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话三冬——古代文人们是如何在朋友圈刷雪的?
日前北方大范围降温,从西到东普降大雪。
于是,微博、微信里到处是雪。雪是姑娘们的自拍背景,雪是商人们的促销关键词,雪是南方人羡慕的惊叹号。
各位看官,雪也是古代那些文人们的杯中酒、酒中诗。
盼雪
只应踏初雪,
骑马发荆州。
诗圣杜甫的词句,从来简朴幽远。初雪快来,雪来就跨马去荆州。他这一生,总是在路上。
不过,当初雪来时,晚唐诗僧齐己则已经在路上了,“文君酒市逢初雪,满贳新沽洗旅颜。”
赏雪
倚杖望晴雪,
溪云几万重。
贾岛老师对于字句,由来颇用心斟酌。这首《雪晴晚望》,用元好问的话解释,“西山晴雪入新诗。”诗人看雪不是看,是赏,是心有幽思。
白居易先生不也描绘过一幅诗人赏雪吟哦的画面嘛:“官桥晴雪晓峨峨,老尹行吟独一过。”
赏梅
前村深雪里,
昨夜一枝开。
据说,齐己这首《早梅》原本写的是“昨夜数枝开”。不料他的诗友郑谷看后说:“数枝非早也,未若一枝佳。”将“数”改为“一”,令齐己深为佩服,拜郑谷为“一字师”。
邀酒
晚来天欲雪,
能饮一杯无?
有雪、有梅、有诗,岂能无酒!白居易先生“问刘十九”:“我这边已经‘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你要不要过来喝一杯呢?我们可以想象,深夜发美食,是赤裸裸地挑战吃货们的底线。
请问哪位考证过,十九先生是否屁颠屁颠就冒雪赴酒局了呢?
吟诗
又不见雪中骑驴孟浩然,
皱眉吟诗肩耸山。
上面白居易调侃过老尹,这里孟浩然又成了靶子。这不能怪别人,据《韵府群玉》中载:“孟浩然尝于灞水,冒雪骑驴寻梅花,曰:‘吾诗思在风雪中驴子背上。’”后世乐活派东坡先生红烧肉下酒之后,接着泯然道,雪中骑驴的孟浩然,为了找灵感,肩膀都耸歪了。
这也比现代人好,动不动为了”找灵感“就嗑药,被朝阳群众给报了官府。
听雪
夜深知雪重,
时闻折竹声。
我们只能想象,白居易和刘十九,赏着雪,温着一壶接一壶的酒,然后醉了、睡了。因为这首诗名为《夜雪》嘛。睡到半夜,酒醒之后更觉得冷,这是酒鬼们的共同体验。“已讶衾枕冷,复见窗户明。”屋外一片白茫茫的洁白的雪世界,把窗户都照亮了。
古人讲“居不可无竹”,雪后院子里的竹子承受不住雪,咔嚓折断了,更显得村野的寂静。
送别
山回路转不见君,
雪上空留马行处。
欢聚总是短暂的,岑参也不得不写一首《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不过放在这里似乎有点时序不对,“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后两句也是写雪的名句了。边塞诗总有一种苍凉豪迈,“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
但莫问何时踏归途。
盼归
柴门闻犬吠,
风雪夜归人。
然而,被贬南蛮之地的刘长卿,此时也在孤苦的路途。“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虽然如此,你看狗儿一叫,农户家里人都回来了,多么温馨的场面。而何处才是终点呢。
宋人向子諲在《阮郎归》中说,“江南江北雪漫漫。遥知易水寒。同云深处望三关。断肠山又山。”
垂钓
孤舟蓑笠翁,
独钓寒江雪。
古时候的姜子牙,江边无钩垂钓是有深意。今人解读说他在“装13、摆谱”,这很无聊。因为这种赌注,押上的很可能就是一生。柳宗元被贬永州,借寒冷江心垂钓老人抒发胸意,也是盼着来自京城的消息。
元人杨梓在《陈季卿误上竹叶舟》中有一段唱词:“则见秋江雪浪拍天浮,更月黑云愁,疏刺刺风狂雨骤,这天气甚时候?”
这种绝望一般的等待,不是每个人都有“三进三出”、最后可以重新出山那样的历史机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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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从古代文人们的诗句中,我们还是看发现,那时候南方也是一样会下雪的,可以赏雪、温酒、作诗、寄远。
那时候,神州大地的大雪天,才真个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一片洁白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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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老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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