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8篇 从刚卯到玉琮的探索2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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夔龙铭文中又作龟龙，龟夔音近，字之假借，龟—作龜，是俗体字。所见刚卯铭文中多数作夔龙，与文献相合。
夔龙一名在古籍中的解释颇不相同。一说夔和龙是帝爵时的两位大臣，据《史记·五帝本记》，夔是帝爵的乐官，而龙是其纳言之臣，因而夔龙并非一独 立的名称。一说夔龙是神魑，《说文·攵部》：“夔，神魑，如龙一足。从文，象有角、手，人面之形。”照这一解释，夔也可以称之为夔龙。但是，关于夔一足的传说孔子是不赞成的，《吕氏春秋·吕览·察传》载鲁哀公以夔一足问孔子，孔子答曰：“一足者，谓受夔者一而足矣，非夔止一足也。”如果孔子确实作过如上的解释，则春秋时代关于夔的传说就非止一种了。

据青铜器纹饰资料对照文献，较原始的说法夔本是乐神。日本泉屋博古馆收藏一商代相当于殷墟时期的一座青铜大鼓，鼓腔两侧饰一颇大的人面状有卷角的神人，上臂平而高举上肢，上肢作兽爪状。身如三角形，双腿分张，足如鞋底。右足旁有一龙倒游欲卸其足，右足旁也有一鱼倒游。这一奇特的神人因为与鼓相应，学者以为是乐神夔。以图像夔和鱼龙相处这一生动的情形来判断，乐神或鼓神夔必定也是海神或水神。鼓神与水或海有什么联系呢？这大概不是偶然的，考古学上的证明是，山西襄汾陶寺龙山文化墓地大型墓中有木鼓随葬：
鼓身皆作竖立桶形，当为树干挖制而成，外壁著彩绘。鼓皮已朽，但鼓腔内常见散落的鳄鱼，骨板数枚至数十枚不等，由之可证，原以鳄鱼皮蒙鼓，即古文献中记载的龟鼓无疑。
籍鳄鱼皮蒙鼓击之而产生音响，这样鼓神必然和水联系起来，并且会衍生出想象丰富的神话。而且，古代神话常常是从同一个来源派生出颇不相似的另一个或几个神话，但其核心总有一定程度的关系。《山海经·大荒东经》云：东海中有流波山，入海七千里。其上有兽，状如牛，苍身而无角，出入水则必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其名曰夔。黄帝得之，以其皮为鼓，橛以雷兽之骨，声闻五百里，以威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