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四十五)
前天持续落雨,昨天早上天空响晴。路面上到处还是水洼,树叶上挂着露珠,头上却是晃眼的太阳。迎着太阳走在路上,那种感觉真的应该是孩子们喜欢喝的一种饮料名称——爽歪歪。
当一个人把坚强和阳光的一面留给你的时候,他一定把艰难和不易像影子一样藏在了身后。
我早上出门比较早,路过一个单位门口的时候,那里人不太多。我前面一辆车正要进,我只好慢下脚步等候。
车里的司机师傅是个戴着眼镜的中年汉子,方脸盘。他掏出一个证件掏给穿防护服的医务人员看了一下,测了体温。他正要启动车进去的时候,正前面一个穿着黑色安保服装的壮汉直直地冲过来。
保安师傅当时正在吃包子,——估计他才在吃早点。一转头看到开过来的车,急急火火地一大口把包子吞下,包子汁像喷泉一样渍了脚下一片,他给噎得很响地打了个嗝儿。可是,他并没有被打扰,手指着车里奔过来,就像篮球场上的裁判员对着违体犯规的球员一样,他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过来的。
我看着他那么急的有点好笑,那个兴奋激动的劲头儿,好像抓住了一个超市偷东西的人一样。
他跑到车跟的时候,司机师傅把卡举起来左右不停地晃。他还是指着他,眼睛睁得像户太八号葡萄。
我颇觉奇怪地看看旁边的门卫师傅,他也有点搞不懂。突然,保安师傅大声喊道:“口罩戴上!”
哈哈哈,原来开车的汉子因为戴着眼镜,不好戴口罩。我也一样,一般开车不戴口罩,因为要戴眼镜,口罩就放在座位跟前,下车马上戴上。想必这个司机跟我一样的习惯。
司机师傅赶忙给他解释,他气囔囔地敦促:“我不管你咋,必须戴上!”
司机师傅赶忙把旁边的口罩拿过来戴上,才被慢慢地放行。
保安师傅脸平平的端着,黑塔一样笔直地站着,表情严肃的像个兵马俑。有时候,像这样认真执著的样子,可爱又可敬。
我走过前面一个巷口的时候,一大群人在聊天。男男女女的,都五十岁左右的样子。一个穿蓝色工服的瘦高个男子在盘铁丝,可能是在维修线路,看样子刚从电线杆子上下来。
他太瘦了,爬电线杆估计就像是俩电线杆在玩耍。头发还很长,一道窄脸就更显吊了。他把口罩勒在下巴上,嘴里叼着烟,随着他一吸一吐忽闪忽闪地晃动着。他一边忙着手里的活儿,一边还不忘跟旁边几个男女开玩笑。
大街道上中年人的玩笑,尺度大的叫你吃惊又好笑。
维修工斜着眼睛盯着前面一个穿花裙子拖鞋,体型像个水桶一样的女的。
“你也是属猴的?”他狡黠地诡异一笑,“早知道咱俩当初搭伙多好:公猴配母猴,万事不发愁。”
旁边的人放肆地哈哈哈大笑。那个女的看来也是个豪放派,笑着扑过去拿手抓他的脸,用脚踢他的腿。
“急啥嘛?”他一边抵挡,一边开心地笑得弯下了腰。“你倒是愿意不愿意啊?”
那女的作势要变脸了,旁边一个穿白体恤的男的神补了一句:“没事没事,人上四十五,不分公和母。”
那个巷口就像有人给放了一挂鞭炮,飞扬起炸响。
街道上的快乐,看起来有点粗俗,但质朴。它比那些做出来的优雅,更叫人觉得贴近生活。
(作者简介:陈启,陕西西安人。乒乓球初级爱好者,写作初级爱好者。2008年,歌曲《因为有你,因为有我》(词、曲)发表于《中国音乐报》;散文《吃麦饭》入编《2019年中考冲刺卷陕西语文专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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