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神论者调查 | 治病先得信科学
无论是科学家还是科研人员亦或是科普作者,都会生病,都会遇到热心给你意见的亲朋好友。这其中,又有多少意见是靠谱的呢?遇到不靠谱的意见,你会义正言辞地揭竿而起吗?还是一边听一边不以为然?当替代疗法大行其道时,我们都应该更多地发声,普及一些基础的科学知识。
本文出自“无神论者调查委员会”(Committee for Skeptical Inquiry,CSI)的官方刊物。
翻译:牛牛
科学家当然也会生病
英国皇家学会是世界上最古老的科学协会之一,它自 1731 年起就给为科学发展做出杰出贡献的个人颁发科普利奖章,比诺贝尔奖的第一次颁奖早了 170 年。科普利奖章的获得者中不乏这些如雷贯耳的名字:本杰明·富兰克林、约瑟夫·普利斯特里、查尔斯·达尔文、托马斯·赫胥黎、阿尔伯特·爱因斯坦、马克思·普朗克、尼尔斯·波尔、弗朗西斯·克里克、詹姆斯·沃森、斯蒂芬·霍金、彼得·希格斯……
多萝西·霍奇金于 1976 年被授予了科普利奖章,她同时也是诺贝尔化学奖的获得者。霍奇金博士做出了众多的科学贡献。她率先在 X 射线结晶学中使用了复杂的生物分子,开创了蛋白质结晶学领域。终其一生,她破解了胰岛素、维生素 B12和青霉素的原子结构。
但,霍奇金博士深受一种自身免疫疾病的困扰。20 岁出头时,她被诊断患有类风湿性关节炎。间歇性的疼痛和炎症伴随着她的科学职业生涯,最终发展成关节畸形折磨着霍奇金博士。病痛使博士的行走变得很困难,但她依然出行,在全球推广着科学和人权,直至 1994 年病逝。
巧合的是,X 射线结晶学最终会被应用于破解肿瘤坏死因子 α 的结构,这是一种会导致全身感染的细胞因子。现有的生物药物(如依坦奈塞和阿达木单抗)能抑制肿瘤坏死因子的生成,和其他抗风湿药联合使用能治疗类风湿性关节炎。X 射线结晶学(也被称为高分子结晶学)正在进一步发展,目前被应用于各种药物开发。
与伪科学狭路相逢
和霍奇金博士一样,我也患有类风湿性关节炎。这种病使生活变得不易。它使最简单的小任务变成了难以逾越的障碍,这使我生理上痛苦,心理上又不停受挫。患上这种病很残酷。尽管无法给出确切的数字,但类风湿性关节炎的患者比普通人群患抑郁症及其他严重抑郁障碍的比例高。
最让我惊讶的莫过于这种疾病使我的社交也充满了障碍。我的一圈亲朋好友中不乏自封的专家,他们不是吹嘘能治愈我的病,就是完全否认有类风湿疾病的存在。不过这些人完全搞不懂正常衰老的疼痛和全身感染引发的疼痛之间的区别。
当我和别人谈起类风湿时,下面这些话蹦了出来,难以置信:
“你试过樱桃吗?”
“所有疾病都是西方医学的谎言。”
“医生让你吃药,吃药使你虚弱。”
“我的按摩师推荐用姜黄和水晶来治疗发炎的关节。”
“心诚则灵。”
“你试过精油吗?我的伤口用了它,好得快多了。我老婆现在做代购了。”
旗帜鲜明地反对伪科学
伪科学旗下的医疗最显著的特征就是“包治百病”。他们宣称单凭一个疗法就能走遍天下,效果显著,生理上完全不相关的疾病都能药到病除。我的免疫系统正在攻击我的滑膜衬里,这是科学的解释。但举个例子,如果 X 疗法除了对类风湿有效,还能同时治疗或治愈精神分裂症、抑郁症、背部疼痛、牙痛、恶心、肠易激综合征、便秘、头痛、过敏、痢疾、坐骨神经痛、扭伤、网球肘、花粉病、孕吐、高血压、低血压、面痛、中风等,那一定是个真正的奇迹!如果这些病它都能治,药效的机理又是什么,是什么生物原理把所有这些病都联系了起来?
和 X 疗法的“伟大”相比,医学界的发现就显得谨小慎微:肿瘤坏死因子可能导致全身的炎症。临床试验发现:抑制这种因子,可帮助部分风湿性炎症疾病的患者减缓疾病的发展。风湿性炎症疾病包括类风湿关节炎、节段性回肠炎、银屑病关节炎、幼年型关节炎、炎症性肠病、强直性脊柱炎和牛皮藓等。即使没有随机临床试验的有效性研究,把这两种疗法并列起来看,它们也有着天壤之别。前者适用范围极广、效果堪称神奇、起效的机制却无从得知、宣传夸大其辞,后者有客观的已知的起效机制、宣传则是合情合理。比较一下不难发现谁更有说服力,可以好好给那些替代医学的推动者们上一课了。
科学治病很重要
正在上演的是专家和砖家的地盘争夺战。如果一个人能抛弃民族优越感和封闭的教条主义,不再墨守成规,科学知识就会来敲门。如果站出来说话,你的话可能会在众目睽睽下被批得体无完肤。如果公共资金支持的研究是为了使我这样的病人受益,那么基于合理性的科学研究应该是前进的方向。及早抛弃替代疗法是上策,它们不切实际,与安慰剂无异,研究也都是作假。不是所有的想法都一样有效,值得继续探究。如果大部分业界人士进行了最严苛设计的实验,发现药物的效果并不比安慰剂的作用强,这时候再请求拨款继续研究,则是对病人利益的损害。
关于作者
迈克尔·布斯在 33 岁时被诊断患有类风湿性关节炎。这之前的 20 年,他对自行车特技和杂技都非常在行。诊断之后,他攻读并获得了应用心理学的理科硕士学位。目前,他正计划参加公共健康、健康政策和健康心理学的研究生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