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账10月23日｜日常

公号老朱煮酒发了《流水账10月19日》流水账10月19日｜日常。

无论会友喝酒，还是读书论事，于我既轻松亦认真，绝不敷衍。这就是认真过好余生每一天。一切都以认真两字对待。

早上醒来，先空中蹬腿50下。

看到有人问，翻个墙瞅一眼都属违法，那我学了20年英语能干撒？

我不翻墙，从没翻过，不会，也不想，对形势的判断大致还凑合。但是，当翻墙成为一种罪状时，这罪状总是很眼熟。我想起了历史上收听邓丽君歌曲的时代，当然，我那时也没这个条件。拥有短波收音机，还要等到我上大学的时候。

看新闻，企业破产动辄欠银行以千亿记，官员藉没动辄以亿记……

一个既无失业救济，也要自己缴养老保险的穷闲，读到这样的消息总有些感慨，这种感慨，其实是穿破衣烂长衫的孔乙己的余孽……

“桃李与荆棘，霜降同夜萎。

草木既区别，荣枯那等夷。”

“主啊，是时候了。

谁此时孤独，就永远孤独，

就醒来，读书，写长长的信，

在林荫路上不停地，

徘徊，落叶纷飞。”

今日霜降，气肃阴凝，寒意渐浓。朋友处看到一张沾霜的玫瑰照片，很漂亮，遂辑了白居易的《读汉书》和里尔克的《秋日》发了社交媒体，作为对时令轮替的感慨。

在头条和微博发了篇《还有正直的沉默，一方石头……｜流水账》还有正直的沉默，一方石头……｜日常。这是9月总结。

九月，伯凡兄提醒的“多与天对话，少和人纠缠”，于我确如醍醐灌顶。鲁迅说，惟沉默是最高的蔑视。经过许多事，才能真正理解其要旨。

整理公号流水账流酒账。

翟德芳老师发了一条微博：

尼采说过，“一束光照进铁塔，铁塔里的肮脏龌龊被显现，这束光便有了罪。”是这样的啊！

确实。

一位在英国的华人网友发了条关于英国预防新冠中关于自由、人权与疫情之间的关系的观察，在网络上被喷死。

我偶然看到，遂写了几句：

“中国人曾经很喜欢一首裴多菲的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但是，没有真正拥有过自由的人是无法理解自由的意义的。 另外，别忘了，中国有个成语，叫叶公好龙。 ”

这一条，不是谩骂批评，而是理解并支持。

就这样几句话，辟谣知真相这条臭蛆，我明明拉黑它了，还特么的带了群蛆爬过来…… 也好，又费我眼神扫一箩筐扔回粪坑去。

这种臭蛆，除了吃屎，又怎么可能能理解信息、事实、观点与逻辑？

窝这样的立场，并非心血来潮，而是，整个疫情期间我都持有此观点。我并非反对戴口罩，并非反对查验并隔离防疫，而是，我希望防疫的措施能够在法律框架下执行，能够尽可能地维护法赋权利而已。否则，后患无穷。机会主义者无法理解这一点。

“这已经不是对别人说‘加油’的时候了，而是自己不鼓励自己就无法活下去的时代。”

上午偶然看到袁复生老弟这句话，真是感慨。早几年起，我每年生日，都会给自己写一两篇文章，以自励自勉。我后来无意中读书时得知，写“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的吾乡前辈大诗人大史家瓯北先生，离开官场归隐故里后，五十岁后每年生日都给自己写一首自寿诗，他活到了87岁。我没想到自己写自勉之文，竟然与乡邑前辈有异曲同工处，不过他写诗，我写不了诗，只好写流水账，文采不论，诚心即可。我决心每年都给自己写自寿文，确实是读瓯北先生文后从无意到自觉的，当然，非为求寿，瓯北先生也不是，只是自勉。

“在虚幻的希望下，拒绝随波逐流。”大概2017年我写的这句话，也常被我用来自慰自勉自励。后来复生说他也是网上看到的，有网友提醒，是日本一位作家书里的话，止庵最早引用。感谢。不管发明权属于谁，这句话我有太大的共鸣了。

这两天关于内卷的文章刷屏，我这个人还有些逆反，内卷内循环，这种新概念我都不想学习了。但我知道一点，我年轻时指考大学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情况会重演，不再只是指考大学，而是指生活的方方面面，凡你能想到的任何角落。这就是整体性死磕整体性消耗战。再也没有一丝创造力。如果有，就在剥夺别人的合法权利方面……

午餐，准备做一份鸡蛋尖椒拌挂面，穷人的美味。要知道，我小时候如能吃上一碗挂面，都不用加蛋加肉圆，那就是伟大的共产主义社会梦想。挂面，在我小时候内循环的乡下，叫做筒头面，通常是国家户口的人才配拥有，必须用粮票……

午饭之后，翻了会书，眯了半小时。

小楷日课。换了支小狼毫，重新开始，感觉舒服了些。接着小楷抄了黄仲则的《车中杂成》其二：

“新路如人面，看来总不同。

转山皆刮目，得径欲生风。

秋潦寒逾缩，高原烧更空。

骕骦知我者，讵肯老尘中。”

小楷抄了诗经《瞻彼洛矣》。

接着顺手用新笔在废弃的纸上录了首黄仲则的诗《故人枉书未报作此寄意》，最后两句我很喜欢：

“强半书来有泪痕，不将一语到寒温。

久迟作答非忘报，只恐开缄亦断魂。

寄意愧无青玉案，封函懒置绿珠盆。

故人若问秋消息，落叶萧萧自掩门。”

钢笔抄了勒内·夏尔的《暴力的玫瑰》：

“眼睛，在沉默恍惚的镜中

当我接近我分离

墙垛里的浮标

头靠着头以忘记一切

直到肩膀顶着心

这毁掉的暴力的

玫瑰，光辉的情人。”

看到一条老师打学生的视频。我非常震骇。

老师这样打学生（抽学生耳光以及把学生的手放桌上猛击），只有一种情况下我认为是可以理解的，就是，学生首先发起对老师的暴力攻击，老师正当防卫，反击，过当也能理解。但这个视频显然不是这种情况。但凡遇到这种情况，我会教孩子反击，这反击属于正当防卫，反击之后报警，同时一定要报告家长，防止私了。

老师打学生，在天地君亲师的等级秩序中，显然是合理。但是，今天教师这个职业虽然依然会受到尊重，却取决于教师本人的职业操守和专业能力，所谓学为人师，行为人范。单纯的职业身份已经失去了过去尊崇的光环。

“自然的不义”，拉塞尔·柯克曾转引美国保守主义思想家保罗·埃尔默·摩尔的一个概念，指人的原初不平等，这种结果既无法避免，也是必要的。教师体罚学生，在传统差序格局中并非“自然的不义”，而是一种“文化的不义”。

父母打孩子的权利，倒真是合乎“自然的不义”“天赋的不义”，是最古老的天赋权利。今天文明社会，这古老的权利，也逐渐过时，为法赋权利所限制。我可以不使用，但不能让渡。我绝不会允许别人这样打我的孩子，无论是教师，还是任何其他人，动手了，既无教师也无家人，只有仇寇，我的仇寇。

再次整理一下父女谈《且将牛刀开刃》，补了200余字，4200余字。

晚饭炒了个鸡蛋黄瓜尖椒作为晚餐。收拾明天出门的行李。

晚上接着修订《通往北京的道路》，改了些错别字，感谢Jasmine。她说她很喜欢，她哥当年在吉林大学上的，我们这一代人或者有相关经历的人，都会喜欢这样的文章。

晚上读书，《何遂遗踪》。

期间看到书中收录的过去上海市政府文书的字，真是漂亮。

午夜十二点后，翻完《何遂遗踪》大部分（词部只读了不多几首，需要时间）。满是感慨，旧时代，一个人怎么会有如此横溢的才华！过去读书，这样的人物并不少见。儒将一说，信然。

何遂是革命元勋，早年有进步思想，经方声涛主盟加入同盟会，参与反清革命，反袁革命，与陈独秀结为好友，后参加国民革命，是国民政府高官名流，主张联共抗战，与中共周叶秦李交好，日军进逼河南，国军抵御不住，纳何遂建议，炸开花园口以黄河水御敌~我最初知道决河御敌，是在李準《大河奔流》改编的影视作品里，后来中学历史教科书上，这是消极抗战的典型~不过，历史也有另一面，这造成巨大伤痛的决河策略，当年在战术战略上的结果都得到了合作高层的认可。1950年在台湾被枪杀的国民政府国防部次长吴石，就是何遂引荐给中共的，是何遂最好的朋友。

历史自有历史的评价。军政之外，何遂对于文物、书画、诗词的鉴赏能力，以及自己的创作能力，也是非同一般。他曾将自己收藏的文物拍卖捐赠，拍卖部分史语所4万元购得，款项全部捐赠给了东北抗战事业，大部分文物都捐献给了各家博物馆；山水画则满纸烟云，其所画虎，一为卫立煌收藏，一为马歇尔收藏；其词，昨夜选读，有南宋词人金戈铁马之音。

若非乱世，他会是一位博学精深的考古学家，诗词名流，书画名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