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父亲弄丢了
〓第 1509 期〓
文|董孝忠 编辑|王成海
2016年年底,我回老家过年。母亲说,你爹不知道咋了?猛猛地哭两声,一会儿又没事了,大概跟上鬼了。
我没当回事。父亲经常帮人办白事宴,从来就没怕过,再说哪有鬼了?就是有鬼,他也不怕。
正月初二,上午九点多,我们一家吃完饭正闲聊,我看父亲手上的烟抽了一多半,烟灰还在上面挂着,就用烟灰缸碰了碰他的手,示意他磕到里面。他抬头瞅了我一眼,转身把烟头狠狠地拧在他的老人机上。
没几分钟,他出院小便进来,刚走到炕沿边,就双手捂脸,“嗷”地嚎了一声。然后脱鞋上炕,不言不语,几分钟后,一切正常。
想到医院初六前不会上班,我就电话联系了两个熟人医生。一个怀疑是脑梗,一个推测说是大脑一过性缺氧。我信了第二个,因为脑梗不经治疗,不可能自行好转,而且是几分钟后就一如常人。于是初五返回了薛家湾继续上班,带着学生们向高考冲刺。
人啊,不怕没文化的无知,就怕有文化的自以为是。
正月十五,接到大哥的电话,说父亲又犯病了,去旗医院检查,父亲又坚决不住院,什么病也没有结论。我们弟兄三个商量到内蒙附院检查。附院确诊为脑梗,住了二十三天院,带着一堆药,回家休养。医嘱多锻炼,多和病人说话。
当学生走上考场,我赶回老家时,父亲已不怎么说话了,每天还是吃药、锻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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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出血后,父亲的变化尤其明显,只懂得吃喝拉撒,智力衰退得像个三四岁的小孩,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可是奇怪,他念私塾的那些词句,只要起个头,还能叨叨叨地背下来。
现在,父亲距得病将近五年,他已经不认得我了,尽管知道我是他的儿子。
那个很少打骂儿女的父亲哪去了?那个爱说话爱开玩笑的老汉哪去了?那个念了12年私塾也算是个文化人的老人哪去了?那个没当过半天村干部却管遍全村闲事的小老头哪去了?
找不见也得找,因为那是我们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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