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年的我
两场南风过后,淡绿渐渐成了家乡土地的主宰颜色。林下、堰旁的草们,露出绿芽。大田里,沟坡里都有我的身影,当然,全身也着上了绿衣。壮年的我,耐不住性子,由不得懒惰,'一年之计在于春’,乘着春分的到来,生长发育吹响了我新一年第一次进军号。
站在沟壑土崖,可低头深思,可环视四周。蓝天白云,绿地青山,我吞噬着二氧化碳,呼出清新空气,在这适宜的环境,由我肆意的成长。在我们这个玫都之域,处处有我的身躯,尽管用不成材。在不起眼的县城与镇,都有我的立足地。马路旁、院落里、公园里,不管天晴天阴,不论严冬酷暑,我都站在那里,看行人,视车辆,什么鸟虫生灵,都不能像我样的坚守执着。立足的地方就是我家。自唐代以来,我就在此地立足立户,发展壮大,当下,我占领面积已达六万余亩。我的紫色、幽香、内蓄的魅力,成就了众多食品、药用、饮业、保健、化妆行业。
我经历幼年、少年、青年、壮年、老年各个时期,完成着自己的历史使命。壮年,是人一生中的黄金时段,这个时间已积累了丰厚的生存经验,最能承担着扶幼养老,奉献社会的人生重任,是辉煌灿烂的生命阶段。这一美好的阶段,恐怕占半生的时间。我成熟早,生活四年,就给社会做出很大奉献。
秉性刚烈,韧劲威严。我身长皮刺,不可侵犯。我头部戴有不少重瓣的鲜艳花朵,常诱旅游者,摄影者,立足观看,如醉如痴,留恋忘返。
好景不长,又一场南北的来风更激烈的拉锯战开始了,北风呜呜呜地袭来,寒气弥漫河谷上下,温和的南风抵不过狂妄质密的北风,败北南缩。满滩满岸的玫瑰,南摆北摇,一片凄叫。全身悚然发抖,有的嫩叶、花芽,冻伤枯萎。我替玫瑰叹气怆痛。当代乡土诗人高凯有诗曰:“幽寄荒郊野路旁,不争国色得天香”,来给玫瑰画像。我以为,无辜的我河谷玫瑰家族,竟然遭受如此的天灾残伤,苍天实属太不公平。
风们歇歇停停的南征北战,侵犯不进河谷中的大棚。躲在大棚内的各类蔬菜,享尽菜农给的衡定的温度与丰足的食物、水分,自由自在的生长发育。透过无色透明的塑布,静赏棚外的世界,观看风们南征北伐凶悍的争斗,听着搜嗖嗖地撞击玫瑰与塑棚的响声。满足于所处的避风港湾。围在棚外的玫瑰,无视棚内的蔬菜,任凭着北风冷浪的侵扰。贪图安乐享受不是自己家族的初心;耐风忍寒,忍渴耐贫瘠,才是中国玫瑰千余年来,立于兴旺、处于不灭之地的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