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香包的新意
到相山书院参加魏铃兰邀约的雅集,由运河古镇五凤门那边过来的街面上,一抬眼便看到“杨家香包”的招牌,几个字写得很醒目,也很有味道,
杨海玲夫妇开的香包店,又在主街上往东挪了些位置。
海玲正在店里忙着活,见我进来,很热情的招呼着老朋友。她待人含蓄而温润,微微一笑里充满着善意。
认识杨海玲与“杨家香包”有三四年了吧,她是我较早相熟的小城民间工艺师。
第一次见到她缝制的香包便心生欢喜。
中国人的喜庆色调与族性风情是流淌在血脉里的,香包的形象、趣味由欢喜心生发,活在通俗里;手工缝制而产生的声息,件件皆具有活泼起来的生气。
那是曾经的祖祖辈辈往下传递的温情,有着寄愿、祝福的深切心意;后一代成为祖辈的时候,也会接着传递。
杨海玲成长的年代,恰恰是破四旧、移风易俗等一系列践踏、摧残传统文化的特殊历史时期。
香包这样的老百姓的传统手艺,稀里糊涂的在四旧里被封存,断档、失传了几十年。
海玲的香包手工,起初仅仅是因为偶然遇见,小玩意的声气、味道、样子,既欢腾又安宁、安详,非常契合她的性情,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它。
没有人手把手的教授,靠一件件寻到的样品,自己拿来琢磨。
香包看似制作简单,其中的图案设计、色彩搭配、针线变化,其复杂度远超出想象。在这条路上摸索前行,时光漫长而寂寞。
我有时想,“杨家香包”的成型、精化、丰富,也只能在杨海玲这样安静的性情中生根开花。
海玲的活越来越精致。
“杨家香包”表现样式,呈现出跨地域的多元多样,由香包向虎头鞋等其它缝制的转化,将香包的俗劲提升转化为艺术审美的喜好。
杨海玲刻苦好学,她对民俗美的直接感知能力也十分突出。
无论怎样的求精、求新,传统的大样与精髓一定是坚守的核心。
那是汉族代际之间亲情传递的情深意长。
可海玲也不肯将自己禁锢在传统的套路里,她也一直在寻求创新。
将传统手工艺做成居室装饰的一种,便是其新样式探索之一。
我在她店里见到的这件可做案头或梳妆台上的文玩,造型搭配显出了制作者的很高的审美水准。
也有和民俗与节庆的呼应。
七夕中国的情人节,年轻的男女朋友表达爱意的香囊,也成为情感交流的信物见证。
藏在民俗里的中国美学,它的深情含蓄而烂漫。
由传统小手艺的小物件、小可爱起步,到对知了那样的小动物的涉猎、辐射,民俗之美的探寻之路,杨海玲越走越开阔。
近作“柿子”系列,显示了“杨家香包”的精巧构思,以及构建生活趣味的能力。
海玲担任着多个学校的外聘讲师,对公益性的民俗推介也非常热心。她常常想起自己当初学艺的不易,毫无保留的将技艺传授给他人。
尤其喜欢和孩子们在一起做香包,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往日里的祖母、曾祖母往下传递的温情,在孩子们心里种下寄愿、祝福的深切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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