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泞的路 / 四六文摘

泥泞的路

住在高楼里，出门就是马路，很少看到泥泞的路了，就是下雨，路也是清洁光滑的，多余的雨水早已顺着地下水道流走了，看不到黄土，有黄土的地方也被绿郁郁的草坪覆盖了。

十多年前我住平房区的时候，路却不是这样，一下雨，你在屋里可以听到豆大的雨点打在房顶的瓦上发出噼啪的响声。雨水顺着房檐哗哗地流淌，形成雨帘。雨点打在院里的豆角架上发出的沙沙声，静静的去听，像是一首动听的音乐忽缓忽急，一会儿是春江花月夜，一会儿是雨打芭蕉，一会儿是十面埋伏，敲打着你的心弦。

雨停了，院外的路上都是水，你得顺着墙根走，每家的墙根都垫得很高，为的是防潮，雨后这里成了孤岛，也成了人们走路的地方。走这样的路，人很难受，要紧贴着墙走，手扶着墙，这样往往弄一手灰，衣服也沾了很多墙土，不这样，你过不去。特别是晚上，走夜路，院里无灯，你深一脚浅一脚，生怕踩到泥水，可是你看不到，你偏偏踩到了泥水，一双鞋沾满了泥浆，心里好懊恼，骂天骂地，回到家还弄脏了屋里，你诅咒老天不要再下雨了。如果赶到晚上雨停了，天晴了，月亮出来了，皎洁的月光铺撒大地，你可以借着明亮的月光看清脚底，少踩些泥水，跳着猫步蹒跚前进，你的心里会爽快一些。

可是路上的雨水不肯退去，几天路上都是泥泞的，地下水已经饱荷，要等太阳出来暴晒几天，慢慢蒸发。骑车人不怕，坐在车子上骑过有水的路，脚不会打湿，可是也要防止路滑，骑车摔一跤，可不得了，人摔在泥水里就是不伤，弄一身臭泥，也够你一呛，摔得鼻青脸肿，这比踩一脚泥严重得多。等路干了一点，人们开始往上走，选干的地方走，走走跳跳，鞋上还是沾了很多泥。等路全干了，自行车轧出的印，硬邦邦的，走上去搁脚。一场雨，路一个星期都不好走，那时一下雨，家家屋里都是一地泥。

更早十年，我上中学时，最怕下一场大雨后去上课。学校门前有一条土路，呈凹形。学校是在一个高坡上，楼前是一片洼地，一条土路从洼地穿过，路的左边是稻田，右边是路沟，再右是围墙，只有这条路直通学校大门口。大雨过后，这里成了一片沼泽，水汪汪的，风一吹，还泛起阵阵涟绮，似汪洋大海，路早已淹没，与稻田融为一体，蛙声一片，这样的路谁敢走？当然这样的路也有人喜欢，个别同学喜欢水，光着脚，卷起裤腿，在水里趟来趟去，也是一种乐趣。没办法，

绕行吧，要多走20多分钟才能从另一条路去学校，很是辛苦。

泥泞的路已经好久不见了，现在想起它已是往事的旧梦了。

2000年10月25日

散文集《鲜花摇曳的地方》之《泥泞的路》

作者：

刘学友，情感专题作家，现居北京。1986年开始在邢台晨报、中国青年报、工人日报、中国文化报、人民公安报、生活时报、消费时报、北京法制报、劳动午报、天水报、郑州日报、沈阳铁道报；《海内海外》杂志、《民生》杂志、《工会博览》杂志、《赤子》杂志、《金盾》杂志、《人民公安》杂志等报刊发表散文300余篇。出版散文集《春的性格》、《鲜花摇曳的地方》、《听雨》等。出版小说：《爱情才露尖尖角》、《玫瑰在墙外飘香》、《爱情也会变色》、《老王之死》、《李娟的一天》、《李村有一个张二》等百余万字作品。

现为北京作家协会会员、丰台区作家协会会员、海淀区作家协会会员、《慈善北京》杂志特邀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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