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战争第六部之拉包尔战役(十三)
在此之前,日军舰船向肖特兰集结已经引起了美军的高度警惕。潜伏于布干维尔岛的盟军“斐迪南”报告说,一支日军驱逐舰队离开了布因,预示着一次新的增援行动已经展开。在审视了手头的兵力之后,哈尔西发现只有完成护航北方战斗群任务刚刚返回图拉吉的那支编队具备快速出击挡住日军的时间,于是电令安斯沃斯少将迅速完成补给出海截击。
5日下午15时,正在图拉吉港加油的安斯沃斯接到了哈尔西发来的电令。对此他感到异常兴奋。半年来除少数潜艇之外,日军水面舰艇高挂免战牌,他迫切希望通过与敌交手来检验新战术,同时为头天遭偷袭沉没的“斯特朗”号报仇。因有5艘驱逐舰留在莱斯湾掩护登陆船队,另外“谢瓦利埃”号在对岸炮轰中受伤,驱逐舰“拉德福特”号和“詹金斯”号奉命临时加入编队以增强实力。水兵和码头工人开始疯狂装载物资。随即原编队“檀香山”号、“海伦娜”号、“圣路易斯”号3艘轻巡洋舰和“尼古拉斯”号、“奥邦农”号两艘驱逐舰先行起航。16时47分,“拉德福特”号在完成加油补给后开始装填弹药库。“詹金斯”号向其提供了200发炮弹后出港追赶编队。18时37分,在接受了“谢瓦利埃”号300发炮弹之后,美军最后一艘战舰“拉德福特”号驶出图拉吉港。7艘军舰汇合之后,安斯沃斯下令以29节高速奔赴战场。午夜时分,美军舰队驶过新乔治亚岛西北角。因预知一支日军舰队已经南下,安斯沃斯下令各舰高度警戒同时做好战斗准备,编队航速减至25节。
当美军舰队沿西偏北航向驶过库拉湾以北海域时,早已进入库拉湾的日军舰队正在向南航行,但秋山随后的北返行动使得美军雷达在1时40分准确捕捉到了敌舰行踪。由此看出,“新月”号新装备的预警装置是多么拙劣。之前它以虚假报警干扰了秋山的判断,现在当美国人真正出现时却毫无反应。
安斯沃斯下令展开作战队形。驱逐舰解除环型警戒改成纵队,最前是驱逐舰“尼古拉斯”号和“奥邦农”号,轻巡洋舰“檀香山”号、“海伦娜”号、“圣路易斯”号居中,驱逐舰“詹金斯”号和“拉德福特”号殿后。在变换队形的同时,安斯沃斯下令航向由292度变为242度以缩小与敌舰的距离,航速依旧为25节。
在发现日舰后几分钟内美军并未贸然开火,因为敌情尚不明朗。1时49分,安斯沃斯判断敌舰有7-9艘,分作两队。为保持最佳攻击阵位,他下令右转以最快速度进行调整,随后在1时54分发出了攻击命令。驱逐舰分队指挥官弗朗西斯·麦金纳尼上校询问使用何种武器,旗舰很快回答:“一切武器,火炮优先。”
当美舰开始炮击时,日军驱逐舰位于一个极佳反击点,但“新月”号并未及时发射鱼雷,美军第一轮齐射就完全压制了它。美军3艘轻巡洋舰的45门152毫米主炮同时开火,在短短5分钟内打出了2500发炮弹。舵机被毁的“新月”号很快火光冲天,踉踉跄跄驶出队列。一发炮弹准确落在舰桥上,正在那里指挥战斗的秋山少将及司令部人员悉数阵亡——秋山随后被追晋海军中将。战斗刚刚打响日军指挥官就被打死,失去统一指挥的三支分队只能各自为战了。2时12分“新月”号沉没,舰上仅有少数水兵获救。因躲在旗舰“新月”号身后,“凉风”号和“谷风”号并未挨到几发炮弹。两舰立即发起反击,朝美舰炮口闪光处一口气射出了12条鱼雷,随后释放烟雾冒着美军的弹雨向西北方向仓皇撤退。
美军驱逐舰因试图先发起雷击错失了炮击机会。因为日舰自始至终并未开炮,安斯沃斯错认为第一轮攻击已重创敌军舰队。实际上日军只是“新月”号沉没,“凉风”号仅探照灯受损,前主炮塔丧失战斗能力,一个机关炮弹药箱起火爆炸导致3人阵亡,舰体也被打出了几个大洞。在中途岛战役后期有过惊艳表现的“谷风”号受损更轻,只有一发哑弹击中锚机舱,食品舱进水。两舰均成功摆脱了美军的攻击。
随着日军护航3艘驱逐舰或沉或逃逸,紧接着出现在美军雷达屏幕上的是日军第二运输船队。2时03分,安斯沃斯准备下令暂时后撤以抢占有利的T字型阵位。还未等他发出命令,日舰射出的长矛鱼雷就到了。在2时04分之后的短短3分钟内,在瓜岛战役中风头出尽的“海伦娜”号接连被3条鱼雷命中。
第一条鱼雷命中巡洋舰第一、第二号炮塔之间,将四分之一舰首生生切断,船体两头如同被折叠了一般,大量海水汹涌灌入。第二条鱼雷在二号烟道下边很深处爆炸,蒸汽压力迅速下降,电力全失。第三条鱼雷命中部位与第二条击中位置很近,巡洋舰船底象碎坚果壳一般破裂,舰首向上高高翘起。舰长查尔斯·塞西尔上校下令弃舰。救生筏很快被放入水中,一众水兵纷纷纵身跃入水中向救生筏游去。6分钟后,断为两截的“海伦娜”号沉入大海,只有舰首还高高地露出在海面上。
虽然“海伦娜”号意外中雷一度使美军队形出现混乱,但完成转向的美军很快重新组织起战斗队形。2时18分,安斯沃斯下令向日军第二运输船队首舰“天雾”号发起齐射。因为占取了有利的T字型阵位,所有美军舰只均全力开炮,而日军只有首舰可以还击。“天雾”号很快被4发152毫米炮弹命中,前无线电室和电路系统被毁。第二运输船队指挥官杉野修一大佐下令右转躲入烟幕以避免出现更大损失,但也因此丧失了发射鱼雷的机会。“天雾”号身后的“初雪”号很快处于美军的密集炮火之中,瞬间被3发炮弹命中,5人阵亡,火控中心和通讯台也被打坏,鱼雷发射管被打成了麻花状。“初雪”号向左转舵并拼命还击。跟在它身后的“长月”号和“皋月”号因无法看到美舰,只好自行穿越炮火航行,于2时20分到维拉拉维拉岛卸下了所载士兵,卸载中的“长月”号被美军1发152毫米炮弹击中。14分钟后,遍体鳞伤的“天雾”号和“初雪”号赶来汇合。期间美舰“尼古拉斯”号和“奥邦农”号射出的鱼雷全部跑偏。
2时30分,安斯沃斯接到了日舰全部撤离的报告。他认为自己的阻击任务已经完成,且巡洋舰炮弹所剩无几,于是致电亨德森机场的米切尔少将,建议天亮之后派战机攻击海滩上的敌军目标,之后调头撤出战场。麦金纳尼上校奉命率“尼古拉斯”号和“拉德福特”号救援“海伦娜”号的幸存者,安斯沃斯率舰队主力沿新乔治亚海峡向图拉吉返航。
当天上午,安斯沃斯一本正经地向哈尔西报告说:“除1-2艘严重受损在库拉湾晃荡之外,我想我们已经干掉了敌人全部7艘驱逐舰。‘海伦娜’号可能遭敌鱼雷攻击沉没。‘尼古拉斯’号和‘拉德福特’号留在库拉湾救援幸存者,很快就会归队。”安斯沃斯认为雷达屏幕上一个闪光点就代表着一艘日舰,如果此点消失就意味着日舰已被击沉。虽然战果水分很大,但哈尔西还是迅速发来了祝捷电报:“在一名有着积极进取心领导的带领下,再加上有着大无畏精神的官兵的支持,你们创造了一个辉煌的夜晚。我们将怀念‘海伦娜’号,它的失去是非常值得的。昨天晚上,你们为通往东京又铺平了数英里的路。”
因海上很暗且落水舰员极为分散,美军的救援工作困难重重。就在救援工作紧张进行之时,“尼古拉斯”号的雷达发现正西13公里外有不明身份的目标在快速逼近,“拉德福特”号也在正南方向发现了新的目标。鉴于危险正从两个方向不断迫近,麦金纳尼下令暂停救援同时向安斯沃斯求援。两艘美军驱逐舰以蛇行绕过海面上的幸存者并打信号给他们:“挺住!我们很快会回来的!”
出现在“尼古拉斯”号雷达屏幕上的正是悄悄潜回战场试图再次发起鱼雷攻击的“凉风”号和“谷风”号。两舰在1时59分暂时退却,高速航行至安全水域重新装雷。正常情况下这一过程只需20-25分钟,但“凉风”号因弹药库中弹起火影响了装填工作,用了75分钟才完成鱼雷重装。
丛林中巡逻的美军士兵
日军驱逐舰时雨号
美军驱逐舰奥邦农号、谢瓦利埃号
美军驱逐舰奥邦农号、泰勒号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