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是一种邪恶的机智
狡猾是一种邪恶的机智。但狡猾与机智虽然有所貌似,却又很不相同——不仅是在诚实方面,而且是在才智方面。例如有人赢牌靠的是狡猾地配牌,其实牌技并不高,还有人很善于结党钻营,可是真做起事来却身无一技。
要知道,人情练达与理解人性并不完全是一回事。有许多很世故很会揣摩人的脾气性格的人,却并不是真正有学问的人。这种人所擅长的是阴谋而不是研究。他们尽可以摸透几种人,但一遇到新类型的人,老一套就会吃不开。所以古人鉴别人材的那种方法——“让他们到生人面前去试试身手”,对他们是不合适的。
其实狡猾的人正象那种只会做小买卖的商贩,我们不妨在这里抖一下他们的家底。
有一种狡猾人是专门在谈话时察颜观色的的人。因为世上许多诚实的人,都有一颗深情的心和无掩饰的脸。但这种人一面窥伺你,一面却假装恭顺地瞧着地面,许多“耶稣会员”就是这样干的。
有一种狡术是,把真正要达到的目的掩盖在东拉西扯的闲谈中。例如有一名官员,当他想促使女王批准某项文件时,每一次都先谈一些其他的事务,以转移的女王的注意力,结果女王往往忽视了去留意正要她签字的那个文件。
还有一种方法是在对方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势下,突然提出你的一项建议,让他来不及思考就作出仓猝的答复。
当一个人试图阻挠一件可能被别人提出的好事时,最好的办法就是首先由自己把它提出来,但提出来的方式又要恰好足以引起人们的反感,因而使它得不到通过。
装作正想说出一句话却突然中止,仿佛制止自己去说似的。这正是刺激别人加倍地想知道你要说的东西的妙法。
如果你能使人感到一件事是他从你这里追问出来,而并非你乐意告诉他的,这件事往往更能使他相信。……
如果你不想对一种说法负责任的话,你就不妨借用别人的名义,例如说“听人家说……”或“据别人说……”等等。
我知道一位先生,他总是把最想托别人办的事情写在信的附言里,好象这是偶然一提的小事似的。
我还知道一位先生,他总是把最想说的事情放在最后说,好象只是忽然又想起一件已经忘了的事情似的。
还有的先生,他故意到会碰见一个人的地方,而当那人出现时,他却故作惊惶地又假装想躲藏,仿佛正在作一件怕给那人知道的事情。这一切的目的恰恰是引起那人的疑心和发问,这样就可以把他难于直接吐口的东西告诉那人了。
还有一种诱人上当的狡猾。我知道有一位先生暗地里想与另一位先生竞争部长的位置。于是他对那先生说:“在当今这王权衰落的时代当部长是件没意思的事。”那位正可能被任命为部长的先生天真地同意了这种看法,并且也对别人如此说。结果先说的那位先生便抓住这句话禀报女王,女王大为不悦,果然不任用他了。
还有一种俗称作“翻烧饼”的狡猾,就是把你对别人讲的话,翻赖成是别人对你所讲的。反正两人之间没有第三个对证,鬼才知道这事实究竟是怎样的。
还有一种影射的狡术,比如当着某某面故意对别人说“我才不干那种事呢”,言外之意只有那人才会干……
有的人搜集了许多奇闻轶事。当他要向你暗示一种东西时,便讲给你听一个有趣的故事。这方法既保护了自己,又有助于借人之口去传播你的话。
有人故意在谈话中自问自答,这也可以作为一种狡术。
猛然提出一个突然的、大胆的、出其不意的问题,常能使被问者大吃一惊,从而坦露其心中的机密。这就好象一个已经改名换姓的人,在没想到的情况下突然被人呼叫真名,必然会出于本能地有所反应一样。
总而言之,这种狡猾的处世方法是形形色色的。所以把它们都抖一下是必要的,以免许多老实人不明其术而上当受骗。
但是归根结蒂,狡猾并非人的真正聪明,而只是一些捣鬼取巧的小技术。虽可施之于一时,却终难欺骗于久远。以这些小术要得逞于世最终还是行不通的。所以所罗门说得好:“聪明人修检于自身,愚蠢者才欺惑于大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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