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曾经正牙的孩子 你的牙现在还好吗？

11

月

25

日

周

六

“让人无法自拔的，除了牙齿还有爱情。”

——题记

多年以后，人近中年的灰灰依旧对高中时代的一个下午记忆犹新。

中午他馋虫上脑跑到学校附近菜市场买了个猪蹄，啃着啃着突然发现根本停不下来。

猪蹄确实好吃，但停不下来的真实原因是——牙套和猪蹄的筋纠结在了一起。

灰灰又抻又拽，终于成功完成星箭分离，但是牙套的铁丝被拽出来一半，耷拉在嘴外面。

这一套动作完成后，已经快要响预备铃了，于是灰灰一溜烟跑回学校。

多年以后，同样人近中年的穗子对高中时代的那个下午同样记忆犹新。

预备铃响过，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全班同学突然把目光转向门口。

灰灰上气不接下气下地出现在大家面前，嘴角耷拉着半根铁丝。

穗子说，灰灰在她心目中高大帅气的形象一下子轰然倒塌。她觉得他散发着一股傻气，无可救药那种。

哦对了，灰灰从此成了扬名全年级的“铁丝哥”。

其实穗子也正牙，但是她不会大中午跑去菜市场买猪蹄，更不会耷拉着半根铁丝出现在大家面前。

穗子的烦恼是隐形的。自从带上牙套，她的牙龈就开始往下“滑落”，直至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底端。

她问医生这是为什么，医生说因为牙套挡着刷不到，牙龈会营养不良进而萎缩。

她每天对着镜子看自己的齿根，觉得好丑呀。而且一笑更丑，甚至有点像邪恶的巫婆。

而且，她发现由于牙套占了口腔空间，自己的下嘴唇总是往外翻着，显得很厚。

于是穗子很不开心。可是一年后她摘掉牙套后，却变得更不开心了。

因为她发现自己的下嘴唇回！不！来！了！

因为自卑，她养成了没事抿着嘴的习惯，朋友有时就问她：“穗子，你怎么总是看起来不开心？”

萎缩的牙龈也再没长上来，而且用来粘牙套的胶渗入了牙齿，她的牙再怎么用力刷都很黄。

她又带了一年保持器，来固定正好的齿形。然而摘掉保持器后，她有几颗牙又“歪”了回去。

穗子每天照镜子时都在想——这牙正和不正有什么区别呢？不仅白受罪，还落下毛病了。

后来穗子和灰灰都毕业了，两人天各一方，只是点赞之交。穗子从来没对灰灰说过，她喜欢他，一直喜欢的那种。

铁丝哥，啊不，灰灰在摘掉牙套后发现，自己的两颗门牙怎么比原来大了将近一倍，就像动画片里的兔八哥。

曾经的他觉得自己一笑迷倒万千少女，现在一笑像刚进城的傻根，从里到外散发着憨厚。

然而他终于摆脱了“铁丝哥”这个外号的噩梦，因为他现在叫板牙哥。

其实灰灰也有难言之隐。他正牙后就添了个毛病——温度低或风大时张嘴说话就牙疼，酸倒的那种疼。

他问医生这是问什么，医生说你刷牙不仔细。灰灰说自己刷得很仔细，医生说，牙套挡着你肯定有刷不到的地方。

然而摘掉牙套后，他的牙更敏感了。在11月东北的寒风中，灰灰只想安静地做一个笑不露齿的美男子。

晚上在宿舍开夜车时，室友们争先炫耀自己见过的7、8分妹子。这时灰灰总会想起高中时有个和自己一样戴牙套名叫穗子的女生。

穗子长得不好看，但她看自己时眼睛里像有星星在闪。当年的灰灰没多想，只是觉得这个姑娘认真得可爱。

舍友聊的热火朝天，灰灰却陷入沉默——她在哪里，过得好吗，如今身边站着谁呢？

下铺踹他的床板——傻X儿子咋不说话，是不是在自己偷着爽？

穗子正在做梦，梦里还是高中教室，预备铃响过，老师站在讲台上，一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男孩出现在门口，嘴角挂着半根铁丝，大家哄堂大笑。

那些曾经正牙的孩子，你的牙现在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