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钱选山水画作品《青山白云图》赏析

钱选为宋末元初以青绿画风见长的画家,其画一变南宋水墨苍劲院体画风,上追六朝隋唐山水格调,复古趣味秾厚。所作山水,线条方刚拙直,构图工整简旷,设色明快艳丽,情调柔和秀逸,有唐人气息。钱氏画风为元人青绿之先声,赵孟曾习之,亦为明清墨色清趣与文人青绿山水之先导,影响所及直至当下。与赵孟、钱惟善等常相往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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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白云图》为手卷,元代钱选所作。纸本青绿设色,纵二十七厘米,横一百五十六厘米。钱选(1239——1299),字舜举,号玉潭、霅谿翁等。霅川(今浙江湖州)人。南宋景定乡贡进士,入元不仕。山水师赵伯驹、赵令穰,“而于隋唐五代、北宋诸名迹犹能探幽入奥,抉其精髓”。花鸟师赵昌,人物师李公麟。钱选的山水画在广泛吸收传统的基础上,继承前代,风格以工秀清丽见长,存世作品有水墨浅绛及青绿山水两种面貌。

其在创作思想上强调绘画重在体现文人的气质,通过倡扬“士气”以摆脱对于形似的刻意追求,显示文人画家与职业画家在艺术上的泾渭分明,并能不为传统所囿,自出机杼,形成自我的独特面貌。此卷平远式构图,笔法细密,董其昌题为“得李将军父子遗意”。以大青绿设色,画面倍觉清新明丽,树石描绘工致,以菊花形、松针形、爪形、点形、圆形树叶或勾画填色或立体点染,并穿插前朝爪形勾枝法来呈现山居林木的层层叠叠,辅以远山处堆柴状的树叶皴染,笔路清晰,勾线、赋色皴点了了分明,毫无含糊处。

山石轮廓故作方直转折,增加其稳定感,以石色染山石的阳面,使作品更具翠丽之味。远水无痕,近水以赭石色墨写出淡淡波痕,显出一派风和日丽、宁静平和的气氛。作品在秀润中显示出雄强之气,体现了这位前朝遗老的人生态度,潜心于艺术在精神上的和谐和解脱。卷尾有钱选自题诗并有“大德二年(1298)春,吴兴钱选舜举画于清辉堂并题”,已是作者垂暮之年,题跋依次有张廷望、黄福、高镒、刘芳、吴湖帆、叶恭绰、程十发、董其昌、狄平子题跋。

此作曾为明代权相严嵩收藏,清代顾复《平生壮观》九卷图绘目中钱选名下作品即为此作。狄平子自称所藏书画以此为第一。世所见《青山白云图》有两本,此卷为优。故宫藏有《幽居图》,无名款,布置相类而稍异。

程十发题跋:明顾复《平生壮观》九卷图绘目中载:钱选名下作品即为《青山白云》,文云:纸卷重着色,夹叶结林颇沉着,青松两株,则仿唐人人物,坡石文秀幽奇。其题诗即《山居图》。上者张廷望、黄福、高镒、刘芳诗跋。董玄宰题为:得李将军父子遗意。画上有顾崧一印,顾复之弟也。考此卷即为《青山白云》,故狄平子先生为所藏画第一,良有以也。丙子(1996年)暮春程十发考题于三釜书屋。

解析《青山白云图》

渔舍畔,两株高大的松树作为最近景,将画面的左下角有分量地撑了起来,一曲一直,顶端不设松叶,更显苍幽之态。其笔触模仿松树皮鱼鳞状的结构,循序渐进,轮廓外稍染淡赭,有着强烈的立体感,松叶配以钱选特有的马尾勾针画法,清新明丽。松下一艘渔舟正待出航,三人神色各异,服饰亦各有不同,颇富装饰气息。

本作屋舍的绘制带有浓郁的 “界画”气息,雕栏朱饰,飞檐黛瓦。既有渔村茅草铺就的平民居所,亦有富贵华丽的豪宅别院。如居于画面中部微微露出庭阁一角的建筑群,用笔沉稳圆润,线条不急不躁,主体施以重彩工笔设色使之与山野渔乡的青绿色彩形成对比,配以各色杂树,将山水画可居可游的审美趣味跃然纸间。

坡石以青绿为阳,以淡赭墨染底,是为坡之阴,此为传统青绿山水设色之法。钱选以传统为根基,将棕色底以层层分染,以墨色加深石隙间的立体阴影;又独创性地将石绿、石青罩染、统染混搭的形式,将石与坡、岸礁与远山以色彩予以区分,形成了层次感,配以传统鹿角状、爪状树法,既饶有古意,又与前辈技法似而不同,显示出其高超的色彩驾驭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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