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永很罕见的一首怀古词,风格豪放,堪比苏东坡《念奴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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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柳永是两宋第一位一代词宗,也是第一位对宋词进行改革的词人。柳永对宋词最大的贡献是从创作方向上改变了词的审美内涵,即变“雅”为“俗”,大量使用俚俗语言入词,大量描写市井生活场景,使得词从贵族专属的文体重新走向市井民间。时人有语:“凡有井水处,皆歌柳词”,足见柳永词的影响力。

柳永词的题材绝大多数都是恋情艳词和羁旅愁词,只有极少部分是其他题材的词作:歌功颂德的应制词如《醉蓬莱》;自伤身世的如《戚氏》;描写都市风光的如《望海潮》等等。

柳永词的风格大多温婉曲折,是经典的婉约派。但在其词集中却有一首词是例外,这首词不仅题材特殊,而且风格豪放雄浑,在当时词坛可谓是一首罕见的奇作。且来欣赏柳永的这首怀古词——《双声子》:

双声子

北宋·柳永

晚天萧索,断篷踪迹,乘兴兰棹东游。三吴风景,姑苏台榭,牢落暮霭初收。夫差旧国,香径没、徒有荒丘。繁华处,悄无睹,惟闻麋鹿呦呦。

想当年、空运筹决战,图王取霸无休。江山如画,云涛烟浪,翻输范蠡扁舟。验前经旧史,嗟漫哉、当日风流。斜阳暮草茫茫,尽成万古遗愁。

怀古词是宋词题材中的一大类,但其发展却很缓慢。因早期的宋词是属“艳科”,因而极少有词人用之怀古。知道北宋中后期出现了词坛有三大怀古词绝唱:其一王安石的《桂枝香》、其二苏东坡的《念奴娇》、其三周邦彦的《西河》,这才对词坛怀古题材的拓展产生影响力,方才使怀古词在南宋巍巍壮大。

而柳永的这首《双声子》却是比王安石的《桂枝香》、苏东坡的《念奴娇》足足早了几十年。并且风格苍凉雄浑,颇为豪放,算是北宋怀古词的先驱,甚至很可能王安石与苏东坡都曾学习效仿。

此词是柳永入仕后宦游苏州,登临姑苏台见昔日吴国故地时有感而作。词中上阕以写景怀古为主,描绘三吴之地的今昔风光:三吴的风景,姑苏的亭台,全都笼罩在沉沉的暮霭之中。而昔年吴宫旧址,当年繁华已成荒丘废土,只闻几声麋鹿哀鸣回响其间,令人生叹。

下阕转入咏史怀古,追忆昔年吴越两国争霸的旧事,一句“想当年、空运筹决战,图王取霸无休”概括了道不尽的争王图霸。最终吴国还是把这如画江山都输给了泛舟的范蠡。

结尾几句是柳永怀古发出的深沉感叹,“斜阳暮草茫茫,尽成万古遗愁”!纵使王图霸业、风流人物,如今也都成为斜阳余晖下遗迹,空留万古遗愁,供后人慨叹。

柳永的这首怀古词格调苍凉、意境深沉,而词风更是豪放浑厚,这在北宋早期的词坛是绝无仅有的。尤其是下阕几句,寥寥只数语,便抵得无数怀古伤高之致,对后世怀古词产生了重大影响,北宋怀古词三绝中苏东坡的《念奴娇·赤壁怀古》和王安石的《桂枝香·金陵怀古》都曾借鉴效仿柳永的这首《双声子》。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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