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故事】李青林:女中豪杰

1948年6月15日深夜,万县 (今重庆市万州区) 的大街小巷关门闭户,居民们早已入睡,但万县警察局特委会传出的阵咆哮声却划破了夜晚的寂静。原来国民党特务正在突击审讯刚刚抓到的一名女共产党员。特务们逼迫她交代情况,遭到断然拒绝,便强行把她架上“老虎凳”,折断了她的右腿。她痛得大汗淋漓,脸色苍白,却始终牙关咬紧。这个共产党员就是曾任中共地下党万县县委副书记的革命烈士李青林。
1913年,李青林出生于四川泸县(今泸州市)城里的一户书香门第,家庭的悲惨遭遇,使她逐步认识到旧社会的黑暗和丑恶。后来,李青林考入泸县女子师范学校,结识了中共地下党员邓本容等人,并逐步走上革命道路。1939 年 2 月,经邓本容介绍,李青林加入了中国共产党。1939 年底,国民党顽固派发动第一次反共高潮,形势逐步恶化。中共泸县县委遵照中央关于国统区党的工作转入隐蔽斗争的指示,于1940年秋将已受到国民党严密监视的李青林转移到重庆。

1946年,李青林(左 一)在重庆南岸马家店小学任教时与周切、黄理文合影

1947年3月,由于新华日报社的被迫撤走,李青林的组织关系也随之中断。一天,她在街上偶然碰到曾在泸县直接领导过她的涂孝文。涂孝文告诉她,现在党的任务是搞农村武装斗争,下川东地区正在作准备,需要干部。李青林听后非常高兴,当场表示愿意去万县工作。1947 年 10 月,李青林来到万县,担任万县县委副书记,她的主要任务是在中小学教师和学生中培养积极分子,发展党员,建立党组织。为了完成任务,她以清泉乡第六保国民学校教师的身份为掩护,继续从事党的工作。
1948 年 4 月,《挺进报》 被国民党破获,李青林得到消息后,立即召集黄玉清、邓惠中、贺辉等人开会,要求大家不管出现什么问题,始终要坚守党的秘密,要经得起考验。她还要求大家立即中断与重庆的一切信件来往,随时听从组织的安排,并作好撤退准备。不曾料到,中共重庆市工委书记刘国定、副书记冉益智被国民党特务抓获后,屈膝求荣、卖身投敌,致使重庆地下党组织遭到大破坏。
1948年6月11日,冉益智带特务到万县,将中共下川东地工委书记涂孝文抓获。软硬兼施之下,涂孝文叛变。随后,雷震、江竹筠、陈继贤等下川东地下党员也被捕。6月14日,就在雷震被捕后不久,李青林来到雷震家,由于处理得当,没有引起特务怀疑。李青林发现情况有变,就托人带了一张“打扫清洁,有客人来”的纸条回校,要贺辉等尽快处理报纸和文件。为了防备特务跟踪,她到理发店烫了头发,傍晚才坐着轿子回到学校。因一时没有路费,她们商量等到第二天卖掉一些谷子,筹集好路费再走。殊不知,一双魔爪正向她们伸来。
6月15日,经特务组长雷天元布置,特务们一大早就前往第六保校开展抓捕行动。特务布控时,李青林等人正在午睡,察觉外面情况有变,李青林立刻从侧门走出。本来她可以就此脱险,但想到学校还有文件,又回去取,不料刚到校门口,就被特务抓获。
李青林被捕后,国民党特务连夜在万县警察局对她进行审讯,虽然特务用刑具“老虎凳”残忍地将她右腿折断,但她始终没有出卖组织。不久,国民党特务将李青林等12名被捕的命志士押至重庆渣滓洞监狱。
在渣滓洞监狱,特务们多番审讯都一无所获,大特务徐远举决定让叛徒涂孝文与李青林对质。在审讯室里,国民党的法官张界指着涂孝文,胸有成竹地开始了审讯。
“李青林,这个人你认识吧?他可是你的上级,他自己的情况交代了,你的情况他也交代了,我真不知你还抵赖什么?么样,不需要你的上级当着你的面来谈你的问题吧?”
李青林看见涂孝文坐在特务一边,强压心中怒火,用蔑视的眼光一扫,然后理直气壮地答道:“这个人我认识,在小学一起教过书。他想追求我,被我拒绝了。有一次,他甚至还想非礼我,被我打了一耳光,因此他怀恨在心,总想找机会报复我。涂孝文,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张界愣住了。李青林讲得头头是道,涂孝文却满脸涨红地低着头不敢面对李青林也不敢回答问题这次对质不得不草草收场。
由于特务的残酷折磨,李青林在狱中常常卧病在床。难友们为照顾她,打饭、倒马桶都不要她轮值,但她总是积极参加狱中活动,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她擅长针线活,便以此为难友们服务,有时还拄着拐杖去为难友们洗衣服。她还积极参加春节联欢会、狱中追悼会等活动,她英勇不屈的精神极大地鼓舞了难友们的斗争意志。
1949 年 11 月 14 日,国民党反动派在溃逃前,将李青林等30位革命志士押往歌乐山电台岚垭刑场。当特务们拉李青林上车时,她推开特务,大声怒斥:“不用你拉,我自己走!”一瘸一拐的李青林从容镇定,与难友相扶上车。傍晚,李青林倒在了血泊中,时年36岁。
新中国成立后,为纪念李青林,人们在她的遗像下面敬献了一副挽联:“求自由惨遭屠杀,可歌可泣,可称民族英雄;为主义壮烈牺牲,不屈不挠,不愧女中豪杰。”
【节选自《重庆红色故事》(第二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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