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救助站的呐喊!一位困境儿童社工的心路历程…

社工客(ID:shegongke)

  作者 | 张顺怀

  单位 | 太原市救助管理站

2008年6月,我参加全国社会工作考试,光荣地成为一名持证社工。

那时的社工,远没有像今天这样遍地开花,深入人心。甚至社会上鲜有知晓“社工”这一名词,更遑论专业工作岗位和工作待遇。只是心里牢记着培训课堂上太原科技大学的几位老师一直向我们灌输的社工服务理念:助人自助。

直到2014年1月,我成了T市救助管理站的一名享受“社会工作师”待遇的专业社工,顿然感到了肩头所负的沉重的使命,之所以说“使命”,是因为我深深感到这是一份沉重的工作,因为我听到了许多幼小生命的伤心与无助。有的孩子因为先天残疾被遗弃街头,有的孩子因为父母打骂离家出走,有的孩子在成长中遭遇叛逆期,不能自拔……已经不止一次到救助站了。有时,救助站明知道受助者的户籍地址,但受助者坚持不愿回归家庭;有的是家人拒绝接收,有的却是家人虽然愿意接收,但却没有监护能力……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遭遇着这样的经历,对于一个心存“助人自助”服务理念的中年社工来说,是多么强烈的心灵触动!

还是让我给大家分享一位受助者的故事吧——

那是2016年8月21日夜间,T市救助站接收了市公安局某派出所民警护送来的未成年受助人员徐某,男性,13周岁。市局提供该受助人员的户口信息为河北省衡水市某村。徐某本次入站,自述是在朋友、同学家居住多日后,开始在街头流浪,被派出所发现后入站受助。

社工在复核信息时发现徐某于2016年5月曾经入站受助1次,当时由站里护送回家,由其兄长监护。于是,在8月23日,社工将其护送至他的叔叔家中。经与其叔叔沟通,了解到了徐某的最新家庭处遇:父亲病故,母亲失联半年以上,哥哥目前被捕在押。徐某的父亲原在我市某煤矿工作,曾有一套楼房,父亲去世后,哥哥将房子出售。兄弟俩等于是在本市彻底没有了住处。徐某的父亲在世时,与兄弟及家人情感联系淡漠,且婚姻关系混乱,子女关系也较为复杂。徐某本人竟然从来没有上过户口,是一个典型的“黑人”。徐某的奶奶86岁了,患有脑梗,与徐某的三叔共同居住。徐某的三叔成年未婚,自述患有癫痫疾病,三叔与母亲的户口在寿阳,目前在我市租房居住。谈到徐某的监护问题,三叔满口怨言:一是徐某不服管教,不懂感恩;二是自己经济困难,没有生活来源,还要侍奉患病的老母亲;第三,三叔本人也患有疾病,总之,无法承担监护责任。作为社工,我使出浑身解数,苦口婆心反复劝解,终于说服其三叔暂时承担起了监护责任。

返回站里,我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

徐某的原生家庭中,唯一能够联系到的只有他的哥哥,但目前已被捕在押。奶奶和三叔,无论身体还是经济状况,都无法承担监护责任。徐某面临生活困境、面临辍学困境、面临成长困境——两次进入救助站,已经是在向社会发出危险警示:作为职能部门,却没有确实可行的后续措施跟进。辍学、流浪,边缘化,一旦这些危险因素在个体内心熬煎发酵,导致行为失控,做出挑战社会底线异常举动,引发公共事件,我们将如何面对?

作为社工,我评估到预判到了案主可能的、潜在的危险,却无法继续跟进,内心又是怎样的纠结和痛楚?

生活补助、教育救助以及医疗救助,或许可以成为徐某的救命稻草,但由于我们目前的服务环境和现实情况,我真正遭遇到了救助短板,自身仿佛陷入救助凹地,我真的迷茫了……

如何避免悲剧发生?如何救助这个风雨飘摇中的家庭和陷入困境、开始流浪的孩子?畅通救助渠道,形成困境儿童的救助机制,用多种手段给这个急需救助的家庭和孩子送去希望,我愿意并渴望挑起这副重担,而且我也感觉是责无旁贷,但面临现实问题,我又深感力所不及!

一个13岁的少年,没有生活来源,没有稳定可靠的监护人,很难培养出拥有基本人文及科学知识、适应现代社会环境的完整人格。现实的问题、严峻的责任摆在面前,如果冷漠和无视,最终导致的,则是一个未成年人受教育权的受损。对此,我不能置身事外。我必须大声疾呼,上下求索……一次又一次地去触动职能部门的神经……

事情过去有半年了,徐某在我是视线里若隐若现,我与徐某若即若离……幸运的是,他还安全,他还在成长,在前行——我的脑海里有说不完的和徐某一样的困境孩子们的故事。

我讲述他们的故事,也在述说和梳理着自己的心路历程,每一段故事,都在填补、铺垫和丰富着我的心路历程,我带着伤痛、悔恨、欢笑和梦想,带着所有的一切,拭泪、反省、展翅,努力为自己划上一条闪亮的光辉!这,就是一个社工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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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每位孩子都能快乐地成长,社工可以做些什么?如果您也有类似的经历或经验欢迎文末留言或来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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