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笔下的民国爱情:三婚男良心发现,把俩前妻娶回家凑桌麻将
为了爱情真的可以不顾一切吗?爱情真的是维持婚姻的必要因素吗?爱情又能够持续多久呢?如果爱情在结婚之后没有了又应当怎样做呢?婚姻没有了爱情就应该离婚吗?
婚姻是每个人一生中都必然要面对的问题,如何来维持婚姻是人类永恒的话题。古人将道德与礼制固定为法律制度,由此形成三纲五常对婚姻进行严格的束缚。渐渐地人们逐渐忽略了婚姻双方的情感,而只关注这种制度的执行,于是就出现了制度僵化而导致了一系列人间悲剧。
于是在民国时,关于婚姻的一些新思想逐渐开始兴起。自由恋爱、爱情至上成为了当时社会思想文化改革的一个重要方面,婚姻中双方的情感成为社会关注的重点。
一些提倡者们认为,当时很多婚姻的不幸,主要源于婚姻双方的选择并不是由他们自己做主,而是由父母做主,想要改变婚姻的现状就必须要改变这种结婚对象选择的方式。于是便有了自由恋爱,便有了爱情至上的主张。婚姻中双方的情感开始受到前所未有的关注,这种观念一直持续到现在。
其实爱情这个话题并不是后世才有的,在古代一直都存在。像《诗经》中很多诗歌都是在讲述爱情,赞颂男女之间的感情。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即便是拿到现在也非常时尚。古代的才子佳人故事,像《孔雀东南飞》,像《梁山伯与祝英台》,像《西厢记》,等等,都是脍炙人口、为世人所向往的故事。
但是古代的爱情多半还是年轻男女的憧憬居多,想要付诸现实还需要双方父母、家族等的同意才可以。而后世对爱情的推崇则没有那么多顾忌。
那这种主张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吗?这还要回到开头所提出的那些问题上。相对于古代的礼仪制度,它更重视个人的情感。
而如果将爱情推崇到极致,婚姻也同样成为了一种对感情的束缚,一种需要被打破的束缚。那主张爱情和自由恋爱的初衷就完全被破坏了。爱情其实也只是欲望表达的一种形式。任何欲望都需要受到限制,否则不仅会吞噬了自己,也会吞噬周围的亲人。
《五四遗事》是张爱玲的一部短篇小说。它与《琉璃瓦》一样都是在探讨爱情至上、自由恋爱这些主张的相关问题。不同的是《琉璃瓦》是从女生及女方父母的角度来审视这个问题。而《五四遗事》则是站在当事人中的男方的立场来进行反思。
《琉璃瓦》中父母成了爱情至上观念的最大受害者和牺牲者。而《五四遗事》则几乎所有人都成了受害者,包括传统方式下迎娶的妻子、双方的父母亲人、新式观念下的妻子以及男方自己。张爱玲还是站在一个更前瞻的角度来思考爱情这件事。
罗姓青年是西湖附近一个学校的老师,他是自由恋爱思想的极力推崇者。他喜欢读白话文诗歌,也喜欢外国诗人的诗。
他的思想远远超出了他平淡的职业,在内心深处他始终想做出一些事情来实现自己的理想,体现自己的价值。不过他一直没有机会。最多的也就是按部就班地教教课,然后闲暇时与朋友写写诗歌,还曾出过诗集,不过这些都没有什么反响。
他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
后来在朋友的介绍下,他认识了密斯范。密斯范是他朋友的表妹的同学,一个女校的学生。貌美年轻,性格又娴静,人又有学问,喜欢诗歌,喜欢新学。在罗姓青年看来,密斯范就是个完美妻子的化身。
当时自由恋爱思想刚开始在一些大城市中传播不久,罗姓青年等人也已经得知,并且很是向往。不过可惜的是,罗姓青年早已经结婚了。他与妻子是传统婚姻。妻子是普通的农村妇女,不认识几个字,更不懂什么诗歌跟新学。为此,他与妻子存在着很大的隔阂。他到杭州工作,也没有带着妻子。妻子一直在老家陪伴着其母亲。他的父亲很早就去世了。
开始,他与密斯范还是发乎情,止乎礼,聊聊人生,聊聊学问。感情总是自私的,后来密斯范对他的占有欲越来越强烈。甚至一听到他要回家,都表现出极度的不满。罗姓青年心中本身就有一股冲动,想要证明自己。这次对他确实也是个机会。于是他作出了一生中最大的决定,回老家与妻子商谈离婚之事。他的人生从此开始不平静。
当他回到家中与妻子商量这件事时,迎接他的是质疑,是哭泣,是铺天盖地的批评。妻子质问他自己违反了七出中的哪一条,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母亲对此也非常不满。他的妻子一直在老家照顾母亲,说白了跟亲闺女都差不多。反而是他自己常年在外,几乎很少有机会见到母亲。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妻子如果跟他离了婚,以后下半生如何过呢?当地还是比较传统的,她的年龄也比较大了,没有人会再娶她,甚至连当填房的小妾都不会有机会。这不等于是断了她的活路吗?族中的亲老也来劝说他。妻子的娘家人更是不满,他们扬言要好好教训罗姓青年。
在罗姓青年看来,自己是在执行自由恋爱思想。而在他家中人看来,罗姓青年这是没有道德,不负责,不孝顺,胡作非为。罗姓青年这一下子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事情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自由恋爱并不意味着是将第三者合理化,也不代表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婚姻中仍自由寻找爱人。自由恋爱是针对尚且没有结婚的人而言的。罗姓青年将自由恋爱当成了是离婚的理由,显然这并不成立。说白了他也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欲望而已。在追求爱情这条路上,他一开始就走上了歧途。
他与母亲、妻子一直处于僵持之中,为了逼迫他们答应自己,他以不离婚不回家为由。其实这多半也只能威胁他的母亲。至于他的妻子,他本来就不怎么回家。
长此以往,他母亲一年年见不到自己的儿子,精神忧虑,心中悲苦,逐渐病重。在僵持到第五年的时候,她终于病倒了。
至此,罗姓青年才决定回家看一看,可是还是没有松口的迹象。于是她的母亲受不了了,与儿媳反目,逼迫她赶紧离开这个家。可是妻子已经服侍他母亲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心中怎么能够接受得了啊,这次还是没有成功。罗姓青年呆了没多久就气鼓鼓地回到了杭州。
罗姓青年坚持这么久,为的就是他心中所谓的爱情。而他的爱情就系在密斯范身上。可是让一个年轻的姑娘一直等着他,本就是不太现实的。她愿意,她的家中父母也不会愿意。于是在这个当口,密斯范的家人给她介绍了一门婚事,双方正准备订婚,这件事多半还是密斯范的父母做的主。
当罗姓青年得知此事后,心中悲愤不已。可是家中与妻子的离婚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可能再放弃了。而且妻子那边也逐渐开始顶不住了,渐渐有谈判的迹象。最后在罗姓青年答应付出巨大的代价后,他与妻子协议离婚。
为了报复密斯范不等自己,罗姓青年在与妻子离婚后,立马找了媒人,娶了王姓人家的女儿,虽然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传统婚姻,这次婚姻倒是完全由他自己做主了。可见在他内心深处,所谓的自由恋爱、爱情也只不过是一个幌子。
可是这时,他却突然得到消息,密斯范的订婚并没有成功。看来密斯范自己不愿意。得知此事的罗姓青年于是又急忙找到了密斯范,两人又旧情复燃了。罗姓青年为了与她在一起,又开始了漫长的离婚程序。
这次不比前次,两人刚结婚都没有一年的时间。而且罗姓青年要再以旧婚姻为由也说不过去了。周围的同事、朋友对他纷纷表示鄙夷,不过罗姓青年还是坚持。在经过漫长的法律诉讼过程,罗姓青年在答应付出巨大代价后终于成功了。不过此时他连家中的很多产业也都几乎卖干净了。只还有他的工资能够维持生计。
终于在一起的两个人,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幸福。这倒是真正按照爱情的标准走到一起的。结婚之后,密斯范也不再注重外表,也不怎么喜欢看书了。她整天就是躺在家中,嗑嗑瓜子,睡睡懒觉。
于是罗姓青年对她开始产生了厌恶,而密斯周也开始嫌弃他赚钱太少,没有本事。两人三天两头的吵架,整天过着鸡飞狗跳的日子。
其实所谓爱情多半还是出自对另一方的完美想象,当两人真正在一起的时候对方的缺点会被无限的放大。原先的感情还能剩下多少,这就要看双方的宽容心有多大了。
罗姓青年至此也算真正幡然醒悟了。他明白了自己的内心,也明白了所谓爱情只是谎言,良心发现后,自己对于以前对两任妻子的做法便感觉到深深地愧疚。
后来王家人还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从一而终,于是便与罗姓青年商议,重新将女儿送到他身边。罗姓青年正自愧疚呢,便也没有反对。后来他的第一任妻子的娘家看到这样,便顺势也把她送到了罗姓青年身边。
这样,罗姓青年就同时有了三个事实上的妻子。
她们两人心中对罗姓青年其实还是非常不满,她们手中有不少的钱,都是当年罗姓青年的赔偿,可是她们就是不给他花。而罗姓青年还要负责她们的生活费,以及她们的孩子们的各种花销。
就这样,罗姓青年开始了漫长的赎罪之旅。
有时候罗姓青年也会向朋友们诉苦,朋友们将他取笑了一番说:
“至少你们不用另外找搭子,关起门来,就是一桌麻将。”
当罗姓青年决定轰轰烈烈地爱上一场的时候,他做梦都不会想到他追求的爱情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罗姓青年的例子拿到现在社会都具有很强烈的借鉴意义。现在到处都在疯狂宣传爱情,以至于很多人都忘记了,爱情其实也是有边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