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周末特刊】王兆民：【《左传》先秦经典文学中璀璨的明珠】
《左传》先秦经典文学中璀璨的明珠
文/王兆民
《左传》是《春秋左氏传》简称，为春秋时间鲁国史官左丘明所写。是华夏文明史上第一部叙事详细完整的编年体史书的鸿篇巨制。记事从鲁隐公元年至鲁哀公27年，按鲁国12位国君的顺序逐年记载东周春秋时段天下大事，而不仅限于记鲁国诸事。但发生的历史事情须通过外交途径通告鲁国，否则不记。《左传》比《春秋》多记了13年。共18万字。
“传”故名思义就是给“经”作注释的，那《左传》和《春秋》的关系就相当密切。并与公羊和谷梁传合称“春秋三传”。三传侧重点不同。其他二传主要是按照孔夫子的思想主旨来阐释《春秋》的，偏于解经，一问一答，善于刨根究底，挖掘开发经的微言大义，最后得出结论。而《左传》以《春秋》为本，以具体史实为主，以儒家思想为纲，善于通过叙事记人来阐释《春秋》。他的诞生标志着中国叙事散文的成熟。每记录一个史实都有着明确的时间。是儒家《十三经》之一。是研究我国先秦历史的重要文献。《春秋》《左传》这两部不朽的儒家经典，是华夏文明史上两盏璀璨夺目的明珠，是我们解读儒家传统文化，了解两千五百年前那段纷杂多姿历史的“钥匙”。是我们先人留下的宝贵文化遗产。
《春秋》是中华民族第一部编年体简史。司马迁在《报任安书》写到“仲尼厄而作春秋”。《孟子·腾文公下》“世衰道微，邪说暴行有作……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賊子惧”。司马迁也称赞《春秋》“礼仪之大宗”。特点微言大意，一字褒贬。蕴涵着儒家思想的大道理，即为春秋笔法，用字词考究，精准简至极，令今人叹服。如同样是杀人，有“弑”字的表示否定，表示下杀上，如弑君；有“诛”表示肯定的，即杀有罪之人；“杀”同样是否定，表示乱杀无罪之人。刘勰在《文心雕龙》赞曰“褒见一字，贵于轩冕。贬在片言，诛深斧鉞”。但言简意赅，没有展开写。 也可以理解为新闻标题式的简史。由于过于简略，使人难以明了事情的全过程，那《左传》就补上这一缺憾。班固在《汉书》曾说过“丘明恐弟子各安其意，以失其真，故现本事而作传。明夫子不以空言论经也”。简而言之，《春秋》一句话，《左传》一篇文。可读性很强。如首篇《郑伯克段于鄢》。《春秋》上仅六个字，而《左传》就是一个完整的故事，精彩至极。从倒叙开始，把整个事情来龙去脉讲的津津有味。郑庄公寤生，从小就不受母亲姜氏待见，因为出生时难产，逆境成长起来的春秋前期小霸郑庄公城府很深，面对其弟共叔段联合其母篡位夺权之事，心知肚明，静观其变，处心积虑，欲擒故纵，胸有成竹，等待时机，一举粉碎了共叔段的政变。文中把虚伪老辣的政治家郑庄公，贪婪狂妄的共叔段，聪慧孝贤的颍考叔及愚昧无知的姜氏刻画的栩栩如生。是整个春秋周王室衰废，礼崩乐坏，战乱频发，诸侯争霸，逐鹿中原，天下大乱，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的缩影，成为传世名篇。“多行不义必自毙”“不及黄泉不相见”的成语留传至今。
《左传》内容相当丰富。在广阔的时代社会大背景下，立体的反映了当时250多年春秋时间整个历史中各诸侯列国之间政治、经济、战争、外交和文化等方面复杂重要历史事件和人物。
《左传》作为散文的文学艺术成就极高。散文较诗歌不同，诗歌可以出现于没有文字之前，可以口口相传。散文则是一定在有了文字之后。从殷商甲骨卜辞开始有了散文的一些元素，到金文（文字铸在鍾鼎和青铜器皿）一路走来。《左传》是一个质的飞跃。具备了散文的所有元素，有了明确的时间、地点、人物、对话、故事情节。通过铺垫、照应、追溯、倒叙等写作手法，把那些千头万绪纠结在一起的史料，抽丝剥茧，巧妙的串连起来，在作者独具匠心的笔下，处理得有条不紊，错落有致，繁而不乱，前后呼应，跌宕起伏，鲜活生动，脍炙人口。其遣词用字之精准，擅长叙事记人的超强驾驭语言的能力，令今人自叹不如。可以说是用人物、情节、细节来解释历史的，以史实来解释经典的，开创了宏大历史叙事的先河，全方位的展现了春秋这段历史，形成了一部完整而严谨记录二百多年春秋历史的杰出散文。具有经学，史学，文学，散文学多元的惊人魅力，至今是我们学习写作散文的标杆。
春秋战国时期是各诸侯争霸中原，挑战周天子的权威，战争杀伐不断。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时期。有人说过，春秋无大义，强者定章程。《左传》尤其擅长描写战争恢宏场景，略于战祥于论，大小战役场场出彩，每一个战役都放在大国争霸的时代大背景下展开。约记录了小大战役近五百起，善于挖掘战争的远近情由，各国关系复杂微妙，战前精心策划酝酿过程，重视记录辞令对话，交锋过程，战后余波及影响。引人入胜的事情细节，生动逼真的场景，通过细腻的叙事和人物描写，详细的展示战争来龙去脉的全过程。给人以身临其境的感觉，真是神来之笔！一点也不枯燥无趣。抓住了读者的眼球。增加了故事的可读性，连我这不喜欢看战争题材小说之人也饶有兴趣地读下去。 左传的这些文学成就，从司马迁《史记》和司马光《资治通鉴》都能看出对后世一大批文坛巨擘的影响。如秦晋的韩之战和崤之战及鄢陵之战；晋楚的城濮之战和邲之战；齐晋的鞌之战……详尽的叙写了战争的起因，谋略，外交，取胜的来龙去脉都交待的明明白白。真可谓是孙子兵法的实践注释，情节简繁取舍独具匠心，情节链条清晰衔接，让人过目不忘，有的战争过程虽然精练到寥寥数笔，但依然是传神之笔，惊心动魄。真是今人写散文和小说的楷模。同时在字里行间透着作者的尊崇礼仪，重德行的儒家正统思想。文中常以君子曰来阐明观念。后人在《左传文学价值》赞道：文章体裁之集林；古文家法之宗师；骈体文章之先河；神话小说之原始；通俗小说之远源；传记文学之祖庭；叙事文学之轨范；说话艺术之指南。
《左传》中成就非凡的是善于叙述外交辞令。其文词典雅丰富，委婉巧妙，辞令机巧奥博，排比对偶，诗经三百，应有尽有。在彬彬有礼的外表下，包藏着锋芒。为以后的战国纵横家树立了榜样。俗话说弱国无外交，在外交上，大国对小国的态度是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小国对大国的外交则是仰视的，外交措词委婉含蓄卑谦，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以期达到目的。如“烛之武退秦师”。此篇是《左传》独写。而这篇却恰到好处的记载了小国郑国老臣临危受命，夜坠而出，只身来到秦，游说秦穆公退兵。事情的起因是晋楚两大国联手灭郑，遥想当年重耳逃亡到郑，没想到同是姬姓的郑国国君怠慢重耳，没有丁点手足之情。后在晋楚城濮之战中又把兵士交于楚国，和楚国走的很近。晋文公是个特讲信用的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所以晋联秦大兵压境于郑。郑国危如累卵。郑文公知道老臣烛之武有能力说服秦退兵。此时烛之武已老迈，对多年不被重用而不满，所以话里有话的推辞，“壮年都赶不上别人，现实老了更不行了”。郑文公也是聪明人，马上明白言外之意，承认自己过错，然后话峰一转：“郑国灭亡，对你也是不利的！”一来一往，对话精彩，直击命门。于是，烛之武趁着夜色赶到秦。面见秦穆公，烛之武委婉客气的对给秦穆公作了一番分析，你们若越过邻国占领较遥远的郑国作为边界，得不偿失，最受益的是晋国。晋国强大了，晋秦两大国之间力量对比失衡，秦则危矣。如果保全郑，秦国使节路过，还可提供方便。接着采取偷梁换柱的嫁接手法历数晋文公的哥哥晋惠公夷吾，当年不守信用，对曾经帮助他成为国君的秦穆公承诺的事转眼就变卦的事实。烛之武的精辟利与害的分析，切中要害，说话艺术，有理有据。成功的离间了秦晋之好。穆公听了悦，恍然大悟，立即改变主意，于是退兵。并和郑国订了盟约。随后晋也撤兵。使郑国刀不血刃地避免了一场杀戮。这是小国对大国的成功外交案例。大国对大国，势均力敌，谁也不怕谁。那外交辞令上就是另一番精彩。针锋相对，唇枪舌剑。表面上彬彬有礼，外交辞令甚至只用诗三百对答，绵里藏针，柔中带刚。鲁僖公四年“齐伐楚盟于召陵”此篇记录了齐楚相斗的全过程，也是大国间外交辞令的典范。公元前656年前后，位居南方的楚日益强大，当时周天子并不待见所谓南蛮，楚国连年攻打郑国，企图问鼎中原。当时的齐国有替周天子讨伐诸侯的特权，为了遏止楚北进，亲自带领九国联军挥师南下伐楚。齐楚两大国外交上巅峰对决，针锋相对，楚国毫不逊色。楚成王使者理直气壮的质问齐桓公:君处北海，寡人处南海，风马牛不相及，为何犯我？齐管仲不卑不亢的答：周天子赋予我们讨伐天下犯罪诸侯，辅佐王室的使命，四方均在征伐范围之内。你们该进贡用于祭祀的青茅没有及时送达，耽误了祭祀。所以替周天子来问责！还有昭王南巡未归一事。楚人曰：你说的昭王南巡不归，你到汉水边打探打探……后来，齐桓公让楚大夫一同检阅九国联军，以震慑楚。楚大夫屈完回应道：你愿和楚做盟友，正合我意。以道德求安定，哪个不服？如动武的话，楚国将把方城山作为天然城墙，汉水河为护城河，您的军队再多，恐怕也无能为力。斗智斗勇，刚柔相济，言简意赅。生动传神，最后结果为齐楚握手言和。
《左传》全书充满鲜明的政治和道德倾向。反反复复出现礼义的字眼。强调德字。“大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的三不朽之说（襄公24年）“天是辅助有德之人的”凸现了敬天重民的民本进步思想。这和《春秋》是一脉相承的。马棚失火，孔子不问马，而问“伤人乎”？开始关注人的地位价值问题。这较之奴隶时代匹马束丝换取5个奴隶是进步多了。桓公六年：季良粱论民为神主，以民为本。民为贵，君次之。襄公25年：视民如子，见不仁者诛之，国之先也，视民如伤，是其福也；以民为草芥，是其祸也“同时揭露统治者的残暴，荒淫无道，灭绝人性的邪恶。如揭露鞭挞了统治阶级用活人祭祀的反人类暴行，秦穆公死后用三位将军为己殉葬。叱咤风云的英雄死在不该死的地方。批评秦穆公“死而弃人”。事实上从此二百余年秦没出现过出类拔萃的将军，这就是不义之事带来的恶果。褒善贬恶的道德评判，在当时难能可贵。这种以民为本的先进思想至今还是人类文明的追求，在当下人类进入21世纪还是需要提倡的。
宣扬强烈的爱国主义情操。如崤之战中，秦穆公仍伺机东扩，意图争霸中原，一匡天下。鲁僖公32年偷袭郑未遂，秦军到了滑国，商人一般都是追逐利益的，然郑商人弦高在做买卖的途中恰恰遇到秦军，遂拿出不菲的物品，舍出钱财，犒劳秦军，借此拖延时间，一面又马上派驿车快马加鞭地通告郑国，于是郑国准备好了充足的辎重粮草，严阵以待。见状，秦只好罢兵，顺手灭了滑国回师。春秋后期的鲁定公四年，伍子胥和申包胥是好朋友。但各位其主。吴楚柏举之战，也是《左传》所记最后一次大战，伍率吴兵破楚，楚军大败，郢都失守。楚国危矣。申包胥泣秦庭。包胥乞师于秦。秦王没有立即答应，让其先住下再说。申包胥想到国家危机，国君远避荒野。怎能安逸。为了促使秦尽快发兵，于是就靠着院墙而哭，日夜不停。七天没喝过一勺水，感天动地，秦为所感动，于是秦军出兵救楚。后世以“泣秦庭”为请兵解国难之典范。申包胥的爱国主义的故事留传至今。还有揭露统治阶级的荒淫无道，如卫宣公强占儿媳妇，齐襄公和其同父异母妹妹通奸，害死妹夫。还有桓公二年，华父督路遇孔父之妻，“目逆而送之，曰：美而艳”几个字把华父督的淫荡丑态表现的淋漓尽致。
孔夫子一生追求恢复周礼，周游各列国，宣传他的政治主张，推崇王道，反对霸道，《左传》在这点有所不同。历史在前进，恢复周礼是不可能的，应该与时倶进，比较赞赏霸业，这样至少能保持周天子的虚位，所以笔下的春秋霸主写得都很鲜活好看。春秋时期作霸主首先要得到各诸侯国承认是大盟主，还要得到周天子的肯定和赏赐。这样才名正言顺。齐桓公就是第一个没有争议的公认中原霸主，居春秋五霸之首。孔子曰：“桓公九合诸侯，不以兵车，管仲之力也。如其仁，如其仁”。称赞其“正而不诡”。齐桓公是齐国第15位国君，执政43年，一生奉行“尊王攘夷”，尊重周天子的权威，没有僭越。并享有替周天子平定各诸侯乱臣贼子的权力，一生以会盟开会为主，征伐为辅的霸主策略。不轻易打仗动武，多以军事威慑为主。胸怀豁达，用人不疑，任用管仲。成就霸业。管仲为何人？曾是其兄公子纠的幕僚。管仲辅佐公子纠。其好友鲍叔牙辅佐公子小白。鲁庄公九年，管仲为了帮纠上位，曾射杀当时的公子小白（齐桓公）。所幸天不绝姜姓吕氏小白，剑被衣带上的金钩子挡住，才免遭一死。当听鲍叔牙说，管仲是一等一的人才，才能在他之上。为了成就霸业，在鲍叔牙的力荐下，齐桓公决定不计前嫌，忘掉一箭之仇，以礼相待管仲，封为国相，尊为仲父。君臣同心，励精图治，对内整顿朝政、锐意改革，举贤授能，对外尊王攘夷，替周天子行道。在当时中原诸国困扰于戎狄之祸的形势下，齐桓公扛起了“尊王攘夷”的大旗，成就了齐国的霸业，而齐桓公也成为春秋五霸中最早的一个霸主。到了晚年，管仲临终前曾嘱咐桓公远离易牙等三个奸佞的弄臣，齐桓公听从了管仲的话把这三个小人都开了，当真离开了这三人，齐桓公就觉得生活很无聊。又重新召唤到身边。导致悲剧发生。这样一个威震四方的大霸主，晚年生病后却被活活饿死，死后六七十天无人问津，蛆虫都从窗户里爬出。晚景十分凄惨，没有善终。
接下来最没有争议的霸业是晋文公，姬姓，名重耳。在位8年，是春秋第二位霸主，与齐桓公并称“齐桓晋文”。晋文公年特点是“重谋守信”，他开创了半个多世纪的霸业。其后儿子继续当霸主，以后几个晋霸主大都不昏即庸，则由上卿赵盾代表霸主出入会盟诸事。赵盾死后，才由那个三年不鸣，一鸣惊人；三年不飞，一飞冲天的楚庄王作了一代霸主。然后又一个年轻有为的霸主晋悼公出现复霸。所以晋国前前后后80多年的称霸中原。鲁僖公四年其父晋献公， 娶了戎国骊姬，老夫少妻，宠爱骊姬。骊姬为其子夺嫡把晋国搞得天翻地覆。晋献公老年昏庸，听信谗言，逼死太子申生，其他几个儿子被迫流亡出逃。重耳四十岁左右开始了流亡之路。在外十九年，饱受人间冷暖，在逆境中由一个衣食无忧的公子哥，磨励成一个老练成熟的政治家。公元前636年春在秦穆公的支持帮助下回晋设计杀晋怀王而成国君。在重耳出奔逃亡的路线途上，一般来说大国都是以礼相待，眼光长远。齐、楚、秦、宋（不是大国）还有狄等国，分别赠送数量不菲的马匹，有的还赐予女子。如重耳到达楚，楚成王设宴款待重耳，酒过三巡，问及如何报答？重耳不卑不亢的说，如一天，晋楚军队中原相遇，我将后退90里（三舍）果然在城濮之战中晋文公承诺兑现。最后一站到秦后，秦穆公把女儿怀赢及四个随从女子赐给他。（怀赢就是想当年嫁给晋文公侄子（公子圉）的，也就是后来的晋怀公。其侄子当时在秦当人质，那怀赢就是后来楚怀王的前妻，也就是重耳的前侄媳）。一开始时重耳轻视她，人家恭敬端来水伺候洗手，重耳洗完后连话都懒得说，挥挥手让人家端走。怀赢哪是等闲之辈？结果怀赢怒曰“秦、晋匹也，何以卑我！”义正辞严的一番话，重重敲打了重耳，重耳醒悟。知错改错，马上更衣把自已捆绑起来，向怀赢认罪，带回晋国，从此以礼相待。寥寥数语，生动有趣。然而重耳出逃到小国，小国大都鼠目寸光，不知天高地厚。大都是受到冷遇怠慢，甚至是无礼。途经卫、曹、郑都不以礼待见，曹共公甚至无礼到趁重耳洗澡，偷看裸体，以探究是否长着骈骨。郑国君是和重耳都姓姬，按说同姓共祖本家兄弟落难，更应该好好招待的，但郑文公不听贤臣的谏劝，怠慢重耳。为以后晋伐郑之事埋下了伏笔。重耳个性中是个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之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看他以后当上国君的政治外交军事的决策中，基本上都是和当年逃亡路上的礼遇相吻合的。鲁僖公24年重耳即位后，励精图治，训练军队，教化百姓，赏善伐恶，任用贤臣使晋国国力大增。志在图霸。此时的晋文公已是62岁的老人了，时不待我，迫切希望建功立业，充当霸主。机会终于来了，天赐良机，不可失也。鲁僖公28年，晋楚两大国在卫国展开了城濮大战。大战背影是楚处于长江流域中部，春秋前被中原人瞧不起，被称为南蛮鴃舌。从春秋初开始慢慢强大，几次挥兵北上，企图问鼎中原。战争的真正起因是晋楚两大国争夺中原霸主地位，迟早要爆发的，可以说这是大战的必然性。偶然的诱因是楚围宋，宋国告急。当时春秋时期，小国游离于各大国之间，很像墙头草一样左右摇摆，左右逢源。谁的势力大就依附谁，以求自保。宋国也是这样，在泓水之战后先归于楚国，成为楚的附庸国。后见晋国强大后，又倒向晋国。楚国不干了，想把宋重新拉回去。于是围宋，这时围宋和救宋成了这次战役的直接导火索。 于是晋文公在决定报施救患，以战救宋。想当年，重耳出逃到宋国，宋襄公以礼相待，那么一个小国硬是和大国齐一样，赠送20乘马。一来晋文公知恩图报的讲信誉，二不战则不足以定霸。于是处心积虑“执宛春以怒楚”激怒楚国，晋文公这个老练的政治家一举一动都占着理，时时刻刻都透着谋略。以礼得人心，用喜赂怒顽之计把齐秦两大国争取到一条统一战线，联手伐楚。此篇写得非常好，特点描述战役全过程突出战前，双线并叙突出胜利晋方，在讲述战事中，生动刻画人物。如晋文公虚心纳谏，雄才大略的霸主形象。选帅将强调德，将军之间互相谦让，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晋文公善于打好政治牌。出师有名，维护周王室。将军先轸、子犯有谋有略，君臣一心。战前准备充分。反过来，楚国楚成王内部矛盾重重，手下大臣子玉刚而无礼，任性鲁莽，开始就对比明显。于是晋宋齐秦四国联军与楚陈蔡三国联军战于卫国的城濮。此战楚军大败，晋国从此声威大震，一战定霸。于是献俘虏于周天子。并得到周天子的赏赐。开始了长达半多世纪的霸业。虽然晋文公只干了八年，但寿终正寝，善终。晋国还有一个值得一提的晋悼公，14岁登基，一上台就不同凡响。开宗明义，寥寥数语，即震慑了满朝权臣。于是带领军队，扫遍全国。藐视周天子的权威，架空取代周天子，把各诸侯国进贡给周天子财物纳为己有。根本不把周天子放在眼里。只可惜26岁而亡。还有秦穆公求贤若渴，招纳人才，启用客卿，广开言路。把大量有用之才置于麾下。像现在的美国移民政策，所以诺贝尔奖项美国拥有最多，那真正本土的美国人有几个？后来秦穆公与晋襄公崤之战中，被晋军全军覆没。从此秦穆公东进的道路被晋牢牢地扼住，中原坐不成霸主了。则一路向西。东方不亮，西方亮。厉兵秣马，开疆拓土，纵横戈壁大漠，致力于征服邻近戎狄。史称穆公“益国十二，开地千里。遂霸西戎”。并得到周天子的认可。其影响力远达中西亚。还有值得一提的宋襄公，虽然没做成霸主，但是个很讲信誉的仁义之师，迂腐的可爱。两军对垒时，对方不排好阵势不打，抓俘虏不擒二毛（头发黑白相间的老人）也被后人津津乐道。
《左传》是本百看不厌的先秦经典，可读性很强，从中得到很多启迪，受益匪浅！
文中插图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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