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士和:本色王琨
有道是绚烂之极归于平淡。
王琨曾经如何绚烂?我记不得了。是否曾经“之极”过?更不敢臆测。从我认识王琨,仿佛他就是平淡的,仿佛他从来如此,来之于此归之于此的本色的平淡。
平淡与否并不在于外表。
白皑皑雪原莽莽,这与花花世界相比就算是平淡了吗?牦牛脸上黑白相间如同木版水印,甚至连一抹红带也隐去不画,这就是平淡吗?不一定。在王琨笔下的它们,平淡,但并不是因为颜色的物理性能,并不是因为色彩的饱和度降至某一数量级。王琨的笔下,有一种气度。有一种不肯俯就潮流的,不甘心孜孜为利的态度,一种疏疏朗朗的画面的风采。中国笔墨里,多少种描,多少种皴法之上有更高的品位,比如说,笔墨间透出一种“浑浑噩噩”之气。那是造化本身的气韵,是常识常规之外的,更加原本的东西,更可宝贵的境界。并不是人人都能领略到,更不是人人都能传达出来。
王琨的画面上,随性之所至,疏疏朗朗,落落大方,不描摩不做作,既不投合市场添些细腻的局部,更不装疯卖傻、撒泼打滚。王琨脸皮没那么厚,他谨守着自己的真诚在画面上,舍不得用时尚妆点,坏了自己的平淡天然。
平淡者也,本色而已。
该红的不画红,并不是平淡。比如时下常说的所谓“性情中人”,已经特指一种假面具了:特指酗酒的,特指骂街不讲理的,那种丑态往往是表演出来的,却被恭维成了“性情中人”,殊不知王琨好酒量却从不当众逞能,写得一笔好字却从不炫耀。
绚烂之极归为平淡。这话如果不是说王琨自己,而是讲观众诸君,那么,我以为看过了如今大大小小的画廊,见过了全国省市的画展,看遍了万紫千红的婀娜,阅尽了苦心经营的雄篇力作之后,诸君确实可以在王琨先生的油画里看到一种平淡天然,看到一种真正的贵重,随着时间的积累,王琨作品的可贵将越发明显,越发出众,超出很多人的预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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