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做饺子
[ 编者前语: 那些年的青春,那些年的岁月,那些回不去的日子;那些年的岭南,那些年的羊城,一段尘封的岁月... ...]
阿捷是我新近认识的一个朋友,他老家是阳春的,他来广州发展是因为他舅在流花分局是个警察,他舅依靠关系,给他在西湖路一幢即将拆除的楼房内找了一个安身之地。有一天我对袁捷说:
“我做顿饺子给你吃吧!”
“你会做饺子?”他有点不相信。
“当然会”,我肯定地说:“从小我就学会了,和面,擀皮,剁馅,我都会。”
“真的吧?”他还半信半疑:“如果真的,那我就叫我舅一起来品尝。”
“行,那就明晚吧!”
我确实会做饭,包括蒸馒头,从小我就学会了。第二天,我先在菜市场买了一斤羊肉,又买了一大把韭菜,然后到阿捷住的那个写着“拆”字的楼上。等馅都拌好,面也和好了,才发现他这里没有擀面杖,怎么办?南方人很少吃面的,也因此他们根本不准备这些东西,怎么办?忽然我看到墙角有几个空啤酒瓶,那就因地制宜,就地取材吧。我把啤酒瓶外面的标签撕掉,洗干净,用酒瓶擀起了皮。所有工序都是我一个人完成,因为实在指望不上阿捷那小子。这个广东的小子从小吃米饭长大的,他哪会这些。
快中午时,阿捷他舅来了。他舅是个老警察了,长得黑瘦黑瘦的。一见面就操着阳春味的广州话说:
“阿良,听阿捷说你会包饺子,我今天就过来尝尝。”他舅边说边脱下警帽。
“哈哈,舅来了。”我也顺着阿捷称呼他舅,“条件有限,一会熟了您先尝尝。”
“哎呦,包的还挺有模有样的,不错啊!”他舅有点夸奖我。
“哈哈”,我有点不好意思,“一会就好,您先坐一会。”
水开了,下饺子,漂上来,加勺水,如是这般,滚三滚,又稍停了半分钟,我先用勺子捞上来一个,送给阿捷:
“阿捷,你先尝尝,看怎么样?”
“啊,啊……”可能有点烫,这小子啊叫了两声,“还不错,还不错。”
我先盛了一盘子,让阿捷给他舅端过去,接着把锅里的立即盛出来。
“我们老家吃饺子还要捣点蒜,沾着醋吃的。”我想起了老家吃饺子的习惯。
“不用,不用。”阿捷一边用筷子夹饺子,一边说“这就不错,不错。”
“可以,味道不错。”他舅也给予了我很好的评价。
吃完饺子,他舅问起了我:
“阿良,听说你是写文章的,不错啊!”
“舅,哪里,混口饭吃。”我不是谦虚,确实是混口饭吃。突然我想起了张群丽上次给我的地址,我拿出笔记本给阿捷他舅看。
“杨国苗,你认识他吗?”阿捷他舅问我。
“我不认识他,但是对我都是个很大的疑问。”我没敢把我和张群丽之间的奇遇说给他听。
“你这个地址正好和我们住一个小区,杨国苗我也认识,是一个台湾老板做内衣的。”阿捷他舅好像对杨国苗的事情挺熟悉。
“那你听没听说过他有个老婆叫张群丽的?”我故意装作漫不经心的问。
“他老婆?”阿捷他舅抬眼看了看我,“他老婆在台湾,哦,他这里倒是有个小老婆,哦……好像就是叫阿丽的。但是前几个月自杀了,因情自杀了。”
“啊,自杀了?”我好像有点失态。
“嗯,是,自杀了。”阿捷他舅肯定地说。
日子在日出日落的交替中更新着,珠江水潮起潮落,木棉花开了败,败了又开,又是一年过去了。这一年的春天似乎很短暂,似乎冬天刚过完没多久就进入了夏季。才进入四月份,就已经很热了,白天在我那个阁楼天地里必须打开风扇吹吹才能感觉凉快些。
快到清明节了,想到早逝的父母,很想回老家看一下,于是趁清明节之际回老老家走一趟。几年不见,回乡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那些早已融入血脉的亲情依旧,而那些早植入脑海里的乡土、乡情却变化巨大,似乎和自己有了一点隔阂,有了一点距离。那些儿时的玩伴各自都有奋斗目标,那些可亲的左邻右舍大叔大婶们,他们看我的眼神似乎有些不一样,是那种“邻家小儿初长大”的眼神。
也有令人感到伤感的消息,我的同学阿超早早的不在了,听人说他患了一种绝症,还听人说在他死前,他的家人不知听了哪个庸医巫汉的偏方,逮了很多青蛙回来,然后挖出这些青蛙的心脏给他吃,阿弥陀佛,真是残忍啊!阿超是我的初中同学,在此借本文中的一角写这些以悼念他,祝他在那个世界过的好!
给父母上过坟,又探望了几个朋友,在家小住了几天,便告别了家人朋友,又回到了我那个像鸟笼的阁楼。我像一头习惯了耕田地的老黄牛一样,很快又进入了写字养活我的生活状态。
那天,我又领到了一笔还算可以的稿费,我便约上阿捷一起去北京路的大排档改善一下生活,那晚也许心情高兴,就多喝了两瓶珠江啤酒,酒足饭饱后,感觉脚下轻飘飘的,如坠云里雾里,阿捷看我走路摇摇晃晃的便说:
“阿良,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能回去。”虽然喝醉了,但头脑还算清楚。“几站路,我走回去正巧可以醒醒酒。”
袁捷看我态度坚决,便也不再执意,只说:
“那你慢点啊,拜拜。”
“拜拜。”我尽力想站稳,不想在朋友面前表现自己失态的一面,我就这么踉跄的往回走。
【编者后注:本文节选自良子长篇小说《畸缘》,内容有修改。】
良子提示:以下内容也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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