疲惫,心力憔碎,可是她喜欢他,这注定是一场劫难。

没几天,男孩懒病又犯,一如既往的又不上班,整体躲在宿舍里吃了睡,睡了吃,犹如一个不懂世事的孩童。

女孩一次又一次的劝说着男孩,希望他好好上班,希望他努力上进,希望他记得几天前的承诺。

可男孩不仅不听,而且还动手打了女孩,女孩心在滴血,20多年来从没有被任何人打过,却被一个她如此全心全意付出的人打,再也无法隐忍下去,所有伪装的坚强此刻全部瓦解,心碎、心痛,老天,这场恋爱到底带来的是什么……

带着最后那点可怜的自尊离开了男孩,彼此不再有任何来往,都换了厂,后来都去了不同的城市,从此各自消失在人海里,好像是彼此不曾相识过。

女孩是真的累了太累了,痴痴傻傻、分分合合的两年恋爱,她不求任何回报,换来了如此结局……

未来的岁月,愿各自安好!女孩仍然在心理祝福男孩余生都是幸福如意,付出过的真心也收不回,那都是成长的代价,爱的代价,前世注定。

红尘来易来,去又去,就中更有几人痴,奈何一场梦!

天涯各自安好!以此文祭奠15年前的那场卑微的初恋。

作者:杨子      安徽桐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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