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克商日期和西周年谱研究

公历干支法研究武王克商日期丶西周年谱及铜器铭文的综述
LinErshen
前言

 

由于意识到有必要建立一个简单、可靠和具普遍意义的先秦年代学方法,并对西周年谱加以重新确定,本人从2006年下半年开始采用公历干支纪日法尝试解决上述问题。新方法的建立使得相关日期的推定变得简便,1044 BC3月10日 (夏历二月初五) 的克商日期代表了一个根本性的突破。研究的初步结果随即得到公布,包括克商日期的推定,新的西周年谱的提出,以及西周月相术语的三条解析法则。与此同时,古籍记载和铜器铭文的推理结果经过了统计学处理,可以说是在年代学研究中引入了新方法。统计方法对于天干、地支和干支相互作用诸因子进行了有效分离和数学分析,确定了周人择日的定量理论模式,并且从这一理论出发导出了昭王之死的日期,虽然这一日期有待更多的证据来核实。
从那时起,西周年谱的研究在低优先的状态下进行。尽管如此,铜器的增加和旧结论的修正已经达到了必须公布新结果的时候。克商日期的推理方法和结论迄今为止经受住了考验。原来的年谱基本上维持原样,仅孝王和剌王元年各移动一年。新的年谱增加了大祀年。铭文分析发现穆王、剌王和幽王的大祀年比相应的元年晚两年,按照虚数为三年,可能代表了守丧期。另外,成王的大祀年比元年晚七年,懿王和夷王的大祀年未能确定,而其他各王 (包括武王) 的大祀年与元年相吻合。西周中期和后期年谱内部的人物系联达到了系统化的程度,为多数铜器日期的可靠性提供了有力的保障。根据有关铜器铭文的研究,昭王南征和剌王时代的东南夷入侵日期得到确定。后者初步定为845 BC,比剌王被政变推翻仅早一年。共和末期的失闰确定在832年末,而“十又四月”的引入确定在828 BC年末即原宣王四年正月。至此,西周后期的历法状况趋于明朗化。
下面将对整个研究结果包括最新的年表扩充作一个简明的系统性介绍。

 

目录

 


前言

I. 武王克商日期的研究

1. 研究方法的探讨

2. 武王克商日为1044 BC (-1043) 310日即夏历二月初五

3. 《逸周书·世俘解》的推理

4. 小结

II. 西周年谱研究

1. 武王大祀年为1054 BC,武王末年为1042 BC

2. 成王元年为1042 BC (当年改元),成王大祀年为1035 BC,成王末年为1029 BC

3. 康王元年/大祀年为1028 BC

4. 昭王元年/大祀年为996 BC (当年改元),末年为977 BC

5. 穆王元年为977 BC (当年改元),穆王大祀年为975 BC

6. 龚王 (恭王) 元年/大祀年为922 BC

7. 懿王元年为899 BC,懿王末年为893 BC

8. 孝王元年/大祀年为893 BC (当年改元)

9. 夷王元年为887 BC

10. 剌王 (厉王) 元年为878 BC,大祀年为876 BC

11. 共和元年拟为844 BC (当年改元)

12. 宣王元年/大祀年为831 BC (当年改元),失闰月在832 BC,增加的“十又四月”在828 BC即原宣王四年正月

13. 幽王元年为785 BC,幽王大祀年为783 BC

14. 西周诸王年表

III. 西周铜器铭文日期的确定

1. 西周史籍和铜器铭文记载的日期推定

2. 人物系联

3. 康宫及其它宫殿

4. 铭文日期

5. 若干铭文的特殊问题

IV. 西周月相记述的解析法则

1. 西周月相记述的三个解析法则

2. 金文中霸的含义

V. 不同年代框架和历谱的比较统计分析

1. 年代框架的拟合优度检验

2. 金文历谱的相关性分析

VI. 西周铜器铭文记载中的日期分布和干支选择规律

1. 事件日期对于回归年的分布

2. 铭文中的干支选择规律与昭王之死

3. 铭文中的双干支日现象

VII. 西周大事年表

VIII. 讨论

1. 公历日干支循环及月相表的意义

2. 西周年谱的问题

3. 夏商周断代工程的方法论问题

相关文献

附录



I. 武王克商日期的研究

 

1. 研究方法的探讨

A. 关于历史文献的真伪鉴别

历史文献对武王伐商的记载并非一致。《逸周书·世俘》记载是: “维一月丙午旁生魄,若翼日丁未,王乃步自于周,征伐商王纣,越若来。二月既死魄,越五日甲子,朝至接于商,则咸刘商王纣,执矢恶臣百人。”而《周书·武成》的记载则是“惟一月壬辰,旁死魄。越翼日,癸巳,王朝步自周,于征伐商。”

究竟武王是一月丙午旁生魄后一日丁未出发还是一月壬辰旁死魄后一日癸巳出发呢?答案应该在《尚书·泰誓》的记载中可以找到: “惟十有一年,武王伐殷,一月戊午,师渡孟津。” 这一记载与《史记·周本纪》的记载“十一年十二月戊午,师毕渡盟津。”相比,日干支一致,月份差一个月。类似地,《史记·齐世家》将武王克商日写成“正月甲子”而不是《逸周书·世俘》的“二月既死魄,越五日甲子。”史记月份不合夏、殷、周历,必有错误。但《史记》的记载却证实了《尚书·泰誓》的日干支无误。

由此可以计算出武王从镐都到孟津的行军时间要么是从丁未至戊午共12天,要么是从癸巳至戊午共26天。但后面一段路即从孟津到商都的行军时间则无疑是从戊午到癸亥,仅5-6天。从西安附近的镐都到孟津路程只比孟津到安阳附近的殷都略长。既然从孟津到安阳只用5-6天,则从镐都到孟津绝不可能要26天。从逻辑上讲,12天是比较合理的选择,而且这12天里面还包括渡河的时间 (所谓“师毕渡盟津”指渡河完成),否则需时更短,估计7天左右。

综上所述,任何基于《周书·武成》关于武王癸巳出发的推理结果都是不可信的,《史记》对此事件的记载也是不可靠的。因此,本文采用《逸周书·世俘》的记载为准。

B. 关于推算方法的选择

武王克商年的研究面临的一大难点是殷末周初历法的不确定性,特别是设闰的问题一致挥之不去。断代工程的结论很大程度上就是在这一问题上遇到质疑。

相比之下,公历纪年系统要简单确定得多了。虽然儒略历施行的早期也有闰日的问题,但目前国际天文学界和历史学界统一采用的公元前历法推算标准则是明确的。另一方面,中国传统的干支记日系统,除了个别地区的个别例外情形,也是一直延续到史前时代。基于以上考虑,本文将公历纪年系统与中国传统的干支记日系统直接结合,算出西周初年的公历日干支表,再结合满月合朔表的信息,便可以用于史书与金文的干支、月相记载求解。

这一系统的优点是它绕过了中国阴阳历的复杂性和不确定性,至于月份的推断则要靠外源性的资料判断,主要是使用者对古历法的知识。本研究的结果表明,月份的推断在绝大部分情况下并不构成问题。

2. 武王克商日为1044 BC (-1043) 310日即夏历二月初五

近年来的研究表明武王克商年最有可能落在公元前十一世纪。因此,本文以2000年12月31日癸亥为参考点,反推至1100 BC1月1日,共1,132,262日,合18,871个甲子循环又2日。由此可知1100 BC1月1日为壬戌。由此前推至1050 BC的元旦日为甲申,再以1050 BC为基点向前后两个方向推理并合朔,得到1070 BC至1000 BC年间日干支循环及月相表 (表1为该表在1044-1042 BC年间的节录)。其中闰年设置及交食日期经与NASA古天文资料校对无误。

必须指出的是,虽然工程的专家们认为克商年必在1050 BC至1010 BC年间,这一结论是有疑问的,因为沣西H18的14C的数据仅涵盖了一个正态分布的标准差即68.4%的可信度,其结论存在相当大的不确定性。本文作者通过对沣西H18的14C的数据加以重新考量,决定将筛选范围扩大到1071 BC-986 BC以获得90%的可信度。

对于采用的古籍月相记载,首先可以确定的是无论《逸周书》还是《史记》的记载均以狭义解释为宜。例如《逸周书·世俘》的“旁生魄”解析为月面的不对称性,初见于望后一天。“若翼日”即为“旁生魄”的后一天。假如“旁生魄”作广义解,不如直接说一月丁未旁生魄,又何必画蛇添足呢?基于同样的理由,“既死魄”的解释也应该是狭义的。再者,由于一月丙午旁生魄与二月庚申既死魄 (即越五日甲子) 在干支表上相距15天,旁生魄作望后一天月相解,既死魄作朔解最合理。

查日干支循环及月相表的1071-986 BC区间,同时考虑到阴历岁首的约束,1044 BC为该区间内满足上述条件的唯一解。该解月份符合夏历,不合殷历。这里存在两种可能性:(1) 月份的记载被后人折算成夏正;(2) 原作者使用夏历纪月,因为夏历始终在民间流传,而殷历只是在官方文书中使用。考虑到汉朝恢复夏正必有原因,而最有可能的解释就是夏历一直被广泛使用,看来第二种可能性更大。

为明显起见,将武王克商年正月初一至二月十二日的相关干支、历史事件记载和公历、阴历记日极其推理另列于表2。

表2列出的主要事件序列可以概括如下:武王克商年阴历一月大,十六乙巳 (1044 BC2月19日) 望,武王在一月十八丁未 (1044 BC 2月21日即元宵后3天) 出发,一月廿九戊午 (1044 BC3月4日) 完成渡孟津,二月初五甲子 (1044 BC 3月10日) 拂晓决战,当日克商。

3. 《逸周书·世俘解》的推理

武王在3月10日克商之后的行踪和日程表可以通过《逸周书·世俘解》推出,具体结论附于括号内。

世俘解第四十

维四月乙未日 (缺月相,不予推定),武王成辟,四方通殷,命有国。惟一月丙午旁生魄 (2.20),若翼日丁未 (2.21),王乃步自于周,征伐商王纣。越若来二月既死魄 (3.6),越五日,甲子 (3.10) 朝,至接于商。则咸刘商王纣,执矢恶臣百人。太公望命御方来,丁卯 (3.13) 至,告以馘俘。戊辰 (3.14),王遂御循追祀文王。时日王立政。吕他命伐越、戏、方。壬申 (3.18),荒新至,告以馘俘。侯来命伐,靡集于陈。辛巳 (3.27),至,告以馘俘。甲申 (3.30),百唶以虎贲誓命伐卫,告以亳俘。

辛亥 (4.26),荐俘殷王鼎。武王乃翼,矢慓矢宪,告天宗上帝。王不革服,格于庙,秉语治庶国。籥入九终。王烈祖自太王、太伯、王季、虞公、文王、邑考以列升,维告殷罪。籥人造。王秉黄钺,正国伯。壬子 (4.27),王服衮衣,矢琰格庙。籥人造王,秉黄钺,正邦君。癸丑 (4.28),荐殷俘王士百人。籥人造王矢琰、秉黄钺、执戈王奏庸,大享一终。王拜手,稽首。王定奏庸,大享三终。甲寅 (4.29),谒戎殷于牧野,王佩赤白畤。籥人奏,武王入,进万献。明明三终。乙卯 (4.30),籥人奏崇禹生开三终。王定。

庚子 (6.14),陈本命,伐磨百韦,命伐宣方、新荒,命伐蜀。乙巳 (6.19),陈本命,新荒蜀磨,至告禽霍侯、艾侯,俘佚侯,小臣四十有六,禽御八百有三百两,告以馘俘。百谓至,告以禽宣方,禽御三十两,告以馘俘百韦,命伐厉,告以馘俘。武王狩,禽虎二十有二,猫二,糜五千二百三十五,犀十有二,氂七百二十有一熊百五十有一,罴百一十有八,豕三百五十有二,貉十有八,麈十有六,麝五十,糜三十,鹿三千五百有八。武王遂征四方,凡憝国九十有九国,馘磨亿有十万七千七百七十有九,俘人三亿万有二百三十。凡服国六百五十有二。

时四月既旁生魄 (6.19),越六日,庚戌 (6.24),武王朝,至燎于周,维予冲子绥文。武王降自车,乃俾史佚繇书于天号。武王乃废于纣矢恶臣人百人,伐右厥甲孝子鼎大师。伐厥四十夫,家君、鼎帅、司徒、司马,初厥于郊号。武王乃夹于南门,用俘,皆施佩衣,衣先馘入。武王在祀,太师负商王纣,县首白畤,乃以先馘入燎于周庙。

若翼日辛亥 (6.25),祀于位,用籥于天位。越五日乙卯 (6.29),武王乃以庶祀馘于国周庙,翼予冲子,断牛六,断羊二。庶国乃竟,告于周庙,曰:“古朕闻文考修商人典,以斩纣身,告于天于稷。用小牲羊犬豕于百神水土、于誓社。”曰:“惟予冲子,绥文考,至于冲子,用牛于天、于稷,五百有四,用小牲羊豕于百神水土社三千七百有一。”

益之商王纣于南郊。时甲子夕 (3.10),商王纣取天智玉琰五,环身,厚以自焚。凡厥有庶,告焚玉四千。五日 (3.14),武王乃俾于千人,亲爱之四千庶玉则销,天智玉五在火中不销。凡天智玉,武王则宝与同。凡武王俘商旧玉有百万。

唯在1044 BC有解,在其它年份 (包括1049 BC和1039 BC) 均无解,进一步证明了前面对于克商日的推理结论正确无误。上面的记载显示武王克商之后没有立刻班师回朝,而是留驻河洛一带并指挥军事行动征伐商的一系列诸侯国。武王回师到达周庙的日期在6月29日。

4. 小结

现在必须把上述克商年份与《竹书》记载作一个比较。《汲冢纪年》关于“自武王灭殷,以至〔于〕幽王,凡二百五十七年”的记载与任何1040年代克商的结果均有矛盾。从770 BC上推257年,克商年当为1027 BC。然而这与上述史料推理不合。

克商年有可能为1027 BC吗? 若以1027 BC为克商年下推九年,则成王大祀年为1018 BC。这与成王大祀年为1035 BC (见后) 的独立推理结论不符。此外,《竹书》有“成康之际,天下安宁,刑措四十年不用”的记载。《史记·周本纪》作“成康之际,天下安宁,刑错四十余年不用。”所谓“成康之际”不包括周公执政的七年,因为当时内战,天下不宁。显然,“成康之际”应从成王大祀年算起。而昭王元年已被独立推算为996 BC (见后)。成王大祀年若为1018 BC,成王大祀年至康王末年(996 BC) 只剩下22年。

以上几个方面的分析表明“二百五十七年”的记载不实。从本文提出的克商年1044 BC至770 BC共274年,虚数则为275年。古人以虚数为准,所谓“越五日甲子”即其一例。看来,“二百五十七年” 很有可能为二百七十五年之误。从1044 BC克商起算,成王大祀年可以定为1035 BC,于是成王大祀年1035 BC至康王末年996 BC共40年,正合《竹书》与《史记》文。

综上所述,武王克商年确定为1044 BC (-1043年),日期为3月10日即夏历二月初五。

必须指出,上述结论与断代工程根据利簋“岁鼎”等7个历日天象所得出的三个解之一即1044BC 1月9日的结论比较虽然年份相同,但根据的资料不同,推理方法不同,得出的日期也不同,不可混为一谈。本文给出的3月10日的解也回答了魏晓明提出的武王不可能在最寒冷的月份最寒冷的时刻 (拂晓) 长途奔袭并发动攻击这一普遍被忽视的军事常识的问题,与工程的1044 BC和1046 BC的解相比更合理。
II. 西周年谱研究

1. 武王大祀年为1054 BC,武王末年为1042 BC

武王大祀年和末年均以克商年1044 BC为基点,结合文献记载推出。
《周书·金滕》记载武王死于“既克商二年”,此年为1042 BC,即武王末年。

《周书·泰誓》记载“惟十有一年,武王伐殷。”《周书·洪范》记载“惟十有三祀,王访于箕子。”可见武王在克商后二年即1042 BC仍在世,同时可知武王大祀年即元年在1054 BC。

已经确定日期的武王世铜器包括利簋和天亡簋 (见表4)。

2. 成王元年为1042 BC (当年改元),成王大祀年为1035 BC,成王末年为1029 BC

A. 文献分析
成王元年首先由《周书》的召诰、洛诰三两篇推出。应该指出,这两篇所述属于同一事件,即成王营洛邑。这里使用的推理方法与克商年的推理类似,使用相关年份的日干支循环及月相表,细节不予赘述。推理结论附于原文之中。
《周书·召诰》:惟二月既望 (1037 BC11月24日),越六日乙未 (11月29日),王朝步自周,则至于丰。惟太保先周公相宅,越若来三月,惟丙午朏 (1036 BC1月9日)。越三日戊申 (1月11日),太保朝至于洛,卜宅。…… 越三日庚戌 (1月13日),太保乃以庶殷攻位于洛汭。越五日甲寅 (1月17日),位成。若翼日乙卯 (1月18日),周公朝至于洛,则达观于新邑营。越三日丁巳 (1月20日),用牲于郊,牛二。越翼日戊午 (1月21日),乃社于新邑……
《周书·洛诰》:召公既相宅,周公往营成周……戊辰 (1036 BC9月28日),王在新邑烝,祭岁……王命周公后,作册逸诰,在十有二月 (9月29日)。惟周公诞保文武受命,惟七年。
类似于世俘篇的记载,召诰篇的行文说明其月相也是作狭义解释。推理假设既望为望后1日(十六);朏为朔后2日(初三)。
攻位可以解作确定城墙与宫殿的位置。周公郊祭之后,从1月下旬动工到9月下旬成王祭岁,历时八个月。此年为成王 (周公) 七年,即1036 BC。由此上推成王 (周公) 元年为1042 BC。既然武王末年与成王元年为同一年(1042 BC),可知成王即位当年改元。

成王末年由《周书》的顾命篇推出。推理结论附于原文之中。
《周书·顾命》:成王将崩 …… 唯四月,哉生魄 (癸亥/1029 BC2月19日),王不怿。甲子 (1029 BC2月20日),王乃洮颒水。…… 越翼日乙丑 (1029 BC2月21日),王崩。……
此处,月相也是作狭义解释。推理假设哉生魄为朔。
在西周诸王年表的约束下,1029 BC是成王末年的唯一解。

B. 金文分析
可以支持上述推论的有保卣与何尊的铭文。
保卣:乙卯王令保及殷东国五侯……遘于四方,迨于大祀……在二月既望。
乙卯为1035 BC1月13日。显然,此年为成王大祀年,也是成王开始执政的年份。保卣的铭文也显示成王在1036 BC举行的祭岁与1035 BC举行的大祀是不同的祭典,不可混为一谈。
何尊:隹王初迁宅于成周,……在四月丙戌。王诰宗小子于京室,曰:“……唯武王既克大邑商,则廷告于天,曰:余其宅兹中国……”……唯王五祀。
四月丙戌为1031BC3月24日,可以合历。
已经确定日期的成王世铜器包括贤簋、晋侯□簋、保卣、召卣、旅鼎、□方鼎、何尊和卿方鼎 (见表4)。

3. 康王元年/大祀年为1028 BC

由成王末年1029 BC和逾年改元的假设,可知康王元年是1028 BC。这一结论由庚赢鼎、小盂鼎和令方彝验证属实。
庚赢鼎:隹廿又二年四月既望己酉, 王格□宫,(卒)事。
廿又二年四月既望己酉为1007 BC4月10日,反推康王元年为1028 BC。
小盂鼎:隹八月既望,辰才(在)甲申,昧丧(爽)……若翌日乙酉……唯王廿又五祀。
廿又五祀八月既望甲申为1004 BC8月27日;若翌日乙酉为1004 BC8月28日。小盂鼎在1002 BC无解,由此可知康王大祀年即康王元年。
令方彝:隹八月辰在甲申 (997 BC9月19日), 王令周公子明保尹三事四方, 受卿事寮。丁亥 (9月22日),厂令矢告于周公宫。……隹十月月吉癸未 (11月17日), 明公朝至于成周, 出令舍三事令……。甲申 (11月18日), 明公用牲于京宫。乙酉 (11月19日), 用牲于康宫。咸既, 用牲于王。明公归自王。……
推论已附于铭文中。997 BC为康王年间的最佳狭义解,也是最后一解。当时康王年事已高,派周公子尹三事四方合乎逻辑,故选择此解。

已经确定日期的康王世铜器包括高卣、寓鼎、作册大鼎、庚赢鼎、大盂鼎、小盂鼎和令方彝 (见表4)。由于多解而尚未确定日期的康王世铜器包括庚赢卣、御正卫簋、宜矦夨簋等。

4. 昭王元年/大祀年为996 BC (当年改元),末年为977 BC

昭王元年由无其簋推出。
无其簋:隹十又三年正月初吉壬寅,王征南夷。……
十又三年正月初吉壬寅为985 BC12月3日,上推昭王元年为996 BC。
此推论符合《竹书》有“成康之际,天下安宁,刑措四十年不用”的记载。1035 BC减去996 BC 等于39年,虚数40年,完全相符。

昭王大祀年由段簋和作册析方尊推出。
段簋:隹王十又四祀十又一月丁卯,王在毕, 蒸。戊辰□王蔑段历……
十又四祀十又一月丁卯为983 BC10月19日,戊辰为983 BC10月20日。上推昭王大祀年为996 BC。
作册析方尊、方彝:隹五月,王在斥。戊子,令作册析贶望土于相侯,易金易臣。扬王休,隹王十又九祀。
五月戊子为978 BC4月17日,反推昭王大祀年为996 BC即昭王元年。
段簋在981 BC无解而作册析方尊如果放在976 BC则进入穆王世。由此可知昭王大祀年在昭王元年。

《竹书纪年》曰:“周昭王十九年, 天大曀, 雉兔皆震, 丧六师于汉。”又曰:“周昭王末年, 夜有五色光贯紫微。其年, 王南巡不返。” 由此可见昭王在位当为二十年,元年为996 BC,末年为977 BC。

因为成、康总年数为四十年,则康王末年为996 BC,与昭王元年同,故昭王即位当年改元。

已经确定日期的昭王世铜器包括臣辰盉、臣辰卣、臣辰尊、效尊、荣簋、作册夨令簋、召尊、□甗、姜彝、臤觯、无其簋、不寿鼎、段簋、静方鼎、作册析方尊、方彝、遣尊、遣卣、作册寰卣和作册寰卣盖 (见表4)。由于无日期记载或多解而尚未确定日期的昭王世铜器包括荣簋 (周公簋、井侯簋)、?**⒈级?旟鼎)、小臣宅簋、小臣讠速簋、保员簋、师旂鼎、□驭簋、过伯簋、[害夫]簋、宗周钟、夷伯夷簋 (夷伯簋) 等。宗周钟即[害夫]钟。将[害夫]解释为剌王胡缺乏说服力,有牵强附会之嫌,应按照宗周钟铭文定为昭王世为妥。

5. 穆王元年为977 BC (当年改元),穆王大祀年为975 BC

穆王元年由裘卫簋和虎簋盖的铭文推出。
裘卫簋:隹廿又七年三月既生霸戊戌,王在周,格大室,即位……
廿又七年三月既生霸戊戌为951 BC2月4日。
虎簋盖:隹卅年四月初吉甲戌,王在周新宫,格于大室。密叔内(入)右虎……
卅年四月初吉甲戌为948 BC2月24日。反推穆王元年为977 BC。

穆王大祀年由鲜簋的铭文推出。
鲜簋:隹王卅又四祀。隹五月既望戊午,王在芳京, 啻于邵王。……
卅又四祀唯五月既望戊午为942 BC5月8日。
由此可知穆王大祀年为975 BC即穆王三年而非元年。这是由于穆王遵守三年的守丧期 (实际上是两年)。剌王祭祀数目也有类似情形 (见后)。

以上由虎簋盖铭文推算得出的结论由舀鼎和伯窺父盨的铭文验证无误。已经确定日期的穆王世铜器包括师訇簋、柞钟、静彝、微师耳尊、吕方鼎、静簋、宪鼎、肆簋、伯克尊、[录见]簋、裘卫簋、虎簋盖、刺鼎、倗生簋(格伯簋)、鲜簋、登尊 (丰尊) 和即簋 (见表4)。由于无日期记载或多解而尚未确定日期的穆王世铜器包括长甶盉、遹簋、南宫中鼎一/二/三、中甗、格伯簋等。

6. 龚王 (恭王) 元年/大祀年为922 BC

龚王元年由十五年趞曹鼎和休盘的铭文推出:
十五年趞曹鼎:隹十又五年五月既生霸壬午。龚王在周新宫,王射于射庐……
十又五年五月既生霸壬午为908 BC4月3日。十五年趞曹鼎铭文在925-900 BC年间均有唯一解。
休盘:隹廿年正月既望甲戌, 王在周康宫。旦,王各大室,即立。
廿年正月既望甲戌为904 BC12月30日。由此上推龚王元年均为922 BC。

龚王大祀年由五祀卫鼎和师才鼎推出。
五祀卫鼎:隹正月初吉庚戌, 卫以邦君厉告于井白、白邑父、定白、□白、白俗父曰……隹王五祀。
正月初吉庚戌为919 BC12月25日。
师才鼎:隹王八祀正月, 辰在丁卯。王曰……
八祀正月丁卯为916 BC12月26日。
由此上推龚王大祀年为922 BC即龚王元年。五祀卫鼎在918 BC只有广义解而师才鼎在914 BC无解,证明龚王大祀年与龚王元年同义。

已经确定日期的龚王世铜器包括蔡簋、三年卫盉、利鼎、卯簋盖、五祀卫鼎、五年师□簋、宰兽簋、七年趞曹鼎、师才鼎、齐生鲁方彝盖、九年卫鼎、乖伯簋、康鼎、太师虘簋、走簋、永盂、望簋、十五年趞曹鼎、休盘、同簋和殷簋 (见表4)。由于无日期记载或多解而尚未确定日期的龚王世铜器包括师奎父鼎、王簋、师毛父簋、豆闭簋、曶簋、仲柟父簋等。

7. 懿王元年为899 BC,懿王末年为893 BC

懿王元年已经由古本竹书推出。
《汲冢纪年书》:懿王元年,天再旦于郑。
天再旦指899 BC 4月21日发生的陕西可见日环食。NASA的日食表显示其它的选择不存在。
以上推论与师[詈犬]簋、师虎簋、弁敦的铭文推论相容。
师[詈犬]簋:隹王元年正月初吉丁亥,白龢父若曰……
元年正月初吉丁亥为900 BC12月22日。
师虎簋:隹元年六月既望甲戌,王在杜居,格于大室。井伯入佑师虎,即位中廷……
元年六月既望甲戌为899 BC6月7日。
弁敦:隹二年正月初吉,王在周邵宫。丁亥,王格于宣榭。毛伯内门,立中廷,佑祝郑。……
二年正月初吉为899 BC12月14日;丁亥为899 BC12月17日。

懿王末年由匡卣推出。
匡卣:隹四月初吉甲午,懿王才射庐作象舞。……
四月初吉甲午为893 BC3月27日。该年份为孝王元年,日期比孝王第一个铜器免尊仅仅早一个多月。作器时估计懿王已经过世,故特地指明懿王以免混淆。

已经确定日期的懿王世铜器包括师[詈犬]簋、师虎簋、曶鼎(舀鼎)、弁敦、王臣簋和匡卣 (见表4)。

8. 孝王元年/大祀年为893 BC (当年改元)

孝王元年由师旦鼎、[疒兴]盨和趩尊的铭文推出。
高龄铜器的特异性是决定年谱框架的有效手段。缺乏高龄铜器使得孝王元年的确定增加了不少难度,孝王元年在所有西周各王中最后确定。
师旦鼎:隹元年八月丁亥 (893 BC 7月18日),师旦受命乍周王大姒宝尊彝……
[疒兴]盨:隹四年二月既生霸戊戌 (890 BC1月15日),王才周师录(灵)宫,各大室,即立。……
师旦鼎在宣王世以前所有已知的元年中均无解,而且师旦鼎不象宣王器,故拟定为孝王器。“八月丁亥”应解作八月初吉丁亥。该铭文在893-892 BC之间有解。[疒兴]盨在890-889 BC之间有解,可知孝王元年为893或892 BC。
孝王大祀年由趩尊推出。
趩尊:隹三月初吉乙卯 (892 BC2月11日),王在周,格大室。……唯王二祀。
趩尊在893-892 BC有解,证明孝王大祀年在894-893 BC。因此,师旦鼎和趩尊的共同解定孝王元年即孝王大祀年为893 BC。

已经确定日期的孝王世铜器包括免尊、师旦鼎、趩尊、师晨簋、史颂鼎和[疒兴]盨 (见表4)。

9. 夷王元年为887 BC

夷王元年由谏簋和扬簋的铭文推出。
谏簋:隹五年三月初吉庚寅,王在周师录宫。旦,王格大室,即位。……
五年三月初吉庚寅为883BC 1月30日。
扬簋:隹王九月既生霸庚寅,王在周康宫。旦,格大室,即位。……
九月既生霸庚寅为883 BC7月29日。此簋铭文缺乏唯一解。但考虑到内史先与已见于谏簋,决定采用与谏簋年份最为接近的第一解。

已经确定日期的夷王世铜器包括师事簋甲、师汤父鼎、达盨盖、散季盨、散伯车父鼎、谏簋、扬簋和班簋(毛伯彝) (见表4)。毛伯彝的毛公与毛公鼎当属同一人。如果把毛伯彝定在穆王世而毛公鼎定在宣王世,则毛公必不是一人,可能性很小。

10. 剌王 (厉王) 元年为878 BC,大祀年为876 BC

剌王元年由逆钟、吴虎鼎和鬲攸比鼎的铭文推出。
逆钟:隹王元年三月既生霸庚申,叔氏在大庙。……
元年三月既生霸庚申为878 BC2月3日。此解是后期的唯一解。
吴虎鼎:隹十有八年十又三月既生霸丙戌,王在周康宫夷宫,道入右吴虎,王命膳夫丰生、司空雍毅申剌王命……
十有八年十又三月既生霸丙戌为861 BC11月26日。
鬲攸比鼎:隹卅又一年三月初吉壬辰,王才周康宫,辟大室……
卅又一年三月初吉壬辰为848 BC1月28日。
根据以上三个结果反推剌王元年均为878 BC。

剌王大祀年由师遽簋的铭文推出。
师遽簋:隹王三祀四月既生霸辛酉,王才周,各新宫……
三祀四月既生霸辛酉为874 BC3月15日。反推剌王大祀年为876 BC即剌王三年而非剌王元年。这是由于剌王遵守三年的守丧期,与穆王相同。

已经确定日期的剌王世铜器包括逆钟、盠方彝、盠驹尊、师遽方彝、师遽簋、十三年[疒兴]壶、士山盘、成钟、克钟、克鎛、此鼎、吴虎鼎、大夫始鼎、鬲攸比鼎、不其簋、多友鼎和何簋 (见表4)。由于无日期记载或多解而尚未确定日期的剌王世铜器包括虢仲盨、十月敔簋、成鼎(穆公鼎)、噩侯鼎、四月敔簋等。此外,著名的毛公鼎根其据人物系联和型制来看很可能也属于剌王世。

11. 共和元年拟为844 BC (当年改元)

《史记》载:“三十四年,王益严,国人莫敢言,道路以目。……三年,乃相与畔,袭厉王。厉王出奔于彘。”三年乃虚数,即以三十四年为一年,则三十六年为三年,这是古人的算法,就象《逸周书》的“越五日甲子”实际上只过了四天一样。这意味着剌王在位仅36年,而不是通常所说的37年。从剌王元年878 BC起算,剌王三十六年应为843 BC。
《史记》又载:“共和十四年,厉王死于彘。……宣王即位……”由宣王元年831 BC,反推共和元年为844 BC,假如宣王即位也是当年改元的话。两种算法推出的共和元年相差一年。由于目前尚未发现任何共和铜器,无法独立推定共和元年。以白龢父诸器为共和铜器之说类于捕风捉影,不拟采用。
在这里必须提到与剌王时代由鄂侯驭方率领的东南夷大规模入侵进犯京师引发的战争。这场战争威胁到西周的生存。与此有关的诸器 (包括不其簋、多友鼎、虢仲□、十月敔簋和禹鼎即穆公鼎) 的研究显示入侵可能发生的年份包括872 BC、861 BC、856 BC、850 BC和845 BC,而最后的845 BC的可能性最大,因为与宣王世的尹氏的系联可以排除更早的解。因此,剌王被放逐的时间当在844 BC,因为东南夷的大规模入侵可能直接导致了剌王统治的崩溃。剌王世最后的铜器是何簋,在844 BC2月15日,比发生在845 BC7-9月的战争仅仅晚半年。剌王被放逐的时间当在844 BC的春夏之间。
在此情况下,暂时采用共和纪年的算法定其元年为844 BC。

12. 宣王元年/大祀年为831 BC (当年改元),失闰月在832 BC,增加的“十又四月”在828 BC即原宣王四年正月

宣王元年由四十二年逑鼎和四十三年逑鼎的铭文推出。
四十二年逑鼎: 隹卌又二年五月既生霸乙卯,王在周康穆宫。旦,王各大室,即立。司工散右虞逑入门,立中廷,北向。……
推理假设既生霸为朔后1日。卌又二年五月既生霸乙卯为790 BC4月17日。上推宣王元年为831 BC。
四十三年逑鼎:隹卌又三年六月既生霸丁亥,王在周康宫穆宫。旦,王各周庙,即立。司马寿右虞逑入门,立中廷,北向。……
推理假设既生霸为朔后9日。卌又三年六月既生霸丁亥为789 BC5月13日。此结论与四十二年逑鼎的结论相容。
如果按传统的年谱即以827 BC为宣王元年,则卌又二年应为786 BC,则四十二年逑鼎铭文无解。将搜索区间扩大到791-781 BC,并考虑到周历岁首的约束,得到该区间的两解:790 BC或785 BC,上推宣王元年为831 BC或826 BC。但四十三年逑鼎仅在789 BC有广义解,在784 BC无解,故宣王元年为831 BC。更早的解是836 BC,但某些铜器需要依赖于超闰;更晚的解 (826 BC和821 BC) 均会与幽王世迭合。

根据宣王元年为831 BC的结论可以推出元年师兑簋、郑季簋、伯吕盨、无专鼎、吴彝、二年师兑簋和五年琱生簋的日期。
元年师兑簋:隹元年五月初吉甲寅,王才周,各康庙,即立。同中右师兑入门,立(中)廷。……
元年五月初吉甲寅为831 BC3月22日。
郑季簋:隹王元年,王才成周。六月初吉丁亥,吊□(剸叔)尃父乍郑季宝钟六,金尊盨四、鼎十。……
元年六月初吉丁亥为831 BC4月24日。
伯吕盨:隹王元年六月既眚(生)霸庚戌,白吕又乍旅盨。……
元年六月既眚(生)霸庚戌为831 BC5月17日。
无专鼎:隹九月既望甲戌,王格于周庙,燔于周室。司徒南仲右无专入门,立中廷。……
九月既望甲戌为831 BC8月9日。无专鼎无年份,在宣王世有多解。第一解被选择是基于“王格于周庙”的记述。宣王于元年和二年均在成周大庙册赏而自三年开始改在宫内进行。
吴彝:隹二月初吉丁亥,王才成周大室。旦,王各庙。宰 右乍册吴,入门,立中廷,北向。……唯王二祀。
二月初吉丁亥为831 BC12月20日。
二年师兑簋:隹三(二)年二月初吉丁亥,王才周,各大庙。白右师兑,入门,立(中)廷。……
二年二月初吉丁亥为831 BC12月20日。
三年师兑簋在宣王三年无解。这是因为元年师兑簋与三年师兑簋的年月干支不相容。换句话说,无论宣王元年定在何年,元年师兑簋和三年师兑簋不可能同时有解。由于元年师兑簋与其它铜器铭文相容而三年师兑簋不相容,三年师兑簋铭文错误有了内源性依据。查日干支循环及月相表立刻发现三年师兑簋在831 BC12月20日 (宣王二年) 有解,故改称二年师兑簋。二年师兑簋的日期与吴彝同日,而且周王赏赐的物品极其排列顺序也几乎一样。无疑宣王在一日内有两次类似的赏赐,地点也相同,都在成周大庙。可见该铭文错误不但有内源性证据,而且有了外源性证据,改字可以成立。
五年琱生簋:隹五年正月己丑,琱生又事,□(召)来合事……
五年正月己丑为828 BC12月6日。

宣王大祀年由吴彝推出。该铭文在829 BC无解,证明宣王大祀年即宣王元年。

以上各器排历时均假设周历有一次失闰。这次失闰显然发生在共和时期,因为所有剌王铜器均无失闰。有趣的是,与五年琱生簋同月份的公缄鼎称该月份为“十又四月”。公缄鼎的“隹十又四月既死霸壬午”即828 BC11月9日,其日期比五年琱生簋的日期早7天。由此来看,失闰的补偿法是将原来宣王四年 (828 BC) 的正月改为十又四月来调整的,而五年琱生簋是按照调整之前的历法纪日,公缄鼎是按照调整之后的历法纪日。
用公历干支法同样可以推导出失闰月在832 BC年11-12月 (图1)。图中闰月标志为灰色,失闰月为粉红色。从元年师兑簋已知宣王继位在831 BC年初,而失闰在832 BC年末,两者相距仅仅两三个月的时间。这次失闰与剌王无关,把失闰责任推给剌王是按照“成王败寇”逻辑编造的伪史。

图1 公历干支循环表 (837 BC-823 BC)

已经确定日期的宣王世铜器包括元年师兑簋、郑季簋、伯吕盨、无专鼎、吴彝、二年师兑簋、五年琱生簋、兮甲盘、六年琱生簋、七年牧簋、师?**㈦郊咀影着獭⑹甏篌⒋蠖?己白鼎)、师趛鬲、□□鼎、文盨、番匊生壶、寰鼎、寰盘、大祝追鼎、晋侯苏钟、伯窺父盨、膳夫山鼎、四十二年逑鼎和四十三年逑鼎 (见表4)。无日期记载的宣王世铜器包括善夫克盨(大克鼎)、小克鼎、师克盨、逨盘等。

13. 幽王元年为785 BC,幽王大祀年为783 BC

幽王元年由颂壶与颂鼎推出。
颂壶、颂鼎:唯三年五月既死霸甲戌,王在周康卲宫。旦,王格大室,即立。宰弘右颂入门,立中廷……
三年五月既死霸甲戌为783BC3月30日。此解为唯一的狭义解,由此推出幽王元年为785 BC年。根据该解,宣王在位四十六年,合《史记》,幽王在位十五年。
《史记》关于幽王三年欲废太子以立褒姒子伯服的记载可疑,因为幽王生于宣王三十三年(《搜神记》),按宣王在位四十六年算,幽王三年时方十六岁,不可能有太子。《竹书纪年》称幽王八年时立伯服为太子,幽王时年当二十一岁。看来《史记》与《竹书纪年》又一次发生冲突。有趣的是《史记》与《竹书纪年》均未明载宣王末年的年份。《国语》有“十一年幽王乃灭”的记载。《史记》里的西周史料多来自《国语》,但对此条独不采,可知司马迁对该记述有存疑。如果幽王在位十五年,死时二十五岁,废太子一说则较为可信。

幽王大祀年由尹卣推出。
尹卣:隹十又二月,王初祭祭。旁(生霸),唯还在周,辰在庚申,王 卤宫{米豆}。
“旁(生霸)”与《逸周书·世俘》中的“旁生魄”同义,均解为既望。因此,十又二月辰在庚申为783 BC11月11日,可见幽王大祀年 (初祭) 为783 BC即幽王三年而非幽王元年。这是由于幽王遵守三年的守丧期,与穆王、剌王相同。

14. 西周诸王年表

综合上述结果可以得到西周各王继位和逊位日期、元年、大祀年、末年和在位年数如下表。

表中大祀年晚于元年的周王包括成王、穆王、剌王和幽王,其中除成王外均晚两年,可以用三年守丧期解释。懿王和夷王的大祀年未能确定。共和是否单独纪年尚不清楚,有待于进一步研究。
III. 西周铜器铭文日期的确定

1. 西周史籍和铜器铭文记载的日期推定

西周所留下的史籍和铜器铭文记载均属于本文的分析范围。
使用日干支循环及月相表方法可以快速确定古籍和铜器铭文的日期,其结果汇总列于下表。人物系联在表中以色彩表示。可系联人物以黑色字体表示,不可系联人物以灰色字体表示。表外铜器的重要系联以阴字列于表右。关键性的参考铜器以小图插入于表右。

表4 西周文献和铜器铭文解析

2. 人物系联

西周早期由于铜器较少和铭文简短,难于建立完整的系联。其中王姜诸器的系联与昭王南征有关,最近已有另文讨论,不再重复。西周中期和晚期的可系联人物除少数例外已经分别形成了两个完整的系统 (粉红色背景):第一个系统从穆王世的裘卫簋 (951 BC) 开始到剌王世的士山盘 (863 BC),第二个系统从剌王世的成钟 (863 BC) 开始到幽王世的颂鼎 (783 BC) 为止。系联在剌王世的断裂显然与共和铜器缺失有关。人物系联最长者为后期的尹氏 (62年),其次为中期的作册尹 (48年)。看来尹氏在十几岁就开始其职业生涯了。在公、伯以上长者中以井伯的系联最长 (21年)。
表外铜器的系联中引人注目的是毛公鼎与夷王世的班簋(毛伯彝)系联,显示毛公应生活在中期与晚期的界面附近,而不是在宣王世。毛公鼎的型制也与剌王世的吴虎鼎、此鼎和宣王世的大祝追鼎之间,很可能是剌王器。

3. 康宫及其它宫殿

地点的首要问题是对于“康宫”之类的常见名称的解析。所谓“康庙说”已经造成很大的困扰。只要有多解而不知任何选择的记载,就有人试图用“康庙说”加以筛选,结果只能是更大的混乱。

首先应该解决的问题是康宫是否指康王庙。假如康宫指康王庙,周康剌宫 (克钟)、康宫夷宫 (吴虎鼎)、康邵宫 (颂鼎)、康宫庠宫 (此鼎)、康穆宫 (克盨)、康宫穆宫 (四十三年逑鼎) 等又是什么呢?难道周王会被供奉在几个庙里面?康王与昭王、穆王、夷王、剌王可能共享一个庙?那么庠宫又是哪个王的庙呢?合乎逻辑的回答是康宫即成周宫廷大殿;康就是大的意思,如康庄大道之类。另外还有周般宫 (七年趞曹鼎),与周康宫是同义词。般通盘。盘庚亦称般庚,大庚也;般乐,大乐也。所以周般宫就是宫廷大殿。有人提出康宫是按照康王生母命名的。但是,周人作为一个父系氏族建国却以女性命名王宫似乎有悖常理。
另外,除了康宫还有康庙。比较元年师兑簋的铭文“王在周,各康庙”与二年师兑簋的铭文“王在周,各大庙”,可知“康庙”即“大庙”。这进一步证实了“康”在此解作大,不解作康王。“大庙”是西周晚期 (大约是宣王时代) 的说法;在以前只是称“周庙”或“庙”。严格地说,周庙是文王庙。为了证明这一点,不妨看看康王时代的小盂鼎铭文:“明, 王各周庙,  …… 王各庙 …… 用牲啻周王、珷王、成王 ……”毫无疑问,“周王”指文王;因而,“周庙”也就是文王庙,虽然其他西周先王的灵位亦在其中。
综上所述,康宫即成周宫廷大殿;康庙即文王庙,后来改称大庙。至于康王庙或任何其他王庙并不存在。夷宫、邵宫、庠宫、穆宫等都是宫廷的组成部分。

邵宫和穆宫可以用昭穆制度来解释。昭居左,穆居右。以康宫为正殿,则康邵宫为东偏殿,康穆宫为西偏殿。《竹书纪年》有“穆王(五)十七年, 西王母来见, 宾于昭宫”的记载,可见偏殿也可以作为国宾馆,也证明了昭宫绝不是昭王庙。西周中后期的一般册典常在偏殿举行。

夷宫的夷本指东夷族,后来被引伸为东方的意思,如战国时的大梁有夷门。《史记·魏公子列传》引太史公语曰:“吾过大梁之墟,求问其所谓夷门。夷门者,城之东门也。”依此类推,夷宫者,东宫也。金文夷宫的解释证明东宫的历史至少可以上溯到西周剌王世。

“周公宫”(令彝) 确实是周公庙,因为周公不是王,灵位进不了周庙,故须另外设庙祭祀。

至于庠宫,则是学宫。《孟子·梁惠王》注曰:“庠序者,教化之宫也;殷曰序,周曰庠。”康宫庠宫应指成周太学。因此,太学的历史至少可以上溯到西周宣王世。

康宫穆宫、康宫夷宫、康宫庠宫这一类复合词中第一个宫指宫殿建筑群,在现代汉语中称宫,而第二个宫在现代汉语中称殿;两者是从属关系。因此,“康宫新宫”(望敦) 或“周新宫”(虎簋盖) 表示新宫从属于康宫;新宫是宫廷新殿,大约建于穆王世。

4. 铭文日期

早期的铭文记载通常只涉及月份、月相与干支,偶尔有年份的记录也是放在结尾。自康王始,日期记述被置于铭文的开头,似乎是人为的规定造成的结果。对年份的系统性记载并放在月份之前始于穆王世。此后向旧式记载方法的回归时有发生,其中穆王三十五年后至穆王末年这段时期尤为明显。这几乎没有疑问地也是人为因素造成的,而不是语言自然进化的结果。因此,如果排器的努力集中在年、月、月相、干支俱全的铜器,就会在西周历史上留下若干空白段。除此而外,年份的记载和日期(月份、月相与干支) 的记载属于两个不同的系统,直到穆王世才被整合到一起。对于西周早期的铜器铭文来说,谈论“四要素”无异于将后人的思维方式强加于前人,具有极大的误导性。

5. 若干铜器的特殊问题

对于个别铭文日期的推理过程,这里仅仅就几个特殊铜器作简短说明,其余铭文由于篇幅限制,不拟详述。

旅鼎和□方鼎记载召公、周公征东夷的事件。旅鼎“十又一月庚申”在成王大祀年1035 BC到成王末年1029 BC之间无狭义解,仅有两个广义解,即1032 BC10月29日和1031 BC10月24日。考虑到《周书》透露的信息,周公略先于成王去世。既然成王崩于1029 BC2月21日,周公去世当不晚于1030 BC,他不大可能在1031年冬即去世前数月出征,故而选择1032 BC的解。
高卣在康王世有多重解,其中最早的在1029 BC,距成王去世仅八个月,可以解释铭文:“王初馆”当指守丧期满后康王入主宫廷,而“王饮西宫,烝”则是指祭祀刚辞世的成王。当时成王已崩而康王元年尚未到来,故而铭文不言王年。
宪鼎铭文风格不早于穆王世,铭文里的侯与宪均是召公之孙,故第三代太保宪称召公之子、燕侯之父为“召伯父”,此称谓与现代汉语同。如果宪是召公之子,则当称召公为文考或文父,而不是召伯父。况且召公之子不可能活到穆王世,即使召公之孙也应在穆王继位后不久辞世,故宪鼎在穆王世的多解中取第一解,在972 BC。该解的日期记载方式符合穆王世早期的规则;若取第二解则不符。

最后要提到的是大克鼎和小克鼎的断代问题,因为此二器被认定是中期铜器为时已久,几乎没有人提出过疑问。但是任何不抱偏见的人都很容易看出此二器与宣王世后期的逑鼎 (逨鼎) 在型制方面极为相似,表现在鼎耳、鼎足和鼎腹的造型,其外表装饰纹路与逑鼎更是如出一辙 (表4)。此二鼎的铭文风格也接近于宣王世。因此,本人从一开始就已经将大克鼎和小克鼎归入宣王世。最近,Edward L. Shaughnessy在上海表述了类似的看法,虽然由于未尝拜读夏氏相关文章,对其论证不便多加评论。对于大祝追鼎,本人观点也是与Shaughnessy的不谋而合,具体细节就不必赘述了.

IV. 西周月相记述的解析法则

1. 西周月相记述的三个解析法则

本文牵涉到的史籍和铜器铭文记载中的月相术语的解释可以归纳为三大法则。

A. 狭义解释与广义解析法则
多数的古籍记载与铜器铭文可以通过狭义的解释合历。符合广义解析的记述可以看做是文字省略的结果。如庚赢鼎的“四月既望己酉”可以解作“四月既望后己酉”,九年卫鼎的“正月既死霸庚辰” 可以解作“正月既死霸前庚辰”。
这种广义定义完全不同于四分术;对四分术的需求只不过是错误推理的结果。严格地来说,所有的西周月相术语均作狭义的解析,自武王至幽王贯穿始终,从未改变;所改变的只是纪日的写法而已。

B. 月相术语对于月相周期的分布法则
图2A显示整体样本对于月相周期的分布在朔达到高峰,朔后一日仍然维持较高的频率;在望后一日和七日也有较高的频率。由于朔当日和朔后一日的频率远高于望后一日,朔当日和朔后一日应被认为每个月的主要吉日,而望后一日为次要吉日。这一事实说明周人重朔。朔的曲线的峰值有极其显著的意义 ( < 0.01),朔后一日的数值也有显著意义 ( < 0.05)。望的曲线的峰值同样有极其显著的意义 ( < 0.01)。
图2B显示月相术语描述事件对于月相周期的分布。初吉/月吉和既死魄的峰值在朔当日而既生霸和既望/旁生魄的峰值在望后一日。由此可知初吉、月吉、既死魄均指朔的月相,既生霸指新月初见即朔后一日的月相,既望、旁生魄均指望后一日的月相。四根曲线的峰值均有极其显著的意义 ( < 0.01),初吉/月吉曲线在朔后一日的数值没有显著意义。

图2 整体样本和月相术语对于月相周期的分布

上述结论也证明了西周时期的月相观测精度已经高于一日的水平。关于周人的月相观测精度低于2-3日的种种猜测是毫无根据的,五花八门的四分术存在的依据也已经彻底消亡。初吉/月吉和既死魄与既生霸和既望/旁生魄的分布差别 (前二者峰值在0日,后二者在+1日) 有其特殊意义:这种差别只能源于铭文内涵信息而与推理过程采用的所谓“定点”假设无关,因为任何“定点”假设均无法控制峰值到1日的精确度。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月相术语的使用在西周时期并非一成不变。西周早期主要使用初吉和既望两个术语。西周中期开始方才大量使用既生霸和既死霸这两个术语,而初吉和既望两个术语则继续使用。这种情形继续到西周晚期没有改变。

C. 表达法与省略法则
其它日期的表达法有多种。最古老、最经典的表达法是先记述该日期前一个月相的名称及干支,加上两个日期间的差距 (虚数),再加上所指日期的干支。《逸周书·世俘》中“维一月丙午旁生魄,若翼日丁未”的文字便是一例;小盂鼎的“唯八月既望,辰才(在)甲申……若翌日乙酉”是另一例。第二种类似于第一种,只是省略了月相后的干支,如《逸周书·世俘》中“二月既死魄,越五日甲子” 便是。第三种便是省略法:该日期前一个月相的名称再加上所指日期的干支,如庚赢鼎的“四月既望己酉”、裘卫簋的“既生霸戊戌”之类。严格地说,象小盂鼎和师虎簋那些滞后月相3日的记载也可以算作第三种表达法。然而,这类小的偏差有可能是月相观测失误 (例如由阴雨天气造成的失测) 所致。

2. 金文中霸的含义

有人解释霸为阴历每月之初始见的月光,大概是根据《说文解字》中“月始生,霸然也”一句推出的。然而,什么叫做“霸然”是不清楚的,看来含有猜测的成分。从字的结构来看,霸从雨从月,可以解释为雨革月,即云雨把月亮遮掩起来的意思。霸的下面一半是“革月”,与朔的字形相近 (特别是在某些金文中),这一点有人作过考证。因此,朔很可能是从霸衍生出来的字,表示月亮由于月相变化而看不见;因为朔与雨无关,所以“雨”被去掉了。霸最初可能就有“朔”的含义。
上述推理与张衡在《灵宪》中关于“月光生于日之所照,魄生于日之所蔽” 的表述是一致的。祖暅之《浑天论》也指出:“二弦之月,日照其侧,人观其旁,故半魄半明也。”显然,霸和魄在汉朝仍指月面的暗面,与朔密切相关。把霸解释成月光或者月面的可见部分都缺乏充分根据。
根据上面的讨论,“既生霸”可以解释成“新月已经生于朔”,即新月初现,当在朔后一日。 “既死霸”同样可以解释为“残月已经消失于朔”,当在朔当日。这两点都与铭文分布数据一致。

V. 不同年代框架和历谱的比较统计分析

1. 年代框架的拟合优度检验

首先,三个年代框架各王在位年份将与古籍记载作出比较。在位年份从元年至末年,求出名义的在位年数。这里选用《史记》和《古本竹书纪年》的相关王年数记载作为理论值:武王3年,成王与康王共40年,昭王20年,穆王55年,剌王36年,共和14年,宣王46年。这里应该特别指出的有两点:(1) 《竹书纪年》在“周昭王十九年”条目后又有“周昭王末年”条目,证明末年与十九年有异,昭王在位当为二十年。(2) 《史记》载:“三十四年,王益严,国人莫敢言,道路以目。……三年,乃相与畔,袭厉王。厉王出奔于彘。”三年乃虚数,即以三十四年为一年,则三十六年为三年,这是古人的算法,就象《逸周书》的“越五日甲子”实际上只过了四天一样。由此可见,剌王在位仅36年,而不是通常所说的37年。现代人往往将34年与3年做简单相加而得到37年,属于以今度古的错误推理。
有了以上部分西周王年的理论值,我们可以作年代框架的拟合优度检验。计算结果表明本文的年代框架的2 = 0,为最佳拟合;断代工程的年代框架的2 = 0.411,也可以达到 = 0.05的要求。另一方面,David Nivison的年代框架的2 = 22.236,超过了与= 0.05相对应的2分布的上侧分位数 (15.507),甚至超过了与= 0.01相对应的2分布的上侧分位数 (20.090),证明存在极为显著的偏差,双王年说提出的年代框架不可接受。

2. 金文历谱的相关性分析

其次,在任何一个年代框架内,铜器作器时间点相对于时间轴的分布是一个不可忽视的指标。相关性分析虽然不能直接验证结果的正确性,但可以用于鉴定分布的异常,而这种异常往往与方法的偏差或者推理的偏差有关。因而,通过各王在位期间的铜器数目相对于在位年份的线性回归得到的相关系数可以作为金文历谱总体可信度的重要指标。
各王在位年份是从末年到末年,求出各年代框架假定的实际在位年数;如果使用名义的在位年数 (虚数),则回归结果无意义。计算结果表明本文的历谱的R2 = 0.5027,相关性显著 (图3A); David Nivison的历谱的R2 = 0.1183 (图3B),断代工程的历谱的R2 = 0.1182,缺乏显著相关性。严格地说,断代工程由于改动金文,根本不适合做回归分析,这里不过为了比较强为之说罢了。无庸讳言,铜器总数较多可以对于R2的提高作出一定的贡献,这也正是增加历谱铜器数目的优点。但即使将“四要素”不全的铜器全部排除在外,本文的历谱仍可达到R2 = 0.3765,依然远高于David Nivison和断代工程的历谱。

图3  金文历谱的相关性分析

上述的统计分析方法证明本文无论从年代框架相对于古籍记载的拟合度还是从金文历谱的线性相关性的角度来讲都是最佳的和符合最高要求的方案。相比之下,断代工程仅能通过拟合度的要求而无法通过相关性的要求,显示在排器方面有较多的失误,而David Nivison则在框架的拟合度和历谱的相关性两个方面均无法达到最低要求。

VI. 西周铜器铭文记载中的日期分布和干支选择规律

1. 事件日期对于回归年的分布

使用公历干支纪日确定的西周史籍和铭文记载的事件在公历各月份的分布见图4A。
金文记载的事件主要集中在2月丶8月和12月。显然西周王的赏赐和册封与农事活动以及庆典有关:庆典多在农闲季节进行,而赏赐和册封通常与庆典同步。从金文方面来看,当时举行庆典最频繁的是12月即周历新年。其次是2月,估计与传统的春节有关。8月份的峰值估计与庆祝丰收有关。古籍记载部分多数与武王克商的活动有关记载,所以集中于年初。因此,金文记载比古籍记载或总体样本更能够反映分布的变化规律。

图4 西周铜器铭文记载中的日期分布和干支选择规律

2. 铭文中的干支选择规律与昭王之死

事件在六十甲子中的分布是关注的一个要点。通过数学变换可以得到正态分布并证明若干干支组合的。这表明对于总体而言,干支组合如丁亥和庚寅的出现频率高于随机概率。这也就是说周人对于干支组合丁亥等作优先选择。因此有必要进一步分析影响各干支组合出现频率的因子。

由于每个组合均由天干和地支两个要素组成,其影响因子就有三个:天干、地支、和干支相互作用。各干支组合的出现频率是这三个因子的线性函数。因此,与任何一个干支组合相对应的三个影响因子均需要由所有六十个组合的出现频率计算得到,从而使各影响因子相互分离而避免混淆,同时可以避免排除背景干扰。影响因子的计算过程比较繁复 (图4B),不做解释,仅仅显示一个计算页的部分缩样。
图4C显示全部的天干、地支和部分主要的天干和地支的相互作用对于各干支组合的出现频率的影响因子。天干和地支均可以有正的或者负的影响。总的来说,天干和地支作为独立的因子,其影响是比较弱的。相比之下,干支相互作用要强得多。出现频率最高的干支组合是丁亥。通过考查所有25个被优先选择的丁亥,发现其中24个分布在既望 (既望指望后一日) 之前 (不含既望),也就是从朔到望这一段时间内。因此,有必要将既望前丁亥与既望丁亥区别对待。既望前丁亥具有一个强的正干支相互作用,庚寅具有一个较强的正干支相互作用,既望丁亥具有一个强的负干支相互作用,其它的干支相互作用都比较弱。
对于既望前丁亥、既望丁亥和庚寅而言,其影响因子中最重要的都是干支相互作用,地支和天干是辅助性的;在三个出现频率较高的干支组合甲申、甲戌和庚申的影响因子中最重要的则是天干,而干支相互作用和地支居次。
综上所述,周人的占卜理论对于各种干支组合的选择方式主要是以组合为单元的选择,同时兼顾对于天干和地支的独立选择。例如,出现频率最高的丁亥和庚寅的优先选择都属于干支组合的选择方式,甲戌和甲寅则以天干和地支的独立选择为主。由此可见,任何试图将占卜理论对于各种干支组合的选择方式解释成仅仅是对组合单元的选择的理论都是过度简单化的模式构建。对于每一个别的组合选择均应通过统计分析方能揭示其选择机制。

进一步分析证明周人对于既望前丁亥的优先选择始于西周中期,表明周人的思想在早期与中期的界面附近发生了某种本质的变化,其占卜理论也做出了相应的调整。由于昭王之死构成了西周早期与中期的界面,可以假设既望丁亥的禁忌与昭王之死有关,逻辑的假设是昭王死于977 BC的既望丁亥。由于师訇簋日期为977 BC2月13日,当时昭王的死讯已经传到穆王那里,而且穆王已经即位。在此之前只有一个丁亥日即2月10日,这一天也恰巧就是既望丁亥,在望后11天。所以最大可能性是昭王死于977 BC的第一个既望丁亥即2月10日,穆王即位于2月13日,是日为庚寅。现在我们可以很容易地解释为何从此以后庚寅成为周人第二个最优先的吉日。至于为何既望之前的丁亥从此成为第一个最优先的吉日则与周人的逻辑有关。有可能周人认为对付厄运的最佳方法不是回避,而是将其改变,例如在这里既望丁亥被改变成了既生霸丁亥,于是厄运就变成了好运。

3. 铭文中的双干支日现象

本文所牵涉到的记述中共有五个不可能的干支组合:史颂鼎的“丁子”,大祝追鼎的“辛子”,格伯簋的“癸子”,□簋的“乙子”。在以上五个不可能的干支组合都牵涉到“子”。这种情况随机发生的概率等于12的-4次方,其统计意义极其显著。由此可见,“乙子”、“丁子”、“辛子”和“癸子”的出现决不是偶然的错误,而是有着更深一层的原因。
按照严可钧的解释,乙子即乙亥、丙子二日的省略写法;癸子即癸亥、甲子二日的省略写法。以此类推,丁子便是丁亥、戊子,而辛子则无疑是代表辛亥、壬子了。为了验证以上“双干支日”的假设,对于上述铜器铭文使用公历日干支循环及月相表作了重新推理,发现史颂鼎的“丁子”应作丁亥解,大祝追鼎的初吉“辛子”应作辛巳解,格伯簋的“癸子”应作癸亥解,□簋的“正月乙子”不足以求解。
这里我们很容易注意到解释是将“子”还原为“亥”。周人似乎在某些情况下有意回避地支“亥”或者“巳”。但是,前面已经证明周人并不回避地支“亥”。相反,“亥”是地支中最优先选择的对象。于是周人对于某些“亥”的回避只能用天干和地支的相互作用来解释,而这种相互作用恰恰是干支组合选择的主要依据。

VII. 西周大事年表

综合上述推理和假设可以得出下面的西周大事年表 (BC):

1054  武王发继位,大祀,改元
1044.2.21  武王出师
1044.3.4  武王师渡孟津
1044.3.10  武王克商于甲子之夕
1042  武王崩,周公旦辅成王诵,改元
1036.1.9  太保卜宅于洛
1036.1.20  周公祭祀于洛
1036.9.28  成王在新邑 (洛) 烝
1035.1.13  成王大祀,周公还政于成王
1031.3  成王迁都成周
1029.2.21  成王崩,康王钊继位
1028  康王大祀,改元
996  康王崩,昭王瑕继位,大祀,改元
990.7-8  昭王伐楚伯
985.12  昭王征南夷
983.6-8  昭王伐东南夷
978.4  昭王征楚荆开始
977.2.10  昭王崩
977.2.13  穆王满继位,改元
975  穆王大祀
923  穆王崩,龚王繄扈继位
922  龚王大祀,改元
900  龚王崩,懿王囏继位
899  懿王改元
893.3-5  懿王崩,孝王辟方继位,大祀,改元
888  孝王崩,夷王爕继位
887  夷王改元
879  夷王崩,剌王胡继位
878  剌王改元
876  剌王大祀
845.7-9  东南夷入侵达于京师
844.2-12  政变,剌王被逐,共伯和执政
832.11-12  周历失闰
831.1-3  共伯和逊位,宣王静继位,大祀,改元
828  引入“十又四月”
827.2  宣王初战猃狁
821.12  宣王再战猃狁
799.1  宣王伐东南夷
786  宣王崩,幽王宫湦继位
785  幽王改元
783  幽王大祀
771  幽王被杀

VII. 讨论

1. 公历日干支循环及月相表的意义

公历日干支循环及月相表是专门为中国史前年代学的研究而设计的,简单明了,使用方便。以六十甲子为一个循环,每个干支搭配成行,朔望循环成上升的斜线。通过干支与朔望的交点可以很容易一次读出数十年间的所有解。使用该表不但可以决定在某一年谱框架中某一铜器能否求解(合历),而且可以在缺乏正确年谱框架的条件下找出某一区间内所有的解。这对于必须建立年谱框架的研究极有帮助。例如,武王克商年除了1044 BC的夏正解之外,可以很容易在搜索区间附近看到982 BC的殷正解。该解未被采用是因为西周年代框架的巨大压力使得任何落在前十世纪的解都变得毫无意义。本文从武王克商年代确定到诸王年谱的确定均采用同一方法求解,从而保证了方法学上内在的逻辑统一性,同时也证明了该方法的广泛适用性。这是朝着建立一个简单、可靠和具有普遍意义的方法迈出的重要一步。

2. 西周年谱的问题

关于西周早期的改元机制,事实上并不清楚。要证明逾年改元必须要有末年铜器和王年记载。根据这一标准,整个西周也只有龚王和幽王可以根据本文推出的年谱被证明实行过逾年改元,而实行过当年改元的则有成王、昭王、穆王、孝王、共和、宣王。虽然共和与宣王可以被认为例外情形,成王、昭王、穆王的当年改元则宣示西周早期可能普遍实行当年改元的机制,直到穆王继位后才改成逾年改元。这个假设只有康王的改元有待证明,而且与穆王继位后整个西周社会发生的巨大变化(这些变化也包括铜器的形制和铭文风格)是相容的。总而言之,本文的西周年代框架是唯一不对铭文干支作改动而且完全符合《史记》和《古本竹书纪年》记载的年代框架,因而是迄今为止最严谨的西周年代框架。
Nivison的理论通常称为双王年论,因为他把儒家所提倡的三年守丧期当作千古不易的定律,从孔子时代外推至夏代的仲康王。一般来说,任何形式的外推都是不可靠的,至多只能作为参考,不构成任何理论的基础,大跨度的外推更是方法论之大忌。Nivison理论的第二个致命伤是他把整个年代框架的支撑点放在未经证明的夏代的仲康王,而且是以无法证实的所谓仲康日食为基础的 (对于所谓仲康日食,已有另文讨论);至于孔甲,也属于未经证明的夏代,同样不构成任何理论的基础。第三个问题是他的金文推理是基于四分术这个过时的理论。除此之外,他在构建三代的年代框架时对于史籍记载的取舍和推理带有很强的随意性,例如周穆王的王年仅仅因为不符合他的年代框架即被轻易否定,桀的存在可以被轻易否定。最后,但并非最不重要的问题是他的王年累加法也是误差累积法,不足为训。正确的做法是每个王年由金文独立求解。本文正是坚持这一原则的。

3. 夏商周断代工程的方法论问题

夏商周断代工程 (以下简称工程) 对1046 BC的推理主要依赖对《国语》伶州鸠的天象叙述的推理。任何对于古文献的推理都不是完全可靠的。因此,其可靠性都要受到概率论的制约:如果最后结论的可靠依赖于为各个部分 (或单元) 结论的同时可靠,则结论的可靠概率为各单元可靠概率的积。随着单元数目的增加,最后结论的可靠概率以指数函数的方式下降。伶州鸠的叙述牵涉五种不同天象即5个单元,这是一个很大的数字。如果每个单元推理的可靠性为90%,则结论的可靠性仅为59%,不可接受;如果每个单元推理的可靠性为95%,则结论的可靠性仅为77%,仍然不可接受;如果每个单元推理的可靠性为98%,则结论的可靠性为90%,可以接受。基于目前史前研究的水平,98%的推理可靠性是难以想象的,因而选择伶州鸠的天象叙述为出发点几乎可以说是对结论可靠性设置了难以逾越的障碍。因此不难理解为什么工程只采用了伶州鸠的五种天象叙述中的两种即“日在析木”和“岁在鹑火”,但到尽管如此最后也仅找到一个“密合”的解。由此可见,工程的1046 BC的解并非真正意义上伶州鸠的五种天象叙述的解。如果五种天象全部使用,相信在克商年可能的时间段内连一个解都没有。这反映了伶州鸠的天象叙述是不可靠的,正如许多学者所怀疑的那样。对1046 BC的选择的另一个要素是武成文献。事实上,该篇的记载可靠性是值得质疑的。至于工程的1044 BC的解则是基于“利簋'岁鼎’等7个历日天象作为克商年应满足的条件” 即7个单元做出的推理,更是匪夷所思,其解的正确概率肯定比1046 BC的解更低。在这里顺便指出工程的1044 BC的解与本文的克商日期不同,采用的原始材料不同,方法不同,得到的日期不同,属于不同的解,彼此不相容,不可混为一谈。所谓“克商年”的说法是一种通俗说法,严格地说求解的结果只能是具体的日期,不同日期属于不同的解。
尽管工程采用了多种研究方法,试图互相印证,但到了最后精确排定年谱时,还是要依赖对古籍及金文所载日期和月相的正确训释。恰恰就在这个关键点上工程遇到了不少的麻烦。首先是殷末周初历法的复杂性和不确定性。显然,这一问题的解决尚需时日。而且无论当时官方历法的标准如何,作器者所根据的历法系统都是难以确定的。本文对武王克商资料的研究便是一例。再者是月相的解析,历来分歧很大。工程在这一方面采用了弹性较大、容错能力较强的广义解释,甚至对某些金文作了改动,以便使重要的铜器能够合历。这种做法目前屡见不鲜。然而,这种仅仅凭猜测就肆意改动干支的做法是毫无根据的,也是完全不负责任的做法。铜器在封建时代的重要象征意义,错刻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即使发生也会、而且也有能力加以纠正。随意改动金文可以使任何铜器合历。再说如果铜器铭文真有那么多错误,那么这些错误决不会局限于干支,而是会遍及所有其它方面,如月份、年份、人物和事件。请问他们为什么只对改动干支有兴趣呢?
综上所述,工程的方法学和严谨性存在明显的不足。从这一角度来看,工程结论公布之后受到考古、历法、天文、军事等各方面专家、学者的质疑就不足为奇了。

附录一  西周铭文及推定日期

利簋 (武王 17.3.1044 BC/17.3.-1043)
珷王征商, 隹甲子朝, 岁鼎克闻夙有商。辛未, 王才阑师, 易又(有)事利金, 用乍旃(檀)公宝尊彝。

天亡簋 (大丰簋) (武王 23.3.1044 BC/23.3.-1043)
乙亥(21.3.1044 BC/21.3.1043),王又(有)大丰。王凡三方。王祀于天室,降。……丁又(丑)(23.3.1044 BC/23.3.1043),王乡大宜。王降亡□□□□。隹朕又□(庆),每扬王休于尊簋。

贤簋 (成王 27.8.1041 BC/27.8.-1040 BC)
隹九月初吉庚午,公叔初见于卫,贤从。公命吏(使)畮贤百畮(粮)□,用乍宝彝。

晋侯□簋 (成王 27.8.1041 BC/27.8.-1040 BC)
隹九月初吉庚午,晋侯□乍簋,用亯于文祖皇考,万亿宝用。

保卣 (成王 13.1.1035 BC/13.1.-1034)
乙卯,王令保□及殷东国五侯,诞贶六品。蔑历于保,赐宾。用作文父癸宗宝奠彝。遘于四方, 迨□大祀,友于周。在二月既望。

召卣 (召圜器)(成王 21.11.1035 BC/21.11.-1034)
隹十又三月初吉丁卯,□(召)启进事,奔走事皇,辟君休。王自□事(使)赏毕土方五十里,□(召)弗□□(敢忘)王休异(翼),用乍(作)□宫旅彝。

旅鼎 (成王 29.10.1032 BC/29.10.-1031)
隹公大保来伐反夷,年才十又一月庚申。公才盩师。公易旅贝十朋,旅用作父尊彝。

□方鼎 (成王6.11.1032 BC/6.11.-1031)
隹周公于征,伐东夷。丰伯、薄古咸□。公归获于周庙。戊辰,[今酉]秦[今酉]。公赏□贝百朋,用作尊鼎。

何尊 (成王 24.3.1031 BC/24.3.-1030)
隹王初迁宅于成周, 复□□王丰福自天。在四月丙戌。王诰宗小子于京室, 曰:“昔在□考公氏克速玟王, □玟王受兹(大令)。隹珷王既克大邑商, 则廷告于天,曰:'余其宅兹中国,自之辥民。’□乌呼!有隹小子亡戠□于公氏,有□于天□令。敬享哉, □王恭德谷天,训我不敏王咸真。”□易贝卅朋,用乍□公宝尊彝,隹王五祀。

卿方鼎 (成王 24.3.1031 BC/24.3.-1030)
隹四月,在成周。丙戌,王在京室,赏贝。

高卣 (康王 13.10.1029 BC/13.10.-1028)
隹十又二月 (12.10.1029 BC),王初□旁,隹还才周,辰才庚申 (13.10.1029 BC),王饮西宫,烝。咸厘,尹易臣隹小僰,扬尹休,高对乍父丙宝尊彝,尹其亘万年受氒永鲁,亡竞才,□长疑其子子孙孙宝用。

寓鼎 (康王 20.10.1027 BC/20.10.-1026)
隹十又二月丁丑,寓獻佩于王,王赐寓曼丝。对扬王休,用作父壬宝尊鼎。

作册大鼎 (康王 13.2.1023 BC/13.2.-1022)
公来□□武王成王異禩鼎。隹四月既生霸己丑, 公赏作册大白马。大扬皇天尹大保室, 用作祖丁宝尊彝。□□

庚赢鼎 (康王 10.4.1007 BC/10.4.-1006)
隹廿又二年四月既望己酉(10.4.1007 BC), 王客(格)□宫,(卒)事。丁子,王蔑庚赢历,易(祼璋)。□拜。对王休,用乍宝鼎。

大盂鼎 (康王 1.8.1006 BC/1.8.-1005)
隹九月王才宗周,命盂。王若曰:盂,不显玟王,受天有大命,在珷王嗣。玟乍邦闢氒匿,匍有四方,畯正氒民,……王曰:盂,若□(敬)乃正,勿灋朕命。盂用对王休,用乍且南公宝鼎。隹王廿又三祀。

小盂鼎 (康王 28.8.1004 BC/28.8.-1003)
隹八月既望, 辰才甲申 (27.8.1004 BC), 昧丧(爽), 三左三右多君入(服酒)。明, 王各周庙, □□□邦宾, (延)邦宾尊其旅(服), 东乡…… (雩)翌日乙酉 (28.8.1004 BC), □三事□□入□酉(服酒)。王各庙, 赞王邦宾。……隹王廿又五祀。

□公簋 (康王 1001 BC/-1000)
□公作妻姚簋,遘于王命,昜伯侯于晋。唯王廿又八祀。□

令方彝 (夨令方尊)(康王 19.11.997 BC/19.11.-996)
隹八月,辰在甲申 (19.9.997 BC), 王令周公子明保尹三事四方, 受卿事寮。丁亥 (22.9),令夨告于周公宫。公令□(延)同卿事寮。隹十月月吉癸未 (17.11), 明公朝至于成周, □(诞)令舍三事令,眔卿事寮,眔者尹,眔里君,眔百工,眔者(诸侯),□侯田男,舍四方令,既咸令。甲申 (18.11), 明公用牲于京宫。乙酉 (19.11), 用牲于康宫。咸既, 用牲于王。明公归自王。明公易亢师鬯、金牛。曰……

臣辰盉、臣辰卣、臣辰尊(昭王 19.4.995 BC/19.4.-994)
隹王大龠于宗周,延□芳京年,在五月既望辛酉。王命士上眔史寅□(殷)于成周,□百姓豚,眔赏卣、鬯、贝。用作父癸宝尊彝。臣辰册先。

效尊 (昭王12.3.993 BC/12.3.-992)
隹四月初吉甲午,王观于尝。公东宫内飨于王。王易公贝五十朋。公易氒世子,效王休贝廿朋。效对公休,用乍宝尊彝。……

作册夨令簋 (昭王 7.8.990 BC/7.8.-989)
隹王于伐楚伯,在炎。隹九月既死霸丁丑,作册夨令奠宜于王姜。姜赏令贝十朋,臣十家,赢百人。鬲百人。……

召尊 (召卣)(昭王 24.8.990 BC/24.8.-989)
隹九月,才炎师。甲午,伯懋父睗召白马、妦黄、□□(发微),用丕□召多,用追于炎,丕肆,伯懋父友召,万年永光,用乍团宫旅彝。

□甗 (昭王 22.5.989 BC/22.5.-988)
隹六月既死霸丙寅,师雝父戍在□师。……

姜彝 (昭王23.7.989 BC/23.7.-988)
隹九月初吉戊戌,王才大宫……

臤觯 (昭王 19.11.989 BC/19.11.-988)
隹十又三月既生霸丁卯,臤从师雝父戍于□师之年。□蔑历,中竞父易赤金,□拜稽首,对扬竞父休,用乍父乙宝旅彝,其子子孙孙永用。

无其簋 (昭王 3.12.985 BC/3.12.-984)
隹十又三年正月初吉壬寅,王征南夷。王易无其马四匹。无其拜手稽首,曰:敢对扬天子鲁休,令无其用乍朕皇且嫠年尊簋。其万年,子子孙孙永用。

不寿簋 (昭王27.7.984 BC/27.7.-983)
隹九月初吉戊辰,王才大宫。王姜赐不寿裘。对扬王休,用作宝。

静方鼎 (昭王 30.8.983 BC/30.8.-982)
隹七月甲子 (18.6.983 BC), 王在宗周, 令师中(及)静省南国相,设居。八月初吉庚申 (13.8.983 BC) 至, 告于成周。(九)月既望丁丑 (30.8.983 BC), 王在成周大室, 令静曰:“司汝采, 司在曾噩师。”……

段簋 (昭王20.10.983 BC/20.10.-982)
隹王十又四祀十又一月丁卯(19.10.983 BC), 王在毕, 蒸。戊辰(20.10.983 BC) □王蔑段历,念毕仲孙子,令□□遗大则于段。敢对扬王休,用乍簋,孙孙子子万年用享祀,孙子□引。

作册析方尊、方彝 (昭王 17.4.978 BC/17.4.-977)
隹五月,王在斥。戊子,令作册析贶望土于相侯,易金易臣。扬王休,隹王十又九祀。用乍父乙尊,其永宝。木羊册。

作册寰卣 (昭王 16.12.978 BC/16.12.-977)
盖: 隹十又九年,王在□(斥)。 王姜命作册寰安夷伯,夷伯傧寰贝、布。扬王姜休,用作文考癸宝尊器。
器: 隹十又三月辛卯 (16.12.978 BC),王在□(斥),易遣□。采曰:“□□。”易贝五朋。遣对王休,用作□宝尊器。

遣尊、遣卣 (昭王 16.12.978 BC/16.12.-977)
隹十又三月辛卯, 王在□(斥),易遣□。采曰:“□□。”易贝五朋。遣对王休,用作□宝尊器。

师訇簋 (穆王 13.2.977 BC/13.2.-976)
隹元年二月既望庚寅,王各于大室,(荣)内右訇。……

柞钟 (穆王 26.2.975 BC/26.2.-974)
隹王三年四月初吉甲寅, 仲大师右柞。柞易载、朱黄,司五邑甸人事……对扬仲大师休……

吕方鼎 (穆王 23.6.973 BC/23.6.-972)
隹五月既死霸,辰在壬戌,王□于大室。吕延于大室。王赐吕秬三卣、贝卅朋。对扬王休,用乍宝□,子子孙孙永用。

静彝 (穆王 28.2.973 BC/28.2.-972)
隹四月初吉丙寅,王才芳京。王易静刀。静拜稽首,敢对扬王休,用乍宗彝,其子子孙孙永宝用。

微师耳尊 (穆王 18.5.972 BC/18.5.-971)
隹六月初吉,辰在辛卯,侯格于耳,侯休于耳,赐臣十家。微师耳对扬侯休,肇作京公宝尊彝,京公孙子宝。侯万年寿考黄耉,耳日受休。

静簋 (穆王 16.7.972 BC/16.7.-971)
隹王六月初吉(18.5.972 BC),王才芳京。丁卯(23.6.972 BC),王令静□射学宫,小子眔□(服)、眔小臣、眔尸□(夷仆)学射。雩八月初吉庚寅(16.7.972 BC),王□(以)吴□、吕□□□□师邦君射于大池……

宪鼎 (穆王 16.8.972 BC/16.8.-971)
隹九月既生霸辛酉, 在匽(燕), 侯易宪贝、金。匽(扬)侯休,用作召伯父辛宝奠彝。宪万年,子子孙孙宝光用。大保。

肆簋 (穆王 5.11.971 BC/5.11.-970)
隹十又二月既生霸丁亥, 王使荣蔑历, 令封邦。呼赐銮、旗, 用保氒邦。肆对扬王休, 用自作宝器。万年以氒孙子宝用。

伯克尊 (穆王 27.9.962 BC/27.9.-961)
隹十有六年十月既生霸乙未,白大师锡白克仆卅夫。白克敢对扬天君王白休,用作朕穆考后仲尊盝,克用丐眉寿无疆。克其子子孙孙永宝用享。

[录见]簋 (穆王 11.8.954 BC/11.8.-953)
隹廿又四年九月既望庚寅,王才周,各大室, 即立。司工□□右[录见],立中庭, 北乡。……

裘卫簋 (穆王 4.2.951 BC/4.2.-950)
隹廿又七年三月既生霸戊戌, 王在周, 格大室, 即立。南伯入右裘卫入门, 立中庭, 北乡。王乎內史赐卫缁市、朱黄、銮。……

虎簋盖 (穆王 24.2.948 BC/24.2.-947)
隹卅年三月初吉甲戌,王才周新宫,各于大室。密吊内(叔入)右虎,即立。王乎入(呼内)史曰:“册令(命)虎。”……

刺鼎 (穆王 13.4.947 BC/13.4.-946)
隹五月,王□□。辰才丁卯,王啻,用牲于大室,啻邵王。刺御,王易刺贝三十朋。天子万年。刺对扬王休,用乍黄公□□□,其子子孙孙永保用。

倗生簋 (格伯簋) (穆王 5.12.947 BC/5.12.-946)
隹正月初吉癸子(癸亥),王在成周。格伯爰良马乘于倗生,氒(贾)卅田,则析。……

鲜簋 (穆王 8.5.942 BC/8.5.-941)
隹王卅又四祀。隹五月既望戊午,王在芳京, 啻于[王邵]王。鲜蔑历,祼。王□(彰)祼玉三品、贝廿朋。对王休,用乍子孙其永宝。

登尊 (丰尊) (穆王 24.4.940 BC/24.4.-939)
为隹六月既生霸乙卯,王才成周,令登殷大矩。大矩易登金、贝,用乍父辛宝尊彝,木羊册。

即簋 (穆王 10.2.925 BC/10.2.-924)
隹王三月初吉庚申,王才康宫,各大室。定白入右即。……

蔡簋 (尨簋) (龚王 23.12.923 BC/23.12.-922)
隹元年既望丁亥,王才淢□。旦,王各庙,即立。宰曶入右蔡,立中廷。王乎史敖册令蔡。……

三年卫盉 (龚王 25.2.920 BC/25.2.-919)
隹三年三月既生霸壬寅, 王爯旗于丰。……

利鼎 (龚王 8.8.920 BC/8.8.-919)
隹王九月丁亥,王各于般宫。井白内右利,立中廷,北乡。王乎乍命内史册命利。……

卯簋盖 (龚王 8.10.920 BC/8.10.-919)
隹王十又一月既生霸丁亥,荣季入佑卯,立中廷。荣白乎令卯曰……

五祀卫鼎 (龚王 25.12.919 BC/25.12.-918)
隹正月初吉庚戌, 卫以邦君厉告于井白、白邑父、定白、  白、白俗父曰……隹王五祀。

五年师事方簋 (龚王 25.7.918 BC/25.7.-917)
隹五年九月既生霸壬午,王曰:师□令女羞追于齐……

宰兽簋 (龚王 13.1.917 BC/13.1.-916)
隹六年二月初吉甲戌,王才周师彔宫。旦,王各大室,即立。司土荣伯右宰兽入门,立中廷,北乡。王乎内史尹中(仲)冊命宰獸……

七年趞曹鼎 (龚王 8.916 BC/8.-915)
隹七年十月既生霸,王才周般宫。旦,王各大室。井白入右趞曹,立中廷,北乡。……

师才鼎 (师酨鼎)(龚王 26.12.916 BC/26.12.-915)
隹王八祀正月, 辰在丁卯。王曰……

齐生鲁方彝盖 (龚王 11.11.915 BC/11.11.-914)
隹八年十又二月初吉丁亥,齐生鲁肈贮(贾),休多赢。……

九年卫鼎 (龚王 3.1.914 BC/3.1.-913)
隹九年正月既死霸庚辰, 王在周驹宫,各庙。眉敖者肤为吏,见于王。……

乖伯簋 (龚王 13.1.913 BC/13.1.-912)
隹九年九月甲寅(5.8.914 BC),王命益公征眉敖。益公告至。二月眉敖至见,(献帛)。己未(13.1.913 BC),王命中(仲致馈)乖白(鼬裘)。……

康鼎 (龚王15.2.912 BC/15.2.-911)
隹三月初吉甲戌,王才康宫。荣白内右康。……

太师虘簋 (龚王 1.1.911 BC/1.1.-910)
正月既望甲午,王在周师量宫。旦,王格大室,即位。王呼师晨召太师虘入门,立中廷。王呼宰赐太师虘虎裘。虘拜,稽首。敢对扬天子不显休,用作宝簋。虘其万年,永宝用。隹十又二年。

走簋 (龚王 26.2.911 BC/26.2.-910)
隹王十又二年三月既望庚寅,王才周,各大室,即立。司马井白(入)右走。王乎乍册尹册易走……

永盂 (龚王 4.4.911 BC/4.4.-910)
隹十又二年初吉丁卯,益公内(入)即命于天子。……

望簋 (龚王 30.4.910 BC/30.4.-909)
隹王十又三年六月初吉戊戌,王才周康宫新宫。旦,王格大室,即立。宰倗父右望入门,立中廷,北乡。……

曶壶(舀壶)(龚王 15.12.910 BC/15.12.-909)
隹正月初吉丁亥,王格于成宫。井公入右曶。王乎尹氏册令曶……

十五年趞曹鼎 (龚王 3.4.908 BC/3.4.-907)
隹十又五年五月既生霸壬午。龚王在周新宫。旦,王射于射卢……

休盘 (龚王 30.12.904 BC/30.12.-903)
隹廿年正月既望甲戌, 王在周康宫。旦,王各大室,即立。益公右走马休,入门,立中廷,北乡。王乎乍册尹……

同簋 (龚王 29.10.903 BC/29.10.-902)
隹十又二月初吉丁丑。王在宗周,格于大庙。荣伯佑同,立中廷,北乡。……

殷簋 (龚王 28.12.903 BC/28.12.-902)
隹王二月既生霸丁丑,王才周新宫。王各大室,即立。士戍右殷立中廷,北乡。……

师 簋 (懿王 22.12.900 BC/22.12.-899)
隹王元年正月初吉丁亥, □白龢父若曰……

师虎簋 (懿王 7.6.899 BC/7.6.-898)
隹元年六月既望甲戌,王在(杜)居,格于大室。井伯入佑师虎,即立中廷,北乡。王乎内史吴曰……

曶鼎 (懿王 8.6.899 BC/8.6.-898)
隹王元年六月既望乙亥 (8.6.899 BC), 王在周穆王大室。……
隹王四月既生霸, 辰在丁酉 (龚王 7.3.900 BC),井尗才异,为事氒小子□以□(限)讼于井叔……

弁敦 (懿王 17.12.899 BC/17.12.-898)
隹二年正月初吉 (14.12.899 BC),王在周邵宫。丁亥 (17.12.899 BC),王格于宣榭。毛白内门,立中廷,佑祝弁阝。王呼内史册命弁阝。……

王臣簋 (懿王18.2.898 BC/18.2.-897)
隹二年三月初吉庚寅,王各于大室。(益)公入右王臣,即立中廷,北乡。……

匡卣 (懿王 27.3.893 BC/27.3.-892)
隹四月初吉甲午,懿王才射庐作象舞。……

免尊 (孝王 19.5.893 BC/19.5.-892)
隹六月初吉(14.5.893 BC),王在郑。丁亥(19.5.893 BC),王格大室。邢叔佑免。王蔑免历,令史懋赐免缁韨、黄衡。作司工。对扬王休,用作尊彝。免其万年永宝用。

师旦鼎 (孝王18.7.893 BC/18.7.-892)
隹元年八月丁亥,师旦受命乍周王大姒宝尊彝。敢拜,稽首。用蕲眉寿无强,子孙其万亿年,永宝用享。

趩尊 (孝王 11.2.892 BC/11.2.-891)
隹三月初吉乙卯,王在周,格大室。咸井叔入佑趩。王呼内史册命趩……唯王二祀。

免簠 (孝王11.2.892 BC/11.2.-891)
隹三月既生霸乙卯,王才周,令免作司土。司(郑)还□(廩)、眔吳、眔牧,易戠(织)衣、鑾。对扬王休,用作旅彝,免其万年永宝用。

师晨簋 (孝王 25.2.891 BC/25.2.-890)
隹三年三月初吉甲戌,王才周师□(录)宫。旦,王各大室,即立。(司)马共右师晨入门,立中廷。王乎乍册尹册命师晨。……

师艅簋 (孝王 25.2.891 BC/25.2.-890)
隹三年三月初吉甲戌,王才周师□(录)宫。旦,王各大室,即立。(司)马共右师艅入门,立中廷。王乎乍册内史册命师艅。……

史颂鼎 (孝王 9.5.891 BC/9.5.-890)
隹三年五月丁子,王才宗周,令史颂□□□友、里君、百生(姓),帅□□于成周。……

[疒兴]盨 (孝王 15.1.890 BC/15.1.-889)
隹四年二月既生霸戊戌,王才周师录宫,各大室,即立。司马共右[疒兴]。王乎史年册易……

师事簋甲 (夷王 16.3.887 BC/16.3.-886)
隹王元年四月既生霸 (11.3.887 BC),王才淢居。甲寅 (16.3.887 BC),王各庙,即立。遟公入右师事,即立中廷。王乎乍册尹册命师事。……

师汤父鼎 (夷王 3.11.887 BC/3.11.-886)
隹十又二月初吉丙午,王才周新宫,才射庐。……

达盨盖 (夷王 22.4.885 BC/22.4.-884)
隹三年五月既生霸壬寅,王才周,执驹于滆居。王乎巂趩召达。王易达驹。达拜稽首,对扬王休,用乍旅盨。

散季盨、散伯车父鼎 (夷王 31.7.884 BC/31.7.-883)
隹王四年八月初吉丁亥,散白车父乍□姞尊鼎,其万年子子孙孙永宝。

谏簋 (夷王 30.1.883 BC/30.1.-882)
隹五年三月初吉庚寅,王在周师□(录)宫。旦,王格大室,即立。司马共佑谏入门,立中廷。王呼内史先册命谏……

扬簋 (夷王 29.7.883 BC/29.7.-882)
隹王九月既生霸庚寅,王在周康宫。旦,格大室,即位。司徒单伯内佑扬。王呼内史史先册命扬。……

班簋 (夷王2.7.881 BC/2.7.-880)
隹八月初吉,才宗周。甲戌 (2.7.881 BC),王令毛白[丙攴](更)虢公(服)。□王立……

毛伯彝 (夷王24.11.881 BC/24.11.-880)
隹正月吉日乙又(亥) (24.11.881 BC),毛白乍朕配平姬□宫祀彝……。

逆钟 (剌王 3.2.878 BC/3.2.-877 BC)
隹王元年三月既生霸庚申,叔氏在大庙。叔氏令史歃召逆。……

盠方彝 (剌王 30.6.878 BC/30.6.-877)
隹八月初吉丁亥,王各于周庙。穆公佑盠,立于中廷,北乡。王册命尹……

盠驹尊 (剌王 25.10.878 BC/25.10.-877)
隹王十又二月,辰才甲申,王初执驹于□。王乎师豦召盠。王亲旨盠驹,易两……
盖:王□(拘)驹于□(斥),易□驹勇□(雷)骓子。

师遽方彝 (剌王 21.12.875 BC/21.12.-874)
隹正月既生霸丁酉,王才周康□(寝),乡醴。师遽蔑历,□(侑)王。……

师遽簋 (剌王 15.3.874 BC/15.3.-873)
隹王三祀四月既生霸辛酉,王才周,各新宫。王□(诞)正师氏。王乎师(朕)易师遽贝十朋。……

十三年[疒兴]壶 (剌王 17.8.866 BC/17.8.-865)
隹十又三年九月初吉戊寅, 王在成周司土□(淲)宫,各大室,即立。庠父右[疒兴]。……

士山盘 (剌王 7.8.863 BC/7.8.-862)
隹王十又六年九月既生霸甲申,王才周新宫。王各大室,即位。士山入门, 立中廷, 北乡。王呼作册尹册命山……

成钟 (剌王 10.8.863 BC/10.8.-862)
隹十又六年九月丁亥。王在康宫夷宫。王锡成钟。成其万年,子子孙孙永宝用享。

克钟、克鎛 (剌王 13.8.863 BC/13.8.-862)
隹十又六年九月初吉庚寅,王才周康刺宫。王乎士曶召克。王亲令克遹泾东至于京师……

此鼎 (剌王 1.11.862 BC/1.11.-861)
隹十又七年十又二月既生霸乙卯, 王在周康宫□(夷)宫。旦,王各大室,即立。司土毛叔右此入门。王呼史翏册令此……

吴虎鼎 (剌王 26.11.861 BC/26.11.-860)
隹十有八年十又三月既生霸丙戌,王在周康宫□(夷)宫, 道入右吴虎。王令膳夫丰生、司空雍毅申剌王令, 取吴□旧疆, 付吴虎……

大夫[台攵]鼎 (剌王7.2.857 BC/7.2.-856)
隹三月初吉甲寅,王才龢宫。大夫[台攵]易友□。王才华宫宅。王才邦宫。……。

鬲攸比鼎 (剌王 28.1.848 BC/28.1.-847)
隹卅又一年三月初吉壬辰,王才周康宫,辟大室。鬲比以攸卫牧告于王曰……

虢仲盨 (剌王 845 BC/-844)
虢中乍作虢妀宝盨,子子孙孙永宝用。
盖:
虢中以王南征,伐南淮夷,才成周。乍旅盨,兹盨有十又二。
《后汉书?东夷传》:“厉王无道,淮夷入寇。王命虢仲征之,不克。”

不其簋 (剌王 27.7.845 BC/27.7.-844)
隹九月初吉戊申。白氏曰:“不其,驭方猃狁,广伐西俞。王令我羞追于西。……

多友鼎 (剌王845 BC/-844)
隹十月,用猃狁放兴,广伐京师,告追于王。命武公:遣乃元士,羞追于京师。武公命多友率公车羞追于京师。癸未 (31.8.845 BC),戎伐笋,衣孚。多友西追。甲申 (1.9.845 BC) 之辰,搏于[桼邑] ……丁酉 (14.9.845 BC),武公才献宮,廼命向父召多友,廼出于献宮,公寴曰多友曰……。

十月敔簋 (剌王 9-10.845 BC/9-10.-844)
隹王十月(8-9.845 BC/8-9.-844),王才成周。南淮夷迁及内,伐□、昴、参泉,裕敏,阴阳洛。……隹王十又一月(9-10.845 BC/9-10.-844),王各于成周大庙。武公入右敔,告擒馘百、讯四十。王蔑敔历……

何簋 (剌王 14.2.844 BC/14.2.-843)
隹三月初吉庚午,王才□宮,王乎虢仲入右……

元年师兑簋 (宣王 22.3.831 BC/22.3.-830)
隹元年五月初吉甲寅,王才周,各康庙,即立。同仲右师兑入门,立中廷。……

郑季簋 (叔尃父盨) (宣王24.4.831 BC/24.4.-830)
隹王元年,王才成周。六月初吉丁亥,吊□(剸叔)尃父乍郑季宝钟六,金尊盨四、鼎十。郑季其子子孙孙永宝用。

伯吕盨 (宣王17.5.831 BC/17.5.-830)
隹王元年六月既眚(生)霸庚戌,白吕又乍旅盨。其子子孙孙万年永宝用。

无专鼎 (宣王 9.8.831 BC/9.8.-830)
隹九月既望甲戌,王格于周庙,燔于周室。司徒南仲右无专入门,立中廷。王呼史友册命无专……

吴彝 (宣王 20.12.831 BC/20.12.830)
隹二月初吉丁亥,王才周,□大室。旦,王各庙。宰□右乍册吴,入门,立中廷,北乡。王乎史戊册令吴。……隹王二祀。

二年师兑簋 (宣王 20.12.831 BC/20.12.-830)
隹三(二)年二月初吉丁亥,王才周,各大庙,即立。□白右师兑,入门,立中廷。王乎内史尹册令师兑……

五年琱生簋 (宣王 6.12.828 BC/6.12.-827)
隹五年正月己丑,琱生又事,□(召)来合事,余□□(献妇)氏以壶,告曰……

五年琱生尊 (宣王 1.8.827 BC/1.8.-826)
隹五年九月初吉,召姜以琱生□(幭)五寻,壶两。……

兮甲盘 (宣王 5.2.827 BC/5.2.-826)
隹五年三月既死霸庚寅,王初格伐猃狁于□□。兮甲从王,折首执讯,休亡敃(愍)。王易兮甲马四匹、驹车。……

六年琱生簋 (宣王 6.3.826 BC/6.3.-825)
隹六年四月甲□(子),王才芳,□白虎。……

七年牧簋 (宣王 15.12.825 BC/15.12.-824)
隹王七年十又三月既生霸甲寅,王才周,才师汓父宫,各大室,即立。公族(絔)入右牧,立中廷。王乎内史□册令牧。……

师?**?(宣王 29.8.821 BC/29.8.-820)
器:师龢父胙厘叔巿,巩(恐)告于王。隹十又一年九月初吉丁亥,王才周,各于大室,即立。宰琱生内右师厘。王乎尹氏册令师厘。……
盖: 隹十又一年九月初吉丁亥,王才周,各于大室,即立。……

虢季子白盘 (宣王 27.12.821 BC/27.12.-820)
隹十又二年正月初吉丁亥,虢季子白作宝盘,不显子白,□武于戎工,经维四方。……

十二年大簋 (宣王25.2.820 BC/25.2.-819)
隹十又二年三月既生霸丁亥,王才[米皿帚]侲宫。王乎吴师召大,易□□(睽)里。……

大鼎(己白鼎) (宣王10.2.817 BC/10.2.-816)
隹十又五年三月既死霸丁亥,王在[米皿帚]侲宫。大以氒友守。王饗醴,王乎膳夫[马更]召大,以氒友入攼。……

师趛鬲 (宣王 11.8.817 BC/11.8.-816)
隹九月初吉庚寅,师趛作文考圣公、文母圣姬尊 。趛其万年,子孙永宝用。趛。

□□鼎 (宣王 7-8.809 BC/7-8.-808)
隹王廿又三年九月,王在宗周。……

文盨 (宣王 5.4.808 BC/5.4.-807)
隹王廿又三年八月(7-8.809 BC/7-8.-808),王命士曶父殷南邦君诸侯,乃赐马。王命文曰:“率道于小南。” 隹五月初吉(5.4.808 BC/5.4.-807),还至于成周,作旅盨,用对王休。

番匊生壶 (宣王 8.9.806 BC/8.9.-805)
隹廿又六年十月初吉已卯,番匊生铸□(媵)壶,用□氒元子孟□□(妀乖),子子孙孙永宝用。

寰鼎 (伯姬鼎) (宣王 5.4.804 BC/5.4.-803 CBE)
隹廿又八年五月既望庚寅,王才周康穆宫。旦,王各大室,即立。宰[君页]右寰入门,立中廷,北乡。……

寰盘 (宣王 5.4.804 BC/5.4.-803)
隹廿又八年五月既望庚寅,王才周康穆宫。旦,王各大室,即立。宰[君页]右寰入门,立中廷,北乡。……

大祝追鼎 (宣王 4.7.800 BC/4.7.-799)
隹卅又二年八月初吉辛子(巳),白大祝追作丰叔姬将彝,用祈多福。白氏其眉寿黄耆万年,子子孙孙永宝享。

晋侯苏钟 (宣王 9.5.799 BC/9.5.-798)
隹王卅又三年 (799 BC),王亲遹省东国南国。正月既生霸戊午 (8.12.800 BC),王步自宗周。二月既望癸卯 (22.1.799 BC),王入格成周。二月既死霸壬寅 (21.1.799 BC),王□往东。三月方生霸 (28.1.799 BC),王至于□,分行。王亲令晋侯苏……王隹反归,在成周公族整师宫,六月初吉戊寅 (27.4.799 BC),旦,王格大室,即位。王呼膳夫曶召晋侯苏,入门,立中廷。……丁亥 (6.5.799 BC),旦,王魚阝于邑伐宫。庚寅 (9.5.799 BC),旦,王格大室,司工扬父入右晋侯苏,王亲侪晋侯苏秬鬯一卣、弓矢百、马四匹。……

伯窺父盨 (宣王 9.7.799 BC/9.7.-798)
隹卅又三年八月既死辛卯,王才成周。白窺父乍宝盨,子子孙孙永用。

膳夫山鼎 (宣王 8.1.795 BC/8.1.-794)
隹卅又七年正月初吉庚戌,王在周,格图室。南宫乎入右膳夫山。入门, 立中廷, 北乡。……

四十二年逨鼎 (宣王 17.4.790 BC/17.4.-789)
隹卌又二年五月既生霸乙卯, 王在周康穆宫。旦, 王各大室, 即立。司工散右虞逨入门, 立中廷, 北乡。尹氏授王[贝厘]书, 王呼史淢册厘逑。……

四十三年逨鼎 (宣王 13.5.789 BC/13.5.-788)
隹卌又三年六月既生霸丁亥, 王在周康宫穆宫。旦, 王各周庙, 即立。司马寿右虞逨入门, 立中廷, 北乡。史淢授王命书, 王呼尹氏册命逑。……

颂壶、颂鼎、颂簋(幽王 30.3.783 BC/30.3.-782)
隹三年五月既死霸甲戌, 王在周康邵宫。旦, 王格大室, 即立。宰弘右颂入门, 立中廷。尹氏受王令书。王呼史虢生册令颂。……

尹卣 (幽王 11.11.783 BC/11.11.-782)
隹十又二月,王初祭祭。旁(生霸),唯还在周,辰在庚申,王 卤宫{米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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