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切磋（111）

乙未第一场雪国福酒店雅集，酬李葆国

原 作

醉倒兰亭第几重，酒香原比墨香浓。

小炉熏透檐边雪，大块吟来天末风。

几树梅花连岸白，满城春色待霜红。

兴来莫遣门头柳，绿到明年又不同。

改 作

醉倒兰亭第几重，酒香原比墨香浓。

小炉熏热檐头瓦，大块吟轻袖底风。

几树梅花连石白，满城灯火带霜红。

归期莫遣桥边柳，绿到明年又不同。

这诗投赠寄别，几多家国情怀，岂一个酒字了得！至于浅近深远，向酒寻去，自可了然。“酒香原比墨香浓”，嗅到酒味，浅近一层；浓于墨香，跟进一层也。因以“兰亭”应题，酒香破之。墨香酒香，粉墨登场，内中策应，无关局外，却在始终，通篇不露者，再进一层也。此时情字揭晓，不着一字，尽得端倪。不露而透，方为真根，根者，题之生命也。今人作诗，或有题无根，或虚题假根，一体两瓣四瓣，七纵八横，全不在道，不知所以然耳。

此题已透，情字主导，根子增生：“小炉熏热檐头瓦”情之浓；“大块吟轻袖底风”兴之烈（大块者，大块文章） ，这两句实乃生根之法，至为紧要，倘不谙熟，更何以言诗？

使转之句，形转意不转，意转根不断。“几树梅花连石白，满城灯火带霜红”，“白”为形，“红”为质；红白对比，于无处设有，自然真切。此情字透出，形质之上，方见神采。两句宕开，顾左右以言他，是为扎根之法。

收官之笔，可以实按，可以虚提，总要寻根而至，揭题而来，或有一线，只是盘桓而已。“归期莫遣桥边柳，绿到明年又不同”，以“归期”作别语，以“桥边柳”作别意，自然体贴。然“绿”字突出，紧呼“莫遣”，深入“明年”，情字虚提，回向主题，是为盘根之法（“檐边雪”、“天末风”、“连岸白”、“春色待霜”不如“檐头瓦”、“袖底风”、“灯火带霜”贴切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