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8日公映!银川有三人这样说音乐纪录电影《大河唱》!
沿黄河出发,从源头无人区到入海口,跨越七十万平方公里……
音乐纪录电影 《大河唱》记录了一位探寻用中国人自己的方式歌唱当下的音乐人苏阳,和四位固守土地的民间艺人。
《大河唱》将于6月18日全国上映。
宁夏有三位观众,在首映式上观看了《大河唱》后,以诗以文,写下了自己的观影感受,请看:
清丽:血液和着心跳,在汩汩颤动
很早以前就听说苏阳在做一部电影,关于黄河,关于音乐,关于故土,关于那些人。
于是在昨天,经过了一番颇为热闹的遇见和寒暄之后,我们安安静静的看完了这部《大河唱》。
在漆黑的影院里,除了大荧幕上传来的声响,还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有轻轻地啜泣,有暗自的惊叹,有开怀的大笑,还有哼唱的旋律。
其实面对这样的一部电影,我有一点诚惶诚恐。我很担心会因为我的描述不够精彩,而耽误了更多人去靠近它喜欢它。
如果我告诉你们,《大河唱》就是一部特牛逼的音乐纪录片,它在真真实实的记录着从黄河岸边走出的牛逼歌者苏阳,和四位固守土地的民间艺人。这时我会很怕你们根本不关心那条流淌在我们血液里的大河,也会忧心你们根本没兴趣花时间和金钱,去看这样一群人和他们身上发生的事。
因为我曾经也以为自己对这些无动于衷,乡土,民间,摇滚,那条浑浊的河。并没有什么震撼的场景和曲折的剧情,偏偏就在这样平实的镜头里,我发现自己的血液和着心跳,在汩汩颤动。
“手弹三弦我上舞台,我从宁夏盐池来”——刘世凯
大荧幕上一出现这老头儿的脸,人群中就响起了若有似无的笑声。六十多的刘世凯长的太喜感了,大扁脸阔嘴唇,臊眉耷眼间透着股子滑稽。只有在他手拿三弦时,整个儿人才好似被什么附体,说忠臣义士时悲凉的如诉如泣,讲男女私情时事非的眉眼乱飞,意气风发又小意得志的德行,分明就是自家村口蹲着的那个最爱说笑的傻老汉。傻老汉的三角眼里浑浊且带着一丝晶亮,嫁女时不知所措的躲避人群,病痛时看见家姐如孩子般的咧嘴大哭,为逝去的两个婆娘迁坟时无奈的自嘲,傻老汉顺嘴就来的唱词里,有多少是经年累月给他的孤寂。就在电影散场时最拥堵的那几分钟,听着周围的人们聊天,我就知道,这傻老汉得火。
“翻过那座山,想怎么唱就怎么唱”——马凤山
他唱的花儿和我们以往听到的都不一样,大概是因为他站立的那块山坡,也许是因为跟前三三两两散落的羊群,再不就是因为尕妹妹和十二道道子黄河湾,村民嘴里“不正经”的他,就是唱出了一股浓浓的骚乎子气。马凤山呲出一口大龅牙时满脸孩子气,这个头发梳得呡光皮鞋擦得锃亮的回回说“我往那一站就是啥都不想干,张口就想唱花儿”。“俺们两个是上天注定,噌愣愣愣 呛啷啷啷 扑噜噜噜 啪啦啦啦地飞呀……”真的,我从没听过这么好听的花儿,一点儿也不土。
“一口唱尽千古事,双手挥动百万兵”——魏宗富
他是看起来最沉默的一个。“天上没雨,田里种下的豆子就要完蛋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朝不用一朝的东西”,“皮影要灭亡了,没人学它,我们也不敢害人,养活不了人么”…即便如此,他还是在放下锄头赶好了犟牛之后,点亮一盏清油灯,翻开那本古老的戏折子。
“下乡唱戏,也要讲高台教化”——张进来
银川的外来掘金者多了去了,带着他的民营秦腔剧团在这坚守舞台的张进来,有那么一些不一样。他一边蘸着唾沫星子数钱,一边舞台灶台里里外外。上了妆他是台上游西湖里的贾似道,舞台下面他是红花渠畔的一团之长。秦腔里吼的是风调雨顺悲欢离合,张进来吼的是无奈不认命和死扛。
“我们怎样歌唱这条河?
我知道她还流淌在我们的血脉里”——苏阳
我不知道他为啥要用“她”,但轻而易举看得见他对大河的热爱。电影中以苏阳为线索串起的这些镜头,真的是让人感觉很苏阳。他并没有因为那句“民族的就是世界的”,而对这些来自大河两岸的民间艺人表现出任何的谦卑和全然的接纳,也丝毫没有身为要把他们带出大山深处、带去更广阔舞台的引领者的俯视和自得,他只是带着我们一起走近,一起观察,一起记录。平实得像邻村过来串门的小老汉,抱起吉他哼哼唧唧唱着土的声音。
我之前不是他的歌迷,陌生到连贤良都没有听过,只是有次在车上听见音响里苏阳在唱“
一对对羊羔回到了圈
妈妈只舔了一个
不知道剩下的那一个
冷的是身上吗胸膛
不知道剩下的那一个
冷的是身上吗胸膛……”
当时是小梅姐放给我听的,所以没好意思太粗鲁,只心里啐叹一气“我操,这是个诗人吧!”
“和故乡一起摇滚”——大河唱
故乡当然不止是银川。
影片监制雷建军,他自然也是牛逼人物,他做过大名鼎鼎的《我在故宫修文物》,他说起大河唱是人文的,是有着黄河流域音乐根基与文化探寻的。
其实我没太懂,也不用懂。大河唱很美,看着荧幕我奇怪怎么从来就没有发现家乡这么美。大河唱里每一段音乐都很好听,画面呈现在眼前时耳朵里面听到的声音,让我觉得自己突然就听明白了什么。
6月18日公映,我约你们在影院里一起AA。
臧新宏:喜剧摇滚·僻壤喊歌大河唱
一切偏僻的土地上才有土的声音
苏老汉背着明显比他体量大的吉他箱
在大河上下像草一样骚情的穿行
一直干瘦着膨胀不起来而他的口和胃
让酒神回馈给他继续喝与持续唱
上世纪灰砖厂纬四路的哥们不和他玩
那些年哥们带着女朋友去看透明
看完他演出的情侣分手了那时很金属
新鲜的花儿开在恐怖海峡之后吧
苏老汉就骑着黑骡子顺着南流的河水
跨过摇滚的海峡喊歌到了麦德林
就着他煮的挂面和诗人们喝点威士忌
今流的他又带回来四个音乐母体
为朴素的群众和土地的信仰寂寞歌唱
他说有些贺兰山岩画如同结婚证
像大白高国白牡丹树上的凤凰般贤良
所以苦活的人就将苦比兴成为福
草根刘世凯比王宝强苦出了一万个苦
为养家糊口他背上三弦义无反顾
神马神鬼忠奸贫富私情他都自在吞吐
他也可以不带吃饭的家什到北京
所谓终南山上有什么有山楸来有梅树
马风山知道呢经典和骆驼的关系
花儿她翻过那座山想怎么唱就怎么唱
可以即兴感染你是我的我是你的
即便很多时候啊唱的过程是哭的过程
其实很多时候也有诗经里的禁忌
莫往莫来悠悠我思寤言不寐愿言则嚏
海龙王快下雨呀秋风秋雨救万民
盐环定扬黄秦汉文化边缘存在兴盛班
驴皮和亮子的道情与祈福相关联
魏宗福对皮影有使命感荣誉感和遗憾
一朝不用一朝的东西失传怎么办
期待战车轻小车厢浅五根皮条缠车辕
张进来希望光阴好处处财源广广
他没时间改变粗糙他总要在台上发光
戏里戏外他都得吼出秦腔的昂扬
吼出那背了千年黑锅的贾似道的冤枉
像红花渠边的简易搭棚的理发店
五块钱理个发在边缘之处表现着力量
大河南北土地之上的一群老汉们
融合雷鬼的劳动和爱情比蜜蜂更繁忙
僻壤喊歌大河唱的所有摇滚的人
简兮简兮方将万舞日之方中在前上处
张巍:大河唱的大合唱
直到走进电影院之前,我都一直在想,苏阳的这部电影,会是什么一个什么样子。
早几天,张涛就在微信朋友圈里面连着发布有关《大河唱》的各种消息,读书小组的各位朋友都在默契地帮着转发,谁也没有对苏阳拍了一部电影这件事表示惊讶或者好奇,似乎都认为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当电影院里的光线暗了下来,冰冻的黄河出现在银幕上,缓缓但是厚重地向前行进的时候,我听到坐在右边的金瓯悄悄出了一口长气,这个并不惊艳的开篇应该是让他也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作为苏阳交往最久的朋友之一,他俩互相之间在这几十年里纠缠牵挂的东西太多,也正因为如此,金瓯比苏阳自己更在意这部电影。
这一个长镜头所奠定的基调,让金瓯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一长串名字接着出现在了银幕上,又消失了,苏阳开始背着一把吉他在北京的街头晃悠,向观众昭示着他们想象中苏阳的状态。这似乎有点媚俗,人们都喜欢用一种标签式的外在形式去注解一个他们认为应该这样的人,苏阳既然是一个歌手,他就应该去背着一把吉他去行走,仿佛他应该随时随地准备着歌唱。
这时候我才想起来,苏阳只是这部电影的音乐总监,并不是导演。虽然这部电影是以他自己为主人公的一部纪录片,但苏阳并不能在电影里主宰自己的行为,既然是表演,就免不了斧凿的痕迹。
苏阳是这个状态,但不是这个样子,可是人活一世,时时刻刻都要准备着妥协。自己已经过了年轻气盛的时节了,如果这部电影真的能为自己和自己所钟爱的音乐做一些注解,那么,演一回别人想象中的自己,并不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
好在这种尴尬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在刘世凯这个陕北说书艺人出现之后,消失的一干二净。跟这些亦师亦友的人一起的时候,苏阳才开始找到了真正的自己,这时的电影也脱离了意义上的记录片,真正地记录起了苏阳,苏阳的朋友,和苏阳的音乐。
很多人喜欢苏阳的音乐,对他们来说,苏阳的音乐中富含的那些硬且糙的元素特别让他们着迷。这部电影在记录了苏阳和陕北说书艺人刘世凯、花儿歌手马凤山、皮影戏艺人魏宗富以及秦腔团长张进来这四个人三年之间的交集的同时,默默地解释了苏阳音乐的由来。
“陕甘宁青,就是老苏阳的根据地。”当电影演到苏阳在固原和当地花儿歌手一起飙歌的时候,金瓯在旁边笑着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我也跟着笑了起来,想起了当年苏阳的第一张专辑《贤良》在银川首发时,我采访他的情景。
那次采访只是一次应景的工作而已,我问的四平八稳,苏阳回答的滴水不漏,既不精彩,也没啥纰漏。最后我问苏阳,为啥要给这张专辑起名叫《贤良》?他说,贤良是流传在甘肃一带的一种曲艺形式,我的这首专辑里很多的元素都来自于这种曲艺形式,所以起了这个名字。
直到我真正听懂了《贤良》这首歌在说什么之后,我才明白苏阳当时为什么这样说。陕甘宁青的广阔大地在滋养了他音乐世界的同时,已经成了他的精神堡垒,除了赋予他源源不断的灵感,更成了他面对眼前的这个世界最有利的武器。
苏阳所有的歌曲都富含着极其鲜明的个人特征和地域特征,电影用三年的时间再现了这些特征形成的过程,同时记录了他们五个人各自的当下,五个人在没有从事各自本行的当下。刘世凯的嫁女、看病、迁坟;张进来走乡串村的忙碌和趟在案板上的疲惫;马凤山宗教世家和他浪花儿的冲突;魏宗富感叹皮影即将来临的没落。以及苏阳在寻找、创作和演出之间的游走。
苏阳在和刘世凯拨弄着各自的吉他和三弦的时候,刘世凯的孙子问苏阳,你弹的是《贤良》吗?苏阳告诉他,不是,这是你爷爷的曲子,但《贤良》深受这些曲子的影响。
这些碎片式的讲述都在呈现着一个人作品之外的力量对他作品的控制。
音乐人一直面对的一个问题,就是如何用最合适的形式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歌颂、吟唱、叙述、反讽等等,都是形式本身,一旦这些形式在承载了音乐人的思想之后,本身已经不重要了。电影里苏阳在国外和人们交流的一段镜头,回答别人提出的“你的音乐不够土”这个问题时,就说到重点是“当下的我”,而不是纠结于音乐本身。
似乎整段的《贤良》在电影的结尾和观众一起合唱看起来结束了90分钟的故事,但那条冰冻的大河又一次缓缓地在人们的眼中移动的时候,告诉了人们,苏阳的音乐之路还在前行,刘世凯、马凤山、张进来、魏宗富的日子还在前行,你,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