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专业的母基金基本不会亏钱
图为宜信公司创始人、CEO 唐宁
今天给大家报告三个方面的内容。第一,以高净值、超高净值人群作为LP的市场化母基金是中国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重要范例。市场化母基金如今占比越来越小,亟待发展。过去以企业家为群体的高净值、超高净值人士在中国有100多万,代表着将近100万亿的可投资资产,这个群体内的人都有迫切的投资与新经济的需求,如果能把他们发动起来,那将会是我们母基金、直投基金和中国科技创新的重要力量。
过去我们一百多万在传统经济当中创造巨大财富的、身家在几亿、几十亿甚至更多的企业家群体,他们从传统经济如进出口、制造业、房地产、建材等领域之中创造了巨大的财富,今天他们都有拥抱新经济的需求,而且过去多年也有投资于新经济的举措,但是效果不是很好,那是因为当他们个人是高净值投资者的时候,选择直接投资企业的话,其实风险非常大。过去我们有很多高净值直投项目,光追求光鲜亮丽,就产生了巨大风险。
当然也有一批高净值企业家群体选择投基金,这样风险就相对降低了一些,但是如何识别基金是非常专业的事情,如果识别不好的话,所投基金投资周期长且流动性差,那最终的结果也不会令人满意。
母基金就让这类投五百万、八百万、一千万资金的群体,切身参与到自身十亿、二十亿的母基金当中,构成风险分散的多支顶级GP的投资组合,这些不同的GP可以覆盖各个行业,可有早期、成长期的覆盖,可有“白马”、“黑马”的覆盖,这样组合的安全性远高于投单一基金,更远高于投单一企业。
欧洲研究表明,专业的母基金基本不会亏钱,投单一项目、单一基金的风险要大得多。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讲,中国的高净值、超高净值人士不选择投企业,而选择用母基金的方式投科技创新,是非常风险可控的,同时这也是帮助他们去与健康医疗、生命科学、大数据、云计算、消费升级、航空航天等赛道对接的一种方式。所以我们非常期待下一阶段,这种已经在过去十年得到很好验证的方式,得到各方更多的重视、鼓励与支持,让我们的高净值、超高净值的个人,通过母基金的方式,投入到中国的科技创新之中。
第二点就是投资者教育是一场没有终点的长跑。经常有高净值企业家问我投母基金得投多长时间,我说投十年,他就会说时间太长了。我说你稍等一下,还要加一加一再加一,三个一,要等到十年甚至是十三年。中国的特点是钱多,但长钱少,能让企业家等十年、十三年,还伴随有重要的风险,包括流动性风险,才可获得的巨大回报,怎么能够说服他去做。
我们从2013年开始投这个行业,到现在与近100家顶级GP进行了合作,将300亿的十年长钱投给GP,一共覆盖了四千多家企业,如果这个钱不是长钱,就没有办法做。因为我自己也是企业家、创业者,我在2006年创立宜信之前是一位天使投资人,当时还没有科创板的概念,机构非常少,个人也非常少,我通常投的企业都是十年之内没有什么建树的,需要加一再加一才能上市或者被上市公司收购,所以要投小、投新、投高风险,把这样周期长、但能创造巨大回报的资产类别讲清楚,这是过去八年母基金投资在中国最难的事情。
我自己不遗余力地跟投资者做这样的沟通,疫情之前是面对面的,疫情之后,从去年开始我搞了一个会客厅,用直播的方式跟全国的企业家、高净值人士沟通,就讲这样的理念,科技创新投资好是好,但是一定要有耐心。因为GP伙伴要的是长钱,他们投的企业家和创业者,也期待他们能给长钱,所以这个10+1+1+1在过去三年被不停地讲,你自己的企业过去花了三五年都没有成功,GP伙伴也需要较长的时间摸索。如果大家一起把长期投资的理念,通过和投资者沟通、教育来做到位,我觉得我们私募股权的创投、风投,特别是投早期、成长期的长周期行为,会越做越好。
最后,在牛年开年分享一下市场上看到的私募股权行业里母基金、GP的一些趋势。首先就是分化,我们感受得非常深,所谓“K型”,就是优秀的机构强者恒强,这个可以理解,因为我们投的每个赛道的企业都是分化的,老大、老二、老三有一些价值,再往后价值就很有限了。我们的GP是这样分化,母基金一定也是这样,分化造成的就是头部效益。
上周和我们合作的一家GP,我们从他第一支人民币基金起就投他,到现在已经是很知名的创投基金管理人了,我问他中国头部的创投、风投有多少家,他说有二三十家综合性的,我说那您再加上细分领域的,例如健康医疗等,然后头部机构多少家,他说四五十家,我说如果您再加上“黑马”、“斑马”这些早期投资逻辑的机构,未来可能成为头部机构有多少家,他说百八十家,这就是中国现在头部的状态。
从创投、风投的角度,“白马”、“黑马”、“斑马”加在一起大概也就是一百家。从后期的投资来讲,虽然是持少数股权,但很多PE也需要比较精准地一打一个准,不能像早期投资,整个项目把基金拿回来了就舍几个无所谓。把能一打一个准的加上,大概也就是百八十家头部机构,那整个市场有两百家。
这就是市场分化的状态,它造成的特点就是我们所有人投的企业,科技创新类企业,GP们和LP,都在疯狂地进行建设,疯狂地夯实自己的头部地位,一丝一毫不敢松懈。让自己变得更强的动力,无论自驱力还是外部的压力,都是巨大无比的。
从LP的角度来讲,找到这些头部机构并与之建立长期的合作,同时培养那些“黑马”,并且获得自己的二手份额投资能力和跟投能力,通过生态的方式跟GP们和他们投资的企业们建立共生共赢的关系,现在变得极为迫切。
过去十年间,我们工作的重点在于如何识别基金,但是今天工作的重点不仅仅是如何识别基金,我们要能够做二手份额、能够做跟投、能够帮助基金做顾问、帮助他们募资、帮助他们所投的四千家企业提供资金,我们可以跟投、更多地了解企业,帮助他们获客、引进人才、对接政府资源等。
所有这些母基金和GP的合作都是非常必要的,但是你要找到自己的定位,你不能替代一切,还是要让GP做它擅长的事情,与此同时,我们的赋能对于这些GP伙伴们是非常有帮助的,对我们自己的发展也是非常有帮助的。我们过去八年积累了90多家GP、多支基金和4000多家企业的数据库,随着我们数字化驱动的生态建设的进行,越来越多的数据进去,这给我们未来做投资决策的帮助是巨大的。
所以走进牛年,我有个特别重要的感受就是这样的生态体系呼之欲出,我们特别期待和在座的各位、我们LP伙伴们一起投GP、互相交流投资的心得。对于不同的GP,特别是对于“黑马”,GP投资,我们可以有很多这种分享。
同时我也特别期待行业能够共建共赢。我们做私募股权的基准是什么?今天我们看母基金的业绩,找不到中国基准,我们用美国的创投基金业绩来做我们的基准,等于是背着沙包练跑步,如果能够知道中国的基准是什么的话,我们会特别地开心。
我希望类似这样的事,大家牛年一起努力解决。我也期待在日益丰富的生态之中,我们的科技创新会变得越来越好,我们的GP、LP、企业家、创业者们都会变得越来越好。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