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元入侵前夜的中国沦陷区日常生活点滴|李子·早茶夜读610

610| 读城记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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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元入侵前夜的中国沦陷区日常生活点滴

文/ 李子

80后,在线教育实践者

1.

蒙元入侵前夜中国的日常生活,在杭州城里那是多姿多彩。经过谢和耐先生大笔梳理,精彩的呈现在大家眼前。虽然南渡而来的时候,过江人未必想着长住,但大家不仅经不起北方的风吹,也同样经不起南方的风吹。

如果这期间穿越及时,我们回到杭州某家旅店,一定可以看到墙壁上题的这首诗:

山外青山楼外楼,

西湖歌舞几时休?

暖风熏得游人醉,

直把杭州作汴州。

暖风荡漾,湖水一浪又一浪。大概那时也不分前浪、后浪,只求踩中歌舞的鼓点为要。

书中援引马可波罗的笔记,有一段描写南宋皇宫的内容,比诗写的抓人眼球:

在这皇家大院里,皇帝可以惬意的晒日光浴,所以难免不想再回汴州。只是不知道,这汴州人民,是一个怎样的生活。

2.

此时的汴州,也就是故宋东京汴梁(为金所占之后,被改为南京)——算不算中国,在过去也需要说道说道(现在应该都属于中国无异议)。

辽、金、宋,都属于中国吧?即使奉两宋为正朔,那辽金是不是可以算沦陷区——我忽然想到这个词。唯可惜的是这一沦陷,再也没有王师北定中原的日子,宋国大旗再也没有回去。

可惜当时北方的人民,没有这历史的知识。他们身在沦陷区,又是如何生活的?

南宋虽已偏安,但宋和金两国,还是要不断的交往。也就不断有宋人因国事北往,好在留下了一些记录。

其中有楼钥(1137-1213),南宋隆兴进士。他在1169年,因其二舅充贺金国正使,而为书状官,得以使金。十月从杭州出发北行,次年三月六日返杭,中有记录《北行日录》。这里有对沦陷区人民的描写:

乾道五年十二月十日,辛卯。阴晴。歇泊,承应人有及见承平者,多能言旧事。后生者亦云见父母备说。有言其父嘱之曰:“我已矣!汝辈当见快活时,岂知担阁三四十年,犹未得见。多是市中提瓶人(指卖茶者)言。倡优尚有五百余,亦有旦望接送礼数。”又言:“旧日衣冠之家,陷于此地者,皆毁抹旧告(告即告身,指官职文凭)。为戎酋驱役,号闲粮官,不复有俸,仰其子弟,就末作以自给。”有旧亲事官自言:“月得粟二斗,钱二贯。短陌(谓不足一百),日供重役,不堪其劳。”语及旧事,泫然不能已!……途中曾遇蒲篓数扛,导之以旗,殿以二骑。或云:“其中皆交子(钞币)也。”都管愠其主人贪墨,以秽语诋之,又有万福包待制之语。承应人各与少香茶红果子,或跪或喏,跪者胡礼,喏者犹是中原礼数,语音亦有微带燕音者,尤使人伤叹!

衣冠之家陷于北地的,大概是惶惶不可终日。连忙毁掉了家里的告身,大概是怕新政府金国找麻烦。就这样一代一代,难免想起旧时日子,或是伤感——这种伤感为旧时国度宋朝来人所捕捉,尤显得必然起来。当然,居北地日久,难免习得胡礼,沾染了燕音——这在宋人看来,尤使人伤叹呢。

从国统区来看,沦陷区必须是水深火热,必须是热盼王师,这是最大的政治正确。北人中的故宋之民,还是那迫不得已的故国之民。而金国,就是占我土地抢我人民的外族。

大概就是一年后,在1170年,范成大任使金信使副使,记录了《揽辔录》。这本行记里,有更详细的描写。

我们对那东京汴梁,北宋时期,还有一份记忆,在宋人笔记中,也在绘画作品中。最有名的当为清明上河图:

这北宋国都的繁华,常常萦绕在南渡之人的梦里。可是已经被金国改称南京的城市,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模样。

范成大记录:

丁卯过东御园,即宜春苑也,颓垣荒草而已。二里至东京,金改为南京。入新宋门,即朝阳门也,金改曰宏二门。弥望悉荒墟。入新宋门,即丽景门也,金改为宾曜门。过大相国寺,倾檐缺吻,无复旧观。横入东御廊门,绝穿桥北驰道。出西御廊门,过交钞。

城名已经修改,各门也已改名。一眼望去,过去车水马龙之地,皆是荒墟。即使大相国寺这种圣地,也是屋檐倾斜,破败不堪,再也没有往日庄严。之所以如此,自然和金主脱不了干系。范成大继续记录:

旧京自城破后,创痍不复。炀王亮徙居燕山,始以为南都,独崇饰宫阙,比旧加壮丽。民间荒残自若。新城内大抵皆墟,至有犁为田处;旧城内粗布肆,皆苟活而已。四望时见楼阁峥嵘,皆旧宫观,寺宇无不颓毁。

大概金主得了汴梁,只当是得了一座王宫。改名南京后,一味装修王宫,自然也少不了敛财北运。结果汴梁新城皆为废墟,已经犁耕为田,而旧城只剩苟活。

清明上河图,果然成了梦境。田地禾苗瑟瑟,非黍离不能唱呀。

最难消受是人非。范成大笔下,远比楼钥悲切。他对东京之人,改为胡俗,感受颇深:

民亦久习胡俗,态度嗜好,与之俱化。最甚者衣装之类,其制尽为胡矣!自过胡以北皆然,而京师尤甚,惟妇人之服不甚改,而戴冠者绝少,多绾发。贵人家即用珠璁冒之,谓之方髻。

态度嗜好,衣服着装,已经尽然胡化。虽然免不了这悲惨命运——皆是胡人压迫所致,但对于南宋士人而言,尤难以接受。

除了衣装嗜好之外,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其改变对南宋士人的冲击更大。范成大笔下还有:

男子髠顶,月辄三四髠,不然亦间养余发,作椎髻于顶上,包以罗巾,号曰蹋鸱,可支数月或几年。……村落间多不复市,蓬辫如鬼,反以为便。

诸如此等,五脏俱裂。已经到了“蓬辫如鬼,反以为便”的程度,可见北地汉人,已经在生活上大大的变了样。

沦陷区的人民,到底还有没有心怀故宋之念,到底还是不是以中国自居,都不免让人松动起来。此等种种记录,流于范成大笔下,显现出巨大的创伤。

这种创伤——都是来自于南宋人的记录。也如我们所说,对于南宋士人访北而言,黍离之悲是自然的,而收回失地也是最大的政治正确——只是,收复无望的情况下,有人选择偏安江南,有人做着雪耻的梦。

这梦里必要条件之一,就是北地汉人,故宋之民,心对宋国需要是热的。

如果沦陷区不认为这是沦陷,那就尴尬了。

3.

其实我们还可以把历史的镜头,再往前引一引。当初金兵南下,势如破竹之时,北宋汴梁城下,是一番什么景象。

北宋朝廷主战派代表李纲(1083-1140),在《靖康传信录》里记录了靖康初,宋、金战争的经过,和期间构盟的过程。其中,关于金国想要的盟约条件,有一个时间点是如此记录:

十日,……(斡离不)今议和,须犒师之物金五百万两,银五千万两,绢绸各一百万匹,马驼驴骡之属,各以万记,尊其国主为伯父。凡燕云人在汉者,悉归之。割太原、中山、河间三镇之地。又以亲王宰相为质,乃退师。……

宋人悉数接纳,是怎么准备这些不平等条约物资的?李纲有记录:

宰执裒聚金银,自乘舆服御,宗庙供具,六宫官府器皿,皆竭取之。复索之于臣庶之家,……欲尽括在京官吏军民金银,以犒大金军。所遗多揭长榜于通衢,立限俾悉输之官,限满不输者斩之,许奴婢及亲属人等,及诸色人告,以半赏之,都城大扰。限既满,得金二十余万两,银四百余万两。而民间藏蓄,为之一空。

民间藏蓄,为之一空。重要的是盘剥这些财物的手段,还都来自父母国的父母官。虽然李纲记录,一边是外斥外族恶劣,一边是内斥奸人误国——可是,对于汴梁百姓而言,如果没有资源难逃的话,对这父母官国,不知道会留下什么印象。

我有时不自觉的会想,范成大等同学,会不会太自信了。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逼的我迫切的想知道——沦陷区当事人是怎么想的。

4.

当事人说,生活还得继续呀——呵,这是我开的小玩笑。

好在我们找到了金国人刘祁(1203—1250),他是应州浑源(今大同浑源)人,金末太学生,后在金国、乃至金亡后蒙元为官。他曾写就《归潜志》。这本笔记成书于金元之际,作者题其室为“归潜”,故以名书,书中基本上都是记录金国风土人物,当然有女真族官员,也有汉族士人百姓。

行文到这里,还把金国称为沦陷区的话——明显有一点错位感的张力了。关键是,刘祁没有沦陷区故宋之民的自觉。宋朝已经败了,当然还有南宋——但本地本朝是金朝。

我们看看金人笔下,金人的日常生活和人物。

我们先选一个金国汉族士人,名为张邦直字子忠的,是一个读书人的典型:

张翰林邦直,字子忠,河内人。少工词赋,尝魁进士平阳。南渡,为国史院编修官,迁应奉翰林文字。在馆五六年,从赵闲闲游。性朴澹好学,尤善谈论,人多爱之。闲闲本注《太玄》,子忠尝言,亲授于关中隐士薛子明,因相与讲辨甚久。俄丁母艰,出馆,居南京,从学者甚众。束修惟以市书,恶衣粝食,虽士宦如贫士也。同年如雷、宋诸人,皆以声名意气相豪,子忠独恬退以学自乐。正大初,余先子入翰林,子忠从之游。后先子下世。有《挽诗》云:“桃李双凫舄,风霜一豸冠。才华惊世易,勋业到头难。白日空金马,青天下玉棺。传家有贤子,文或似欧韩。”甚为诸公所称。先子殁,与余善。后南京被围,缺食,余遇之富城西,敝衣褴缕可怜。已而,闻鬻卜天街,值一回鹘问卜,子忠以文语应之,为回鹘所殴。北渡,将还乡,道病死,哀哉!

如果不说是金国士人,我们压根看不出这“国别”。善谈论,爱读书,教学束修都买了书,搞得恶衣粗食,也不知家里内人是否会河东狮吼。虽士宦一如贫士,这是多么可爱可亲呀!金国读书人,与宋朝并无两样。

当然,命运也是多劫。最后南京被围,他缺食缺衣,无可顾家生活,只能乱世间去街上占卜求活。更加令人伤感的是,因为外族人问卜,他用文语回应,而遭受一阵痛殴。结果北渡还乡路上,终病死他乡。

这金国士人,字里行间,并无求宋之志。只是金弱一如当初宋弱,国弱而民辱。

就是金国女真之人,也是多样的。当然,还有一些感受“野蛮”的例子,诸如对纥石烈牙忽带所记:

又纥石烈牙忽带号卢鼓椎,好用鼓椎击人也。其人本出亲军,颇勇悍,镇宿、泗数年,屡破宋兵。有威,好结小人心。然跋扈,不受朝廷制。尝入朝诣都堂,诋毁宰执,亦不敢言,而人主倚其镇东,亦优容之也。尤不喜文士,僚属有长裾者,辄取刀截去。又喜凌侮使者,凡朝廷遣使者来,必以酒食困之,或辞以不饮,因并食不给,使饿而去。张用章尝以司农少卿行户部,过宿见焉,牙虎带召饮,张辞以有寒疾。牙虎带笑曰:“此易治耳。”趣命左右持艾炷来,当筵令人拉张卧,遽艾于腹,张不能争,遂灸数十。又因会宴,诸将并妻皆在座,时共食猪肉馒头,有一将妻言素不食猪肉,牙虎带趣左右易之。须臾食讫,问曰:“尔食何肉?”其人对曰:“蒙相公易以羊肉,甚美。”牙虎带笑曰:“不食猪肉而食人肉何也?尔所食非羊,人也。”其人大呕,疾病数日。

此等人物,活脱脱一个女真军汉的双重加倍粗鄙人格,在北地金国生活,当然是有的。但金人居汉地已久,也有女真士人,是另一番生活:

吾古孙参政仲端字子正,女直进士也。为人谨厚,莅官以宽静称。兴定间,由礼部侍郎使北朝,从入西域,二年始归。为陈州防御使,迁御史中丞,为参知政事,人望甚隆。天兴东狩,罢为翰林学士承旨。知时事不可支,家居一室,陈平生玩好,日与夫人宴饮为欢。癸巳正月下旬,忽闭户自缢,其夫人亦从死。明日,有崔立之变,若先知者。金国亡,大臣中全节义者一人。公使归时,备谈西北所见,属赵闲闲记之,赵以属屏山,屏山以属余,余为录其事,赵书以石,迄今传世间也。

“平生玩好”,可谓顽主雅士,“日与夫人宴饮为欢”——真是羡煞别人。我私下以为,要远比南宋皇帝日光浴令人赞叹。只是,国亡之日,男人上吊自杀殉国了,而女人也不独活,跟着丈夫从死。此等鸳鸯,又非一般所比。

从这人物生活来看,金国人,已然有了金国人的模样。金国人,已经在中国自成一体,可谓中国人中更增一种模样,一种风采。何须用沦陷区言之?

当然,这过去的汴梁城,今日的南京,又迎来另一番际遇。

范成大过汴梁时,说那外城已经适合唱黍离之歌,而内城,已经成了苟活之地。——但现在,汴梁已经成了金主避难之地。为蒙古人所逼,金人有学有样,同宋人类似,也南渡而逃,只不过这次渡的是黄河而已:

南渡之后,朝廷近侍以谄谀成风,每有四方灾异或民间疾苦将奏之,必相谓曰:“恐圣上心困。”当时有人云:“今日恐心困,后日大心困矣。”竟不敢言。又,在位者临事,往往不肯分明可否,相习低言缓语,互推让,号“养相体”。吁!相体果安在哉?又,宰执用人,必先择无锋 鋩、软熟易制者,曰“恐生事”。故正人君子多不得用,虽用亦未久,遽退闲,宰执如张左丞行信,台谏官如陈司谏规、许司谏古、程、雷御史,皆不能终其任也。

南渡金人的朝廷政治生活,几个外号名词一露纸面,直惹得我忍不住发笑。这笔记作者,这传言的金人,乃至朝堂之上,无不是极负幽默。恐圣上心困,养相体,恐生事——真是千古大智慧。

既然朝事已然如此,那这汴梁城内,就不仅仅是黍离之地了。根据国之将亡,必有妖孽的传统,汴梁城内,一定会有奇异之事出现:

南渡之后,南京虽繁盛益增,然近年屡有妖怪。元光间,白日虎入郑门。又,吏部中有狐跃出,宫中亦有狐及狼。又,夜闻鬼哭辇路,每日暮,乌鹊蔽天,皆亡国之兆。迄今为丘墟瓦砾,伤哉!

虽然国君南迁,城市必然繁盛起来。但有虎狼有狐妖,有乌鸦有鬼哭,怎传的这清明上河图之地,真的彷佛清明时节。

汴梁南京,被蒙古攻破之前,还经过一番大修。这大修,自然与杭州建设不同。宋人南渡,因为没打算在杭州长住,所以杭州城是逐渐演进出来的——换句话,似乎符合建筑的永恒之道。但这汴梁南京,金主是急急逃难而来,再往南就无逃亡之地了,所以肯定得久住,最好能够修得蒙古兵一看就知难而去。所以,这次城建规划颇有金末特色:

兴定初,术虎高琪为相,建议南京城方八十里,极大,难守。于内再筑子城,周方四十里,坏民屋舍甚众。工役大兴,河南之民皆以为苦。又使朝官监役,分督方面,少不前,辄杖之。及北兵入河南,朝议守子城,或云,一失外城,则子城非我有,遂止,守外城。外城故宋所筑,土脉甚坚,北兵攻之,旬余不能拔而新筑子城竟无用也。嗟乎!愚人之虑何如哉?使天下郡邑俱失,纵然独保一子城,何以国也?然子城初起时,于地中得一石碣,上有诗云:“瑞云灵气锁城东,他日还应与北同。岁月迁移人事变,却来此地再兴功。”亦有数云。其字书类宋人,迄今犹在相国寺。

汴梁南京,曾经是有子母城的。母城是北宋旧城,极大;子城筑于内,妄图易守难攻。笔记作者说的清楚,这不过是虚妄之念。最后不得已仍然守外城,而内城徒劳坏民而已。

这城市建设的感叹,以及凄然之悲苦,恍惚重复了当年宋人。

所以就金人视角来看,从来与南宋之人——有相同者,又有不同者。

不同的,自然是北地金人越来越没有沦陷区的自知。这和南人的想象是不同的。但有意思的是,就是因为北人不觉得自己是沦陷区,所以他们许多行事方式,已然和这片土地的古老传统有相契合之处,已经和南地成了并行之地,中国分支了。

标题用词放在那里,但就其准确意义上而言,我们可以说,这是蒙元入侵前夜的中国北地的日常生活。——而可以把沦陷区拿掉了。

5.

我们有意再看两个镜头。

第一个来自路振(957-1015)。他是北宋淳化进士。那时尚在太宗时期,北宋还有收复燕云的志向。他写过一部笔记——《乘轺录》——是他于大中祥符元年(1015),任契丹国主生辰贺使时所作。这本笔记中,写了一串他进入燕云之地的地名:

十二月八日,自良乡县北行,至幽州六十里地,平无丘陵。十里过百和河,三十里过鹿孤河,五十里过石子桥。十里过桑根河,河绕幽州城,桑乾河讹而曰根也。是夕宿于永和馆。幽州城周二十五里,东南曰水窗门,南曰开阳门,西约清音门,北曰内城。三门不开,止从宣和门出入。城中凡二十六坊,坊有门楼,有蓟宾、肃慎、卢龙等坊,并唐时旧名。……

所记地名,非常的详细,乃至今日我们身在北京,都依然可见一条路线。据说,他如此记录,是为了他日收复失土的方便。你能听到吗,振于灯下笔录时,那心脏的跳声?

第二个镜头,来自南宋末年严光大,记录于1276年。他所记乞和之行程,北上燕京,而最终又去了元上都。从燕京北上,又是一番境地,连路振也没有见过:

自燕京至上都八百里,一步高一步,井深数十丈,水极冷。六月结冰,……雹如弹丸大。一年四季,常有雨雪,人亦不敢开门。牛羊冻死,人面耳鼻皆冻裂。秋冬雪积,可至次年四月方消。屋宇矮小,多以地窖为屋,每掘地深丈余,上以木条铺为面,次以茨盖上,仍种麦菜。留窍出火,有地屋,扫地三四尺,四围土墙。

这北地之路,一步一登高,风雪裂人面……读之莫不生出极冷极心酸之感。可是,就是如此之地,或牛羊冻死,也有地屋土墙,仍种麦菜。

我们把镜头徐徐拉开——从汴梁到燕京,再到汴梁破败,人迁杭州,再从杭州去南京(汴梁),物非人亦非,再看燕京车马匆忙南渡南京(汴梁),再看子母城……再看一步一登高,燕云北上,再到上都——我们的镜头徐徐拉开。

这镜头下,是中国——是多样的中国,中国多样的生活。

今晚二条

摄影机都不撒谎,只是摆放的位置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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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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