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曾经看苏轼写了一首悼念老婆的诗,“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念念不忘,没有回响的寂寞萦绕着沙洲,阴阳相隔的爱情让人眼角下雨。
年初在家,又看到了我的爷爷,一个已经80多岁的老头,老人家身体康健,看到我时眉慈目善,让人觉得心头一热。在我心理爷爷是一个英雄迟暮的硬汉,这么多年来即使生活的孤单,依然守候着他那份静好的岁月。
小时候是一大家住一块的大瓦房,那是我出生以来住的第一个房子,那里有我梦的记忆。这间房子是坐北朝南的方向,房子的内部是东西两边各一厢,中间隔着一间小木房,总共面积50平方左右的三间房子里,住着我的一家人,我叔叔一家,还有爷爷。大伯退伍回乡后单独盖了一间在这间房子的后面。那时候房前屋后都是叔叔伯伯家,那时候的乡人都耕种着庄稼,守着他们的一亩三分地经营着各自的家庭,这淳朴的乡间有着让人眷恋的亲情。
爷爷共有六个子女,三个儿子各自成家后,三个女儿也嫁在附近。作为一个地道的农民,他并不识字,自家里的六个子女各自安家,老爷子便虽说不用从事耕作等苦力了,但他种菜手艺真的没话说的,总是勤劳的打理门前山下的菜田,逢到赶集,他会把自己亲手种的几个菜品拿到集市上卖;他曾身兼多职,曾经是个捕猎者,会编织竹篾成水笼,放在水里捉泥鳅、黄鳝等等鱼类;而兔子和斑鸠,自然也是他常常捉到的。
好了,说了这么久老头子,一直没有说老婆子,其实老婆子是我奶奶了,她是杨溪何氏女儿,但我从小就没有见过她的样子,家里人说在她40多岁的样子就不在了,过年和大伯、姑姑,还有爷爷的弟弟,公公、婆婆他们聊天,他们倒会聊起一些这样的事来,我对她的了解也仅限于这些。
从我家在那瓦房住开始,到2006年,我家搬到了村口,那是平房,有两楼,这是我住家的第二代住房。之后老大搬去了县城,再到2013年,我爸、我叔、我姑等一大家人商量着去县城买房,这也是我家的第三代住房。
而爷爷从上世纪的七八十年代那间瓦房建成到现在,40多岁时就一个人生活了,始终都在那里居住和生活着。如果说故乡会有某种特别久长、难以置信的印证,我定会想起家里那棵巍巍的大枫树,还有依然精神头矍铄的爷爷。至于他和奶奶分开这些年心声之类的东西,后辈的话没好意思去问,在乡村,辈分间隔往往会意味着缺乏沟通, 他老人家也不是个倒豆子的性子。有些事情呢,他人能够投以眼神去体会别人的心境,但是单个人的守望另外一个人是难以感同身受的。
清明时节,我们去奶奶坟头祭拜,爷爷都提前把坟上的杂草树叶清理的干干净净,奶奶的坟在林间显得清秀些。
越到老越是像儿童,需要得到关爱。只是如今爷爷的儿女各自成家,孙子孙女也已成人长大,忙于各自的生计,没有空能够陪伴在他身边。我想爷爷是寂寞,也是愁苦的,但是我从没有听到他说,反而是时常宽慰着说活这么大了,旁边的老人都走了,活着还有几年哦,看的开着呢 。
我不知道不识字的爷爷会有多少句心里话想对他的老婆子说,不知道千万个夜晚,他翻来覆去,抽着烟的夜晚是如何熬过。
但是生命于爷爷,就是如此,就如同没经过我们同意,便把每个人都送到了这个世界上。只是如果不来到世界上,爷爷便不会明白世界上曾有那么好的女人,曾经共同养育了六个子女,如今子女各自有了家庭,看到他们的生活好起来,这个老父亲想必是欣慰的。曾和奶奶共同走过爱路,尝尽生活的苦的爷爷,即使没有那种能吟善书等文人的意境,只是一个再平凡普通不过的老人,但他心里的爱情依然有些年轻的模样,在一次次端详爱情的时刻,他的岁月便有了奕奕的光彩,从夜幕到晨昏。
岁月不肯辜负纯情美丽的人,以便把更多思念留给我那可亲可敬的爷爷,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愿他幸福快乐,安度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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