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汀四大名人之马子生哥

弓长章

上了一些年纪的长汀人,都知道长汀曾经有民间的四大名人,分别是郑马水、赤牯子、钟宝林、马子生哥。其中既不疯癫,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和行为的,应该是马子生哥了。

马子生哥家住水东街汀江巷中段,自幼家道贫寒,自己又没有什么正经工作,整天无所事事,东溜西窜。可能是因为一辈子没有结婚的原因,特别爱逗小孩。所以经常可以看见这样一种场景:马子生哥在前面走,后面跟着五、六个小孩,小孩们齐声唱着逗马子生哥的儿歌: “马子生哥哎艾哟,讨个老婆八十多,喊(长汀话:叫的意思)你囧(长汀话,念jiong的第四声,生的意思)子,屁都冇屙”。马子生哥不气不恼,嬉皮笑脸的走着。突然一转身,佯装怒气冲天的大骂: 细短命子,晓呗不晓得,我的老婆都被鸭子吃掉了呗。小孩们吓得大惊失色,一哄而散,马子生哥大笑三声,扬长而去。

有好事者问马子生哥,怎么说你的老婆被鸭子吃掉了呢?他说得有板有眼:我十几岁就开始存钱,到二十多岁攒下的钱,因为货币贬值,只够买一把青菜了。只好买了一把韭菜,随手放在水缸底下保鲜,结果韭菜被邻居家的鸭子吃了,你说我的老婆是不是被鸭子吃了?

无从考证,难辨真假。

八十年代中期,八十多岁的奶奶无疾而终,安详的走了。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一大家子正忙着料理奶奶的后事,门外远远地传来凄厉的哭声,那哭声,真叫一个伤心欲绝。我们赶紧迎出门去,原来是马子生哥。他一进门,对着我奶奶的遗像,用他自己编的词,像唱歌一样哭得悲悲戚戚的: “×家(介)伯婆好心肠,世世代代永相传”、“×家(介)伯婆好人心,水东街勒你最精”等等。姑姑对他说,马子生哥,别哭了,他便停了下来,很快恢复了嬉皮笑脸的形态。
原来马子生哥每天在城里走街串巷,是有他的目的的。凡是谁家有老人去世,他不请自到,帮忙做点事,也不要工钱,只为了混一口饭吃。民间有人传说他在灵堂前一边哭一边说,汆猪肉给他留一碗,我觉得是假的,至少在我们家没有这样说过。
长汀有一个习俗,老人去世以后,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事情办完以后,要请大家吃饭,表达谢意,俗称吃素饭。八十年代中期,不像现在这样通讯那么发达,可以用打电话解决,得挨家挨户的去请。父亲交了一个几百人的名单给马子生哥,让他帮忙请大家晚上去酒店吃饭。马子生哥接过名单,看了一眼,说没问题。果然,晚上的素宴,客人基本上都到了。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应该有一点,在长汀城,他谁都认识,至今,说谁像马子生哥一样,并没有多少贬义,只是说他人缘好,认识的人多。
这就是长汀民间四大名人之一的马子生哥,一介世井小人物,虽然他离开人世很久了,但民间仍然有他的许多故事,传为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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