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人(散文)
天气很好的时候,朋友邀我去游山。近些日子正为一些事情烦恼,心身正累,便欣然同往。驱车出城,离城市愈远乡村愈近时,车便在一山脚下刹住,朋友说:就爬此山吧。
此山不知何山,但见有树,树中有石,石披绿苔,苔间有股清泉流响。山虽不高,蓝天在上,白云一絮一絮,仰望也觉有些气势。正想寻觅一条山路,朋友说:沿现成的路爬上去就如照别人的样子做文章,没味道的。说得有理,于是两人从杂树乱石间往上攀。山下看山,树是树,石是石,进得山来却全然不一样,树间有藤牵连,有灌木横生,有荆棘拉扯;那石看似稳重,脚一踏便晃,又潮潮湿湿,哪有站稳脚跟之处,需左手攀藤,右手扶树方可移步。未爬多高,一切道路的艰险仿佛都是迫迫的面陈于人。朋友道:这才有趣哩。我喘喘地将湿漉的裤筒卷起,且拔出一些荆棘问:何以有趣?朋友笑笑地看我:何时有过此种经历,没有而有了不就是好乐的事吗?
开道前行,山愈益陡峭,从山下看上去才米多高的峭壁,爬上去很难,伏下身子使劲蹬脚,双手尽力伸长去抓上面一根树藤,眼看成功,树藤一松,跌个四脚朝天。朋友哈哈大笑,我说,你来试试。朋友照样努力,就将成了,谁知比我跌得更重。最后终于爬上去,人已气喘吁吁,就一岩间清泉解了渴继续上爬,日当头项时,我们也已到达山顶。两人已衣衫不整,泥迹水痕处处,裤脚与衣袖都有撕裂的口子,且发乱而脸污,一副落荒相。
站在山顶,放目四顾,只见天下舒朗,人立其中竟也无些阴影。
载《湖南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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