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异闻之高僧梦鬼

明代嘉靖年间，山西某地有一座宏恩寺的寺庙，有一天一个姓李的秀才路过，进庙上香，遇到了他在庙里的好友，一个叫明心的和尚。明心和他说了这么一件怪事，他说:附近不远的上天竺寺庙里面有个老和尚,他曾经和明心说有一天夜里，他在梦里曾经进入过阴间,见到面目狰狞的鬼卒驱赶着几千人,在一个大官署的外面,都剥去衣服反绑着。

有个官员仰面而坐,胥吏拿着簿册高声点名,一一选择精粗,估量肥瘦,就像屠宰市场上出卖羊猪。他心里大为奇怪,又看见一个胥吏离开官员稍远,是旧施主,于是合掌打个问讯:“这都是些什么人?”胥吏说:“天界众魔,都是拿人作为粮食。如来佛运用大神力,使魔王畏惧屈服,虔诚信奉了五种戒律,然而部族繁多,反叛,归顺没有定数,都说自从太古以来,众魔吃人,就像人吃谷物。佛能够禁断人吃谷物,我们就不吃人。像这样的吵吵闹闹,就是那腹王也不能控制。佛因为孽海中大浪洪波,沉沦其中的不得超生,阿鼻地狱已经不能容纳。于是发文给阎罗,要想移这狱中的囚犯,供它们食用:它们的肚子吃饱了,可以避免毒害生灵。

十殿阎王共同商议,以为关系到百姓生命的,没有像太守,县令的了,造福最容易,福祸也深远。只是这种种冤情罪恶,大多不是自己所作。按阴司照摄众生善恶的业镜,罪有所归。那些最成为百姓祸害的,一是胥吏,二是差役。三是官的亲属,四是官的仆从。这四种人,没有官的责任,却有官的权力。官或者还考虑到自己政绩的考核,他们则只知道牟取私利,依草附木,仗着权势作威作福,足以使人敲骨髓,洒脂膏,忍气吞声,泪尽血出。四大洲之内,只有这四种人为恶作孽最多。所以清理我们的泥犁地狱,供它们的烹煮。把白净的,柔脆的,丰腴的,供给魔王吃,把粗材供给众魔王吃。

所以先分出等级,然后发送。这中间恶孽稍轻的,一经碎割烹炮,就化为乌有。恶孽重的,抛撒剩余的骨头,用孽风来吹,还他的本来形象,再供宰割,从二三次到千百次不等。墨孽最重的,以至于一天化形好几遍,屠杀破解,烧烤烹煮没有个完了。”和尚以手加额说:“诚然不如削发脱离凡尘,可以没有这种忧虑。”胥吏说:“不是的,他的权可以害人,他的力就可以救济人。佛教圣地灵山会上,原就有官员;就是这四种人,也未尝没有逍遥于西方极乐的莲花世界的。”

说完,和尚忽然觉得醒。和尚有个侄儿在一个县令的衙署中,急忙发信教促他归来,规劝让他改换职业。这事就是和尚告诉他的侄儿,而明心听他说了这件怪事后，想到虽然话说得颇为荒诞,似乎出于立言;但是以神道设立教化,使人知道畏惧,也是一片警世的苦心,不可用佛门禁止谎言的戒律来约束。

明心和李秀才说了后，又似乎有所感悟地说，你要是以后做官，切记这四种人，不要沦为他们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