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社象征捧角的《扒马褂》都暗藏哪些雷?这段传统相声大有文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德云社形成了这样一种惯例。每逢开箱、封箱或重大演出活动时,节目单里总少不了这段传统相声《扒马褂》。由于每次演出腻缝的角色郭德纲都会安排弟子们登台,久而久之,粉丝们便将这段相声视为了德云社捧角的象征。今年只要哪位徒弟参演了,来年必将受到提携力捧。这本是班社里的潜规则,谈不到是非对错。以这样的方式栽培徒弟,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近十几年来,德云社众弟子当中有幸受到力捧的林林总总不下十余位。而每逢演这段《扒马褂》时,或多或少总能有点不一样的改动创新。创新没有错,但创新的前提是真正明白这段传统相声该怎么演。盲目改编可能让一部分观众耳目一新,但也很可能在内行观众面前贻笑大方。
不少新观众看这段《扒马褂》时存在角色认知上的偏差。往往认为穿着马褂替人圆谎的演员是逗哏的,理由是因为他的台词多。其实不然,马褂的本主儿才是真正的逗哏,正因为他说话云山雾罩破绽百出,才需要有人替他圆谎,故而穿着马褂的是腻缝的角色。最后,游走于两人中间的角色自然就是捧哏的。
再来看徒弟们形形色色的演出版本,也是良莠不齐。先从道具说起,这段传统相声名叫《扒马褂》,毫无疑问马褂是表演的核心道具。虽说当代人日常生活中早就没人穿这种传统服装了,但在舞台表演时大部分演员仍沿用穿马褂。当然在创新的过程中也有演员用到其他道具,例如侯耀文、师胜杰、石富宽的版本用的是车钥匙,德云社封箱演出上郭德纲、于谦携阎鹤祥合作的版本以手机为道具。客观而言,这些道具上的创新都达不到原先马褂的效果。
原因有两点:其一,无论手机还是车钥匙体积都很小,放在偌大的舞台上,观众看过去都极不显眼。演员抢一个小物件和佯装着抢马褂相比,哪个更醒目,哪个更能吸引观众?其二,之所传统相声表演中用马褂当道具,是因为马褂一直穿在演员身上,节目由始至终观众能时时刻刻且真切地看到,腻缝的丙因为什么甘愿绞尽脑汁帮着圆谎。可换成是其他小物件,演员只能攥在手里或放在桌上,想让观众一目了然地看见可就难了。
即便演员登台穿着马褂,保留所谓原汁原味,这里面同样存在对错之分。内行观众从腻缝的一上台就能看出端倪。您可能问了,演员刚上来都没说话,怎么就看出对错了呢?关键还在这件马褂上。简单来说,泥缝这位穿的马褂越不合身、越不得体反而就越对!因为马褂本来就不是他的,是从逗哏那借来的。举两个例子对比一下,郭德纲曾和张九龄、王九龙两位弟子合作过一场《扒马褂》,当时泥缝的张九龄身上那件马褂就太合身了,乍一看俨然是量身定做的。可能有观众觉得张九龄穿上马褂更精神有范了,但这样显然有悖于段子表演。与之对照的,岳云鹏为提携爱徒尚筱菊也表演过这段。当时的角色分配是孙越逗哏、岳云鹏捧哏、尚筱菊泥缝。
尚筱菊一上台观众马上就看到他穿着件肥肥大大的马褂。这样的装扮不仅穿对了,而且增加了视觉上的幽默元素。马褂的主人是孙越扮演的“秧子”,这件肥大的马褂是按他的身量裁的,只有他穿着才合身。虽然只是件道具,但唯有它先合情合理,才能让整个段子的表演合情合理。
群口《扒马褂》从表演来看,或许有人觉得泥缝演员扑盲子的技巧是整段的重中之重,事实也并非如此。当然能娴熟运用扑盲子的表演能让包袱增色不少。但真正担负整段表演质量的,恰恰是居中而立的捧哏演员。他不仅掌握着表演节奏,在面对甲和丙时也要表现出不同的态度、语气,以及每一番情绪上的递进。捧哏演员穿针引线的作用在这个段子中表现得尤为明显。逗哏的和腻缝的好比是马褂前后两片布料,捧哏的是将他们缝在一起的针线。马褂做好穿上身,是不是严丝合缝,是不是规整全体现在逗哏的怎么缝上了。
传统相声要满足当下观众的欣赏口味,必须不断改良创新,“旧瓶装新酒”是大势所趋。但演员把“新酒”往“旧瓶”里装之前,先得彻底弄清楚这“旧瓶”的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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