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人对“出世”“入世”的思考:伊壁鸠鲁学派与斯多亚学派

相爱相杀的伊壁鸠鲁学派与斯多亚学派

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出示与入世

在整个希腊哲学发展史上,新柏拉图学派兴起以前,斯多亚学派、伊壁鸠鲁学派,始终占到主导的统治地位。但是,这两个在时间上几乎是同时兴起的并列的学派,彼此间处在错综复杂的关系之中。一方面,伊壁鸠鲁及其学派是在与斯多亚学派同样的背景下产生和形成的:狭隘的单一民族的城邦式国家瓦解了,以亚历山大帝国、罗马帝国为代表的多民族统一国家建立起来。他们面对的几乎是同样的问题。这点,正象W·塔恩所说的那样

“伊壁鸠鲁和芝诺(斯多亚派创始人)的这两种新哲学,都是亚历山大缔造的新世界的产物,首先感觉到的是,一个人不再仅仅只是他的城邦的一部分;他是一个个体的人,这样的一个人,需要新的指导。”

--W·塔恩《希腊化文化》

当然,尽管这两个学派有不少共同之处,但他们在一系列重大问题上都是根本对立的。伊壁鸠鲁学派反对罗马把皇帝当作神来崇拜的统治者崇拜,把罗马帝国的开国皇帝奥古斯都,仅仅看作是人而不是神;因而遭到以斯多亚学派为代表的唯心主义派别的剧烈反对。而伊壁鸠鲁也正像恩格斯指出的那样,是在继承以希腊哲学传统中的唯物主义因素后,与斯多亚学派的斗争中发展为无神论的唯物主义。比如,有名的“伊壁鸠鲁悖论”就是伊壁鸠鲁无神论立场的体现

伊壁鸠鲁悖论:如果是上帝想阻止“恶”而阻止不了,那么上帝就是无能的;如果是上帝能阻止“恶”而不愿阻止,那么上帝就是坏的;如果是上帝既不想阻止也阻止不了“恶”,那么上帝就是既无能又坏;如果是上帝既想阻止又能阻止“恶”,那为什么我们的世界充满了“恶”呢?

正因为这样,斯多亚学派受到希腊罗马世界的统治阶级及其知识界的欢迎,把它看作为“指引航行”的导航星;而伊壁鸠鲁学派则遭到统治阶级及其知识界的剧烈反对,横加指责,甚至不惜造谣中伤,对此,剑桥大学的C·F·安格斯就曾指出:

“这个学派(指伊壁鸠鲁学派)从一开始就不受政府欢迎,无论是在雅典还是在罗马都是这样,并且受到知识分子的鄙视,并且总是被不恰当地与它的对手相比较。但是,从科学的时代开始,而不是从信仰的时代开始(原来以信仰为差础的社会已经动摇了),伊壁鸠鲁赢得较好的理解和更大的同情。”

--《剑桥古代史》

两大学派对出世与入世的思考:追求“宁静”

但是即使是这样,这两个学派有一个根本上是共同的目的:达到哲人们理想中“宁静”境界。这是由希腊主义的共同的时代特征所决定的,所以E·策勒指出,这两个学派是同源的:不只是因为这两条思想路线是属于同一个时代的,而且还在于它们之间的内在联系,可以把它们看作是源自同一棵树干的分支。”

比如在选择如何达到这种宁静的途径上。伊壁鸠鲁主张“出世”:“哲人不关心国家大事,除非发生什么特殊情况。”伊壁鸠鲁强调,对外界要能保持“不动心”,这样才能把一切可能的东西,变成对自己友好的东西;才能把一切不可能的东西,看作与自己无关的东西。斯多亚学派的创始人芝诺则主张“入世”:“哲人要关心国家大事,除非有什么情况阻碍他。

也就是说,伊壁鸠鲁是由于内在的动机而力求达到宁静,芝诺则是由于外在的原因而力求达到宁静。这正是他们代表不同政治集团的利益的具体表现,伊壁鸠鲁和他的追随者都是雅典公民,他们面对曾经繁荣昌盛的祖国雅典先后受到亚历山大帝国和罗马的奴役、走向衰败的现实,从而采取了对现实持消极反抗的态度。

而斯多亚学派的哲人历来就和多民族统一国家的统治阶级关系密切。创始人芝诺是马其顿国王的朋友和顾问、阿里乌斯狄底谟斯是罗马帝国开国皇帝奥古斯都的老师和朋友、塞涅卡是罗马皇帝的顾问和老师、甚至马可·奥勒留本人就是罗马帝国的皇帝。

他们的学说反映正在兴起的多民族统一国家上层集团的利益,致力于打破旧的传统的城邦奴隶制,缔造大的君主制奴隶制国家,所以提倡哲人干预生活,积极关心国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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