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岁月 | 芙蓉掉水里了!
水中搂谷
1969 年 7 月末,黄梅大暴雨下个不停,杨柳湖水上涨,全队 600 多亩稻田绝大部分被淹,眼看快要成熟的水稻泡了汤。队长带领农民和知青在齐腰深的水中割谷。我们划着木盆,拿着镰刀,在水中摸着割。如果站成一排的人动作先后不一,就有可能被别人的镰刀划伤。
我们知青都是生手,动作比农民慢,队长就让知青站在一起。一连几天都是如此,人都累得不行,但想到我们是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个个都咬紧牙关坚持下来。大水退后,田里长出的新谷穗打出的米特别好吃,可惜量太少太少。
梅芙蓉掉水里了
1969 年 7 月中下旬的一天,因身体不舒服,队长派周骏华和我放牛。我俩和放牛的女洛斯(小孩)一起将牛赶到杨柳湖堤上,大家都在说说笑笑,比我们小几岁的梅芙蓉却跑到湖边去了。
不一会,有人指着湖中大喊,“芙蓉掉到水里了!”听到喊声,我从堤坡上跑到湖边,什么也没想,冲到水里,想把她拉上来,却被她抓住不放,两人一起在水里折腾着。
这时周骏华也冲进水里,拉住我的手,想把我们一起拉到湖边,结果没成功,三人一起在水中上浮下沉。碰巧另外一个大队的机务员从湖边经过,他将一根长树枝伸向我们,周骏华抓住树枝,一起被拖到了岸边。
此时我已人事不省,梅芙蓉却什么事也没有,翻身就骑到牛背上去了。救人时,我的眼镜在慌乱中掉下水里去了,知青小组的刘泽伟、甘子诚还下到水里帮我找。据说公社书记陶泰当时听到“知青淹死了”的消息后, 慌得将背心当裤子,怎么也没穿上。
知青小组“全家福”
前排左起:胡筱敏、童明芳、王蓓蓓、周骏华、何静远;
后排左起:杨勇华、吴梦彦、刘泽伟、周文农、杨水星、甘子诚
吃糠粑
因1969年7月淹水,队里没有收成,农民的口粮没了,有的农民准备外出讨饭。我们知青认为这样不好,是给社会主义抹黑,于是把我们的米拿出来(当时我们还有国家供应的粮食,每人每月45斤米)给农民吃,我们自己却勒紧裤带, 将野菜和糠混在一起做成糠粑,另外煮点稀饭吃。我们将糠过筛,粗糠给猪吃,细糠我们吃。吃了一段时间后,发现早稻糠比晚稻糠好吃一些,爽口些。
小组的每一位知青都是听毛主席的教导成长的,特别注意约束自己,为别人着想。每次吃饭时,只要听见做饭的说今天饭煮少了,大家就会主动少吃,想着留给他人吃,最后就会有剩饭。正因为大家相互礼让,相互帮助,相互理解,小组成员间的关系很融洽,这种友谊一直延续了50年没有间断。
手表不见了
小组人多,每天留一位女生在家洗衣做饭,并负责升降小队上工下工的信号旗。后来周文农的外婆送来一块手表后,上下工、升降旗就有准确的时间了。
那天是我在家,五保户徐叔夫妻俩在我们堂屋磨小麦(我们有一个大石磨,经常有农民来磨东西)。上午 11 点时,我将手表放在堂屋的桌子上,到厨房煮饭。饭做好后回到堂屋准备看时间,手表不见了,到处都没找到。徐叔夫妻也不在了。
中午,队长松叔知道后,让我再想一想,找一找。何静远、王蓓蓓、童明芳和我一起连床都翻了,也没找到。那时手表可是贵重物品,我急得直哭,尽管周文农反复说找不到没关系,但我仍然眼泪不停地流。晚饭后,珍香、美荣、莲花等女洛斯(女孩们)帮忙找,也没找到。半夜时,徐叔却在我们房子旁连骂带唱,一直闹到快天亮,搞得大家都没睡好。
第二天中午,队长松叔和珍香又来了,松叔说再找一找。不一会,珍香从我床头的稻草下面将手表找到了。大家心里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反正手表回来了,事情也就解决了。
1970 年 7 月,我被招工到黄石,由于我们知青关系非常融洽,十分舍不得离开,小组的同学还用京剧《红灯记》中李玉和的唱词“无产者一生奋战求解放,四海为家”开导我,让我服从安排。
其实我并不是留恋农村,而是留恋小组的融洽关系。这辈子能遇到这些好朋友,值了!
作者简介:
武汉十九中1966届初中生。1968 年 12 月下放到黄梅县濯港区白湖公社同心大队四小队,1970 年 7 月招工到黄石市化工厂。
打捞江城记忆 钩沉三镇往事
解放大道
近期一些公众号转载、引用本公众号内容并注明出处,本号表示欢迎;但有公众号引用后未注明出处,请自爱!
扫描二维码