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诗“口语化”,是诗歌被嘲笑,诗人成贬义词的根源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朦胧诗大行其道。朦胧诗“使诗歌文本处在表现自己和隐藏自己之间,呈现为诗景模糊朦胧、主题多义莫名这样一些特征”,说白了,就是遮遮掩掩、朦朦胧胧,不说清楚,让你去猜。
显然,读朦胧诗是“让人伤脑筋”的,猜来猜去,也不一定能猜出作者的真实意图。因此,便有人要“纠正”这种朦胧状,让诗歌变得“简单易懂”起来,诗歌“口语化”就提上了日程。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第三代诗歌”就是要打倒朦胧派,诗歌口语化。
尚仲敏
1985年,尚仲敏发表了《对现存诗歌审美观念的毁灭性突破》一文,在国内率先提出了“口语诗”写作,这算得上是“口语诗”的正式登台亮相。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期,伊沙《车过黄河》、《结结巴巴》等诗作,“震惊”了诗坛。
这种反传统,颠覆式的诗歌,让口语诗引起了广泛的“关注”。1994年,伊沙的诗集《饿死诗人》出版,这个名字就透着一股“叛逆”的味道。但是,口语诗的这种颠覆似乎有些过了,席慕蓉、汪国真等人的诗被热捧,“口语诗”被冷落了。
伊沙
到了二十一世纪,“口语诗”再次卷土重来。赵丽华的“梨花体”再次引起了热议,让人们再次注意到了“口语诗”。从此以后,“口语诗”就一直争议不断,“羊羔体”、“乌青体”,到现在的“屎尿体”、“好看体”。
“口语诗”到底有什么特点?目前还真没有定论。伊沙在《中国口语诗选》的序言中有一篇《口语诗论语》,算是对口语诗有了比较详细的介绍。但是,从头读到尾,也没有明白“口语诗”的精髓到底是什么。
赵丽华
“口语诗不但要受到无知大众的嘲弄,还要承受同行带有莫名其妙优越感的轻蔑”,伊沙的这句话说明,“口语诗”确实有些尴尬。伊沙说,最憎恨口语诗的人,是“前口语诗人”,也就是口语诗自发阶段的诗人,这说明“口语诗人”内部也是不统一的。
“好的口语诗对作者是有要求的——要求作者首先要'活明白’,其次要'写明白’”,这个要求显然是对的。不仅仅是对口语诗人,对所有诗人都应该有这个要求。但是,“口语诗”写明白了没有?人们从“口语诗”里读到了什么?
伊沙
“读完本篇扔掉它,不要把它当作信条,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理论可以指导写作,中文口语诗更是如此”,伊沙在最后总结道。由此看来,这个“口语诗”确实有点看不见摸不着的意思啊,是不是比朦胧诗“更朦胧”?
前段时间,尚仲敏举行了收徒仪式,收高若栋为徒。按照伊沙的说法,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任何一种理论能够指导口语诗的写作,尚仲敏会教高若栋什么东西呢?高若栋这一拜,那不是白拜了?
尚仲敏收徒
而且,伊沙现在在西安外国语大学任教,按照他的说法,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理论能够指导写作,那他给学生教什么东西呢?写口语诗没有理论指导,纯粹是凭着“灵感”、“经验”?是不是有点“高深莫测”的玄学味道?
经过四十年的发展,口语诗一直是人们嘲讽的对象,那这是不是说明了,“口语诗”这条路压根就是错的?现在的“口语诗”,以写得越不像诗越好,越让人读不懂越好,这是不是背离了“口语诗”的初衷?
贾浅浅
口语诗出现的初衷,是不让读者再受“朦胧”之苦,是要人人都能够读明白诗。但是,现在的“口语诗”,有几人能够读懂?而“口语诗”缺乏理论,缺乏评判标准的缺点,更是让“口语诗”完全跟着感觉走,这怎么能够成为一个文学体系?
口语诗的“莫名其妙”,专家说“很好”,读者说“什么玩意儿”,必然让口语诗一直处在风口浪尖。现在,随便哪一首“口语诗”拎出来,必然会受到批评,“口语诗”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那这“口语诗”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伊沙
“你是诗人,你全家都是诗人”,“诗人”现在已经成了贬义词,这是谁的“功劳”?口语诗啊。现在只要是一首诗,必然会受到嘲讽,这是谁的“功劳”?还是口语诗啊。写口语诗的诗人说,不是口语诗的问题,是你们读不懂的问题,让人读不懂的诗,还有存在的必要么?
如果是“口语诗”还有点什么作用,那就是“反面教材”。老师可以拿出一首口语诗,告诫学生:“你们以后写诗啊,千万不能写成这样啊,那是要挨骂的!”现在的“反面教材”已经够多的了,不用再写“口语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